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桥仙 七夕 (苏轼)
缑山仙子,高情云渺,不学痴牛女。风箫声断月明中,举手谢、时人欲去。客槎曾犯,银河微浪,尚带天风海雨。相逢一醉是前缘,风雨散、飘然何处。
文/古槿香
昨日匆匆一别,今日再见周瑜,心中甚是尴尬,景遥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可心却止不住地噗噗直跳。
“无论如何,我自是要娶你的。”
周瑜的话犹在耳边。
“遥儿,我们明日就回宛陵。”她听周瑜道。
“明日就回?”
“嗯,伯符这边大局已定,可丹杨尚有变数。”周瑜沉声道,“是时候回去了。”
“哦。”景遥也未多言,她心里着实紧张,害怕周瑜再提嫁娶之事。而她,还没有想好。
回房收拾行李,除了少许衣物,几卷兵书,也未有其他。她拿着兵书去找了吕蒙。
“明日我就要走了,”景遥把兵书交给他,“你要好好努力,多和将军他们学学,将来必有一番成就。”
“会的!”吕蒙自信地一笑,转身向里走去,“姐姐,你等等。”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把短剑,“带上它,好防身。”景遥欣然接过,“多谢。”
翌日,周瑜景遥同众人别过,便乘车来到渡口。周瑜先行去寻了船家,景遥便在埠头等着,正遇一行人下船,一个瘦削的灰袍老人脚下不稳,踉跄欲倒,景遥伸手相扶。那老人与景遥对视一眼,目中闪过一丝惊异,却是叹道,“奇怪,奇怪。”
“老爷爷,有何奇怪?”景遥不解。
那老人微眯着眼,上下打量了她,“你不是这里人。”
景遥微笑道:“我确实不是这里人。”
但见那老人眉目紧蹙,拇指来回点着几指,忽然眸中作亮,却连连摇头,叹道:“命也,命也。”语罢便径自走了去,也未再回眸。
景遥望着老人的背影一脸茫然,心想这老人着实奇怪得很。但见周瑜回来,便未再作多想,笑脸迎了上去,“可以走啦?”
两人上了船,江风拂面,有些寒冷,景遥望着滔滔江水,思绪复杂……
“在想什么?”周瑜问她。
“每次看到这滔滔江水,就不由得生出许多感概。”景遥抬眸望向周瑜,“公瑾,你说人生在世,究竟是为了什么?”
周瑜见她满面愁容,没有作答,只作笑语,“怎么想起问这个?”
景遥欲语还休,未将心中纠结道出,只轻叹了口气,“我大概是有些想家了吧。”声音低不可闻。
周瑜轻轻揽过景遥,半晌,才听他沉声道,“待此间大事既定,我便陪你回乡。”
景遥吃了一惊,看向周瑜。
“嗯,“周瑜握住她的手,“自是要走一趟的,去看看你的家乡,拜见你的家乡父老,”停顿了一下,郑重地道,"去提亲。”
“不行不行。”景遥连忙摇头。
“怎么?”
景遥言语支吾,“这个…你不能去,太远了…他们不喜欢外人。”
“他们会喜欢我的,况且今后我娶了你便不是外人了。”
“反正就是不行,再说了,我还没答应嫁给你。”景遥挣开他的手。
“我以为我们已经…”周瑜一句话噎在了嗓子眼。
他看着她的眼睛,“遥儿,你到底有何苦衷,不能与我言说?”
“我…”景遥一时也不知怎么回答。
周瑜想了一下,才道:“遥儿,其实初见之时我便已看出你是女子。”
“什么?你…”景遥道,“那你后来?后来…是在耍我么…”想起之前的情景,景遥心中五味杂陈——他竟然都看在眼中!
“不,我见你刻意隐瞒身份,又不愿提及家乡,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周瑜解释道,“我当时就在想,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哪儿来,要上哪去。”略作微顿,又道,“其实,从见你第一面起,就觉得你和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景遥大惊失色,原来他先前对我的种种关心,难道只是因为——好奇?
“这么久了,你竟只字未提…”
“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没和我说…”
“还有,”周瑜沉吟了一瞬,才道,"当初你受箭伤,是我给你上的药…”
“没有关系的,”景遥打断他的话,“真的没有关系,如果是因为这个,不用在意的,真的。”她强扯着微笑,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原来是这样,他说要娶我,只是想对我负责?
周瑜揽住她的双肩,“遥儿,我明白你的心意,我知道你来军营就是为了我!”
“没有的事!”景遥推开他,“公瑾兄,我对你,跟对伯符兄、小陆议他们是一样的。”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周瑜终是放下了手。良久,沉默无言。
景遥一个人进了船舱,靠在几案边,渐渐平静了下来。她回忆起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回忆起自己对他近乎狂热的爱恋。我喜欢他什么呢?他的才华,他的智谋,还是他的容貌?抑或是沉浸于他的温柔之中难以自拔?他完美无瑕,就像天神一般。我倾慕他,崇拜他,痴迷于他,可我从来没好好想过,他心里在想什么,也没深入思考过,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许,我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江风拂过,掀起布帘,但见周瑜站在船头负手而立,眼望大江,飒爽英姿,如松如柏。
他,是那样一个人物,而我,不过是一个小女子。
就当这一切,只是梦一场吧。
[1]宛陵,丹杨郡治所在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