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以一名德国军人的视角描述了参加一战的经过,看到战友的逐一死去,他反思了战争的正义性和他们活着的意义。
这名军人的参战是受班主任鼓吹效忠国家思想的影响,而非是他个人自主的选择。当他投入战争后,发现他的班主任“超出我们的,无非是空洞的言语和巧妙的圆滑。第一次雨点般的炮火就指出了我们所犯的错误,在炮火底下,他们谆谆教导我们的那种世界观土崩瓦解了。他们仍在继续撰写文章,进行演讲,而我们却看到了野战医院和死亡。他们把效忠国家看成是头等大事,而我们却已经知道,死亡的恐惧比以前更加强烈了。然而我们没有成为叛变者,没有成为逃兵也没有成为胆小鬼——所有这些词汇他们信手拈来就随便使用。”“在这里人们才看到,一个人身上到处都可以中弹。……人们无法理解,在这样支离破碎的身子上面居然有人的脸,而生命每天就在那里面延续。然而这仅仅是一个野战医院,也仅仅是一个病区——在德国有成千上万,在法国有成千上万,在俄国也有成千上万。既然这样的事情都是可能的,那么所有已经写出来、做出来和想出来的一切是多么没有意义啊!既然几千年的文化根本无法阻止血流成河,无法阻止成千上万个折磨人的监狱的存在,那么一切必定都是谎言,都是无关紧要的。只有野战医院才显示出什么是战争。”
可惜本书出版后不久又爆发了二战,似乎一战给人类带来的创伤远不能阻止下一次战争的爆发。为什么战争是无法避免的呢?有人认为战争是人类集体非理性的产物,因为如果每一个士兵都理性地不参与战争,则第一次世界大战是不可能开始的。笔者认为,战争是少数人经过理性分析的产物,再利用集体的非理性去实现他们的利益。如果德国成为一战的胜利者,它将取代英法成为国力最强的欧洲国家,并在全球建立它的殖民地,战争是一场博弈,筹码是百姓的生命。而本书的作者不幸是被征召入伍的一员,他见证了战场的无情和众生的苦难。
书中有一段讨论我认为挺有意思,“恰登在听到敌人要发动进攻的消息时,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把他那碗肥肉豌豆汤用汤匙舀着吃光,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一个小时好后还能否活着。这样做究竟对不对,我们曾讨论了很长时间。卡特认为不好,他说,一个人必须估计到腹部会被枪打伤,遇到这种情况,填饱肚子比空着肚子更加危险。”前者的做法更加快乐,后者的做法更为理性,设想一下,如果你不确定下一秒是否还活着,是否会努力让自己现在尽可能过得好一点呢?如果空着肚子上战场,依然会有被一枪打死的风险,不妨吃好了再上路,免得留下遗憾。
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你会做什么呢?你会带家人去吃一顿从未吃过的但渴慕已久的火锅,还是冷静地继续加班工作到深夜,彰显站好最后一班岗的献身精神?两者都有其合理性,因为前者让你珍惜和家人的最后时光,后者让你为社会发挥最大的价值。
或许今朝有酒今朝醉不一定是享乐主义,蜡炬成灰泪始干也不一定是英雄主义,背后的原因只不过是像作者说的那样:“年纪稍大的人,他们和自己往昔的生活,都有着密切的联系,他们有产业,有妻子、孩子、职业和感兴趣的事,这些是那么牢固,便是战争也破坏不了。我们二十岁的人只有父亲和母亲,有些人还有个姑娘。这也没什么——因为在我们这样的年纪,我们双亲的力量是最弱的,而姑娘们尚未占主导地位。除此之外,我们也没有很多别的东西;无非有些幻想,有些业余爱好,还有我们的学校;我们的生活尚未越过这一范围。然而这些东西,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了。也许坎托雷克会说,我们正好站到了生活的门槛上。事实也是这样。我们还没有把根扎牢,战争就像洪水一样把我们冲走了。对于其他人,对于年纪稍大的人来说,战争不过是一个中断,他们可以超越它进行思维。但是我们却被它逮住,不知道结局会是怎样。”有时候同事会问我,为什么你总是工作到这么晚,是要当劳模吗?其实不然,一如书里讲道:“我们这么做,不是因为我们有幽默感,我们之所以有幽默感,是因为如若不然,我们就会完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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