阿爽是我的闺蜜,在我八岁的时候,我家搬到她家隔壁,我们相识,从此形影不离。从小学到大学,阿爽一直陪伴在侧,两家也因此关系亲密。
报考a大的时候,阿爽选了临床医学,我喜欢人文学科,填了法学院,不过院系不同没有淡化我们的交情。我们隔三差五地相聚、约饭,关系一如既往,无话不谈。
升入大学后,父母不再严抓早恋,富有浪漫细胞的我开始幻想自己的另一半,憧憬花前月下,就在春心萌动之际我遇到了阿浩。
阿浩是我的直系学长,他富有才华且俊雅,在校际联谊辩论赛上,他思维敏捷,妙语连珠,惊艳众人,也动了我的心。此后我开始搜集他的各种信息,得知他单身时,我借了解辩论社的名义加了他的QQ号,却少有交谈。我想要加入他所在的辩论社,却在初选时被刷下来。那一刻我想:学长如此优秀,我真的配得上吗?
那天晚上,我告诉阿爽落选这件事,说到一半,有点委屈又有点丢脸:“阿爽,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啊?”
阿爽夹了一筷子牛肉给我,定定地看着我说:“没有,你很好,只有我能发现你的好。”听着这话我有点难为情,又觉得高兴,笑容重绽:“我会努力的,阿爽,我要变得很优秀!”
阿爽闻言揉了揉我的头,安抚道:“别想太多,做你自己就很好,吃饭!”
法院迎新晚会那天,是阿爽的生日,我决定报名独唱中文版《青鸟》,因为这是阿爽最喜欢的动漫《火影忍者》的主题曲。我害怕在大庭广众下唱歌,正当我站在台上两腿发软时,看到台下坐着的阿爽,不知道怎得,很想传递那份祝福给她。那次我全力开唱,唱跳结合,发挥地淋漓尽致,结尾时我笑着说:“おめでとう,阿爽”,生日快乐,以后每个生日我都会为你庆祝,我想。
晚会结束后,我和阿爽,还有我们各自的舍友一起去火锅店庆祝生日。那晚阿爽很高兴,点了啤酒,但是我从未沾过,一杯就晕晕沉沉了,后来怎么回到宿舍地都不知道。
第二天上午我收到被组织部录取的信息。当初在投简历去辩论社时,顺带投了一份去组织部,事后也没有报多大的期望,没想到被录取了。
在部门迎新的第一天,我看到了阿浩学长,才知道他空降组织部成为副部。我觉得幸运,后来在几次共事后,我和阿浩学长渐渐熟悉起来,两人常有独处的时光,但不知道怎么地,渐渐有传闻说阿浩学长和我在一起了,我感觉有点尴尬,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怕学长烦恼,渐渐避开二人独处。
有一晚,我们部门全体成员在值班室开会,散会后我因为要整理会议资料而留在值班室。
整理完毕后,我一抬头发现学长还在,有点慌张。他突然问我:“学妹很讨厌我吗?”
我很诧异,说:“怎么可能,学长?”
“那你为什么这几天对着我时很冷淡,一副不想搭理我的样子,碰到我时也远远地绕开。”
“我,我不想让大家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我喜欢你吗?”
“我,学长……”我大脑突然一片空白,腾地一下,脸红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他温柔地看着我。
我结结巴巴地说:“学长,我,我不知道,”我心想:我太快答应会不会不矜持?我要不要回去问问阿爽?我心里一阵土拨鼠尖叫,真的太突然了,“你让我想想,好吗?”
之后我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后来我才知道,阿浩对我有好感是从迎新晚会上我唱《青鸟》的时候开始的,他说:“觉得你特别活泼,小小的身体有大大的能量,又酷又可爱。”我告诉他那首歌是送给我的闺蜜阿爽的,“下次介绍你们认识,阿爽人很好的。”
第二天我和阿爽约好见面时间,一碰面我难掩兴奋地说:“阿爽,我和阿浩学长在一起了。”
阿爽闻言惊楞半天,后生气道:“你都没有提前告诉我,现在才说,你心里还有我这个朋友吗?”
我连忙陪笑道,我知道这样不够意思,没有提前告知:“我也没有预料到,太突然了,他就向我表白了,你知道的,我也喜欢他。”
“那你立刻就答应他了吗?也没有考虑考虑?”
“没有,我是第二天才答应的,那天晚上我也想告诉你的,可是你不是在准备课堂材料吗?我不想打扰你。”
“再忙这么重大的事情我也会理的,”阿爽脸色还是不好,我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的袖子,她无奈地看着我说:“那你下次把他带出来,我看看。”
我立马开心起来,那刻我想得此密友,人生何其有幸。
之后我介绍他俩相识,他们相处地很愉快。阿爽从小性格就豪爽大气,与男生的共同话题有时比女生的还多。
我和阿浩确定关系后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和阿爽见面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渐渐地阿浩减少了和我的联系次数,我想着恋爱甜蜜期已过,应该步入了细水长流的阶段,而且当时是期末备考阶段,忙一点正常。
又一天晚上我发微信问阿浩有没有时间出来吃饭,过了许久阿浩才回复道:我在图书馆,你先去吃吧。
我有点沮丧,这时舍友提着晚饭回来,拉着我跟我说:“小可爱,你被人撬墙脚了。”
“什么?”
