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陈学颖正在气头上,她丝毫听不进去陈学明的劝阻,一股劲地只想扑上前去抓住吴印水再次理论。正当陈学颖转身要冲往电讯所大门的时候,她的膝盖猛猛地将自己的孩子撞到了地上。坐在地上小孩子又惊又愣地看着他的妈妈,直到陈学明将他抱起的时候又突然嚎嚎大哭了起来。陈学明边哄着孩子边劝陈学颖道:“妹妹,回去吧,回去再想想其他办法。”
陈学颖回过头抚摸着孩子,惶惶不安地检查着孩子有没有受伤。此时的陈学颖纵然再想拦住吴印水,看着孩子哭着这么伤心,也只好愧疚地说道:“不哭,不哭,那就……回去吧。”
到了傍晚,方洁才来到周达的公寓并找到了他。她一进屋就将纸条给了周达并迫切地问:“老周,你看这纸条上的意思,学明应该是让我来找你,是有什么情况吗?”
周达接过纸条一看不禁一笑:“学明还真有两下子,事情是这样的,白天的时候,陈学明来我这,他想去救他的妹夫,事关重大,我就把这件事情上报给了组织,碰巧组织上有人收到了一封匿名信,说这个萧志......也就是陈学明的妹夫,是因为窃取日军情报才被抓的,希望我们配合营救。”
方洁听周达的所说,心里模糊地猜出了陈学明给她纸条的用意,她当即问道:“老周,是不是有什么任务要我去执行?”
周达点了点头说:“依据我们的推断,这个萧志应该是军统的人,组织上考虑到当前是国共合作的特殊时期,从团结抗日的大局出发,还是决定配合营救萧志,但所有行动要考虑周全,不得暴露身份。”
方洁总算听清楚事由,但是她只见老周起身往办公桌走去,仍旧没有告诉她具体任务,她索性又问:“老周,需要我做什么呢?”
老周顾不上应答,他迅速拉开办公桌下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件包着牛皮纸的东西又走回到方洁面前。
“这个是?”方洁盯着那包东西问道。
周达将牛皮纸掀开,里面是两块小竹板,周达又将竹板翻了翻,方洁斜着头仔细地看着,竹板的另外一面刻着是类似鞋底的花纹,刻得十分细致。周达指着竹板说:“方洁同志,这个是依照学明提供的照片以及他所述萧志鞋子大小制作的左右鞋印子,你的任务就是拿着这两个印子去电讯所里找到合适的地点留下印记,让他们误认为那个脚印的主人不是萧志,而是另有其人。”
方洁顿悟似的说道:“我明白了。”
周达又拿出了一张信纸给方洁,方洁接过信纸,上面写着:仅凭几个脚印就抓人,小日本果然是黔驴技穷。
周达解释道:“陈学明让我这个做的,把这张纸放到鞋印旁边,足以让小日本气急败坏了。”
方洁笑了笑便将几样东西收好准备离开,出门前她保证道:“老周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老周点了点头又嘱咐道:“一切小心行事。”
吴印水和往常同样的时候回到了自己的家。他推开院门往里没走几步,他突然听到了一声枪响,于此同时,他感到右肩膀的一整疼痛。吴印水警觉到是有人朝他开了枪,他借着夜色下零零散散的微光发现身边有一只石头桌子,他飞快跑了过去躲到了桌子的后面。
此时吴印水的右手动弹不得,他用左手轻轻了下痛处,几个手指上便粘了很多血,吴印水没有时间犹豫,立刻将左手伸入身体右边的口袋掏出一把手枪做好应战的准备。吴印水目光扫了一下四周,断定开枪的人十有八九躲在那丛竹子后面,但他现在只能左手持枪,枪法远不如右手持枪来得准,而且已经负伤,此时起身与之较量恐怕小命难保,这不利的形势迫使他必须想想其他办法。
吴印水冷静一想,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因为他所住的地方日本宪兵会频繁地巡逻路过,他认为只要连续开枪弄出点声响,一定能招来日本宪兵,那就有可能活命。于是他没有刻意瞄准地朝着竹子那头连续开了几枪,有两枪还打在了地上,跟地上的石头摩出了几点火光。
吴印水果然是猜中了,竹子后面确实躲着一个人,那人似乎被吴印水的乱枪弄得有些始料未及,在吴印水连续几枪之后,那人只是匆匆忙忙回了一枪,那一枪又恰好打在了石桌腿上,并没有伤到吴印水。
不过接下的一幕让吴印水感到迷惑,因为他看到从竹子后面跑出了一个黑影,但那个黑影并没有对着他的方向过来,而且往墙角的方向冲去。吴印水朝着黑影开了一枪,但没有打中,当他扣动扳机要再开一枪时,枪已经没有子弹。他猛然抬头一看,那黑影飞蹬了两下墙壁就越墙而出了。吴印水小心地站了起来,他猜想那人应该是也是想到枪声会引来日本宪兵队才逃跑的,但是他又开始想会是谁想置他于死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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