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寂无言,让一个愤懑的人坐在院角。假设他愤懑某一个人也罢,喝喝酒,骂骂爹,也就打发了。偏偏他愤懑整个世界,他愤懑他的父母,他的邻里,他愤懑他的老婆孩子,他更愤懑他那些从不招人待见的同僚们。不过世上倒也从来不存在什么事业能让人被他人喜欢的。
假如他胆大他会干一些蠢事,譬如杀人,行凶作恶,但凡真性洒脱之人必然为之。真性洒脱之人,这世上难得,据我所闻也有几位侠肝义胆之士,为剪除偷窃之徒,倒也倾其所有为博一名。且知,人皆是健忘的,大约没几人记得那些人的名号。我有心记得几个恶人,砸毁了几辆黑车,或有几个恶人逮捕入狱,因为言行不当。我闻之色变,且知我也是个口不择言之人。
可是他也不是个胆大之人,他惧内,更拖家带口,且知我要说的此人,待人表面脾气甚好,且娶的也是一贤妻。何为贤妻,貌美而家中颇有财资。他整日低垂着脑壳,做事小心翼翼,倒也不出什么差错。未得什么表扬,也不受什么批评,却总被人呼来喝去,他也随意。在重大问题上,便随了主权人的主意。呵,大约,大多数人皆是如此啊,在这些大事上,我们这些小司,又能做得了什么主呢,全凭上司胡为。
大约他就是这样一位“好人”,但他今儿却出奇的愤懑了。
他愤懑的要去寻死,他想要反抗,却发觉自己孱弱无力。一个人连说话的权力都没有,活在这世上等同白活。他白活了许久,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早早就该抗争。他学习着蛛网上被缚的蝇虫,沉默地挣扎,他欲要与妻子离异,因为本就没有爱情。他欲要辞职,因为他本就不爱这活命的职业,他更想将那些欺凌他的小人们一一杀尽。他思前想后,做不来这些,抬头望望熄灯的玻璃窗。
朝宿命的门,敲了三声。咚...咚...咚......
门开了,他便进了去。整个夜便再也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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