“你不知道,你那个好姐妹正在跟阿浩学长吃晚饭,这几天跟阿浩学长一直走得特别近,我碰到好几回了,之前不确定,现在实锤了。”
“不可能,他们俩不可能的,”我有点生气,“可能他们两个人有事可聊。”
“有事可聊?那你去看看,”我舍友也有点难堪,“不要说我在挑拨离间。”
我赶紧跑下楼,脑子里乱哄哄的,来到那间舍友说的餐厅。我环顾四周寻找他们,在角落看到他俩正在亲密地交谈,正想走上前,突然阿爽倾身亲了一口阿浩,阿浩也伸手揽住了阿爽。那一刻有如五雷轰顶,我呼吸停滞,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宿舍,躲在被窝里,泪湿眼眶,想起小时候种种。
阿爽从小性格野,在小区里总能呼朋引伴,是小区里的孩子王,爬树、掏鸟窝、抓蝈蝈……我常常跟在她的屁股后面,看她和男孩子们嬉戏,事后她总会把“战利品”与我分享。
阿爽家不是单亲家庭,但是我却很少看到她的爸爸,总是看到她妈妈操持家里里里外外,但是阿爽很有担当,年纪虽小却能帮着家里做家务了。妈妈总拿她和我对比,说:“你看看人家!”
我曾问过阿爽:“你爸爸去哪里了。”她说:“爸爸去广州打工赚钱去了。”
我和阿爽同一所小学上学,后来升学考试考入了同一所初中。可能是青春期到了,阿爽剪了短发,变得热血和叛逆,她打扮成“古惑仔”的样子,每天放学后拉帮结派的与另一帮人骂架,但是两帮人从来不斗殴打架,只是互相推搡拉扯。我还是跟在阿爽后头,从一开始的担忧到后来的麻木。我问过她:“你们这样有什么意思吗?”
“你不觉得看起来很man吗?”
“没有,很幼稚,”我小声说到,穿着碎花裙很文雅地翻了个白眼。因为我们俩截然不同的穿搭气质,阿爽小弟们总开玩笑说我是她的马子。那时候阿爽揽着我的肩说:“对,咱俩天下第一好。”
想到今晚那一幕,我就心痛不能呼吸。阿爽怎么敢,怎么会背叛我?
第二天我收拾好,约了阿爽,阿爽还是御姐风的打扮,春风满面,毫无心虚和愧疚,我觉得愤怒,连质问的力气都没了,我说:“我知道那件事了。”
阿爽脸色刷的一下白了,问:“你知道了?那你不觉得恶心吗?”
“恶心,当然恶心,阿爽,这么多年我们相处地那么要好,你如今是这么对我的吗?抢我男朋友你觉得很开心吗?”
闻言阿爽有点楞,眼神微妙地看着我说:“没有,只不过他不配,你不应该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他身上。”
我有点气笑了:“的确是不该花时间,直到现在你都毫不愧疚,我受够你们了,你们俩自己在一起吧,我要和你绝交。”阿爽起身追我,我懒得看她的惺惺作态,跑开了。
当天我就和阿浩说了分手,那晚我拉着对铺的舍友坐在宿舍阳台上饮酒吐槽,边哭边骂,这几年的青春都喂了狗了。这时,舍友突然犹犹豫豫地看我说:“你别哭了,我觉得可能不是这样的,说不准你误会了。”
“我亲眼看到他们俩搞到一起了。”
“可是我也亲眼看到阿爽亲了你。”
“什么?”我一脸迷茫,“这不是很正常吗?她亲我。”
“可是她亲的是你的嘴。阿爽生日宴会那晚,你喝醉了,阿爽偷亲你,并把你送到宿舍,照顾你躺下的,”舍友又急又快地说到,“你别急着否认,我事后憋不住问了,她说她喜欢你,怕你觉得她恶心,所以拜托我帮她保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握着酒瓶发怔,这时电话再次打入进来,我拾起来误滑了接听,犹豫间贴到耳边:“不要和我绝交,真的,你喜欢他,我不会阻挡你了,我这就跟他说清楚,”阿爽声音哽咽,有点疲惫道:“你想怎样就怎样,只不过不要不理我。”
“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你宿舍楼下。”
“你等着,我下来。”我穿上鞋,奔下楼,我觉得有些事情我要问清楚。
楼下花坛边,阿爽有点狼狈地坐着,过往的人打量着她。我有点心酸,阿爽一直都是意气风发的,丧气不适合她。
我走向她,阿爽眼睛突然就亮了,她拉住我,我心里别扭下意识甩开她,紧走了几步到了角落。阿爽眼神落寞地跟着我。
“你,我舍友说,你喜欢我,是那种喜欢。”
阿爽看着我,久久不语,后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会和阿浩走到一起。”
“因为我嫉妒他,你跟他在一起后,已经很久没有理我了,我发消息给你你也不回,约你吃饭你也不去。每天都是阿浩阿浩,我很讨厌他。”
我哑口无言,阿爽眉眼耷拉道:“我们俩一起长大,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接受这种感情,对不起,可是我控制不了。”
“我,”我的内心也很煎熬,不知道如何回应。
“如果你喜欢阿浩,我不会拆散你们的,我们还跟以前一样,还是好朋友好吗。”
“阿爽,我和他分手了,但是我们之间,再说吧,我现在很乱,你先回去吧,好吗?”我也觉得疲惫。
“嗯嗯,你早点睡,我不会困扰你的,你回去吧。”
我走回宿舍,回头看时,阿爽正在看着我,看到我回头,立马挥手告别,孤独又落寞。一步一步走着,我想:尽管我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段感情,但是此时我不想她难过。
这么多年,她陪我哭,陪我笑,见证了我的成长,也保护了我,我没法恨她。我立刻回转身,跑到阿爽面前,说:“我不知道,但是我没有觉得恶心,阿爽,晚安。”说完我立马跑掉,恍惚间阿爽笑容又明艳快活了起来。
我想: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当下我只想遵从本心,希望时间会告诉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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