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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把小吃瘾,子琪抚着肚子怨洪涛没阻止她少吃点,害得她肚子撑得圆滚滚的。洪涛笑话她拉都拉不开,怎么又怪起他,又说那他带她去个好玩的地方算是弥补她。
洪涛带子琪去他经常光顾的爵士吧,这酒吧不是开在繁华地段,而是开在一个弄堂里,门店并不显眼,一个简易的木门,左上方斜斜地挂着一个木牌,用灯带闪出“JAZZ”的英文字,白天看起来就是一个黑体字的JAZZ英文单词。推开门,木门发着吱呀的声响,但因为里面播放着音乐,声响并不特别明显。酒吧并不大,入口一米处是个小小的吧台,只摆放着三把金色高脚凳。水泥吧台后站着一个穿灰色短袖T恤却围着厚厚的格子围巾的男人,他看到洪涛伸手打了个招呼,就接着给吧台前坐着的一个男人倒酒。男人背后的红砖墙上整整齐齐地分区摆放着高脚杯,威士忌杯,还有各类洋酒、葡萄酒、啤酒,在柔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迷人的光泽。入口的左边两面红色砖墙下各摆着两张弧线型的深红色皮质卡座,小桌是统一的赭红色圆形小桌,每台桌上都摆着一台金链手拉开关的绿色小灯,中间的四张圆桌各配着两张舒适的同色靠背椅。最里边的就是乐队表演的一个小小的舞台,放着一部架子鼓,旁边基本上只够站两个人。
子琪他们去的时候没有人在表演,酒吧稀稀落落地坐着六七个人,在昏黄的台灯照射下低声交谈,或独自饮着酒。酒吧里回荡着诺拉·琼斯圆润柔美的嗓音演唱的《come away with me》,她的声音别样的优雅,丝丝扣入心眩,令人迷醉。
子琪和洪涛靠墙坐到卡座上,洪涛点了两杯葡萄酒。
“酒保真有个性,穿短袖还围厚围巾,到底是冷呢还是热。”子琪对洪涛着。
“这哥们贼特立独行,冬天经常穿短裤加羽绒服。”洪涛呵呵笑。
“这酒吧是他的吗?”
“嗯,酒吧好像在转让,他老婆孩子早几年前都移民加拿大了,他也想移民过去,说有家没得回,一个人在这里单着这么多年真他妈的孤单。”
“开个这样的酒吧也不错,不知道转让要多少钱?”
“你想开吗?”洪涛问。
“我哪来的钱开酒吧?”
“我们可以一起开。”洪涛抿了一口酒说。
“我也想啦。做做梦而已。”子琪说。
正说着,子琪的手机就响了起了,是明毅打来的,子琪按了接听键。
“吃过饭没,在酒店吗?”肖明毅问。
“吃过了,跟朋友在酒吧。”
“什么朋友?”肖明毅提高了声调问。
“对了,你认识的,上次在酒店你们见过。”
“就你们两个?”
“嗯。”
肖明毅沉默了半晌:“他为什么要请你去酒吧?”
“我们一起吃饭,反正也没地方去,就来酒吧坐坐了,这个爵士酒吧,氛围很不错的。”
子琪想起中午洪涛的沉没成本论,自己从来没让肖明毅操心过,也许让他担心担心也不是坏事。
“那你们玩吧,早点回酒店休息。”肖明毅居然就这么撂电话了,子琪觉得有点扫兴。
“你男朋友?”洪涛问。
“嗯。”
“说什么了?”
“没什么。”子琪把玩着桌面上的绿色小台灯,一下一下不停地拉着金色链子的开关,灯一明一暗闪着。
“如果...如果有机会,你有可能在厦门生活吗?你喜欢厦门吗?”洪涛抢过子琪手里的链子开关,让小灯保持亮着。
“厦门离我家近。”子琪说。
“你会放弃深圳的生活吗?”
“得有理由。”
“离你家近不算理由?”
“更有力的理由。”
“比如你有这个酒吧?”
“怎么可能?”子琪笑了起来,望着洪涛说:“我不喜欢做白日梦。”
“我是说可能。”
“不可能的事干么要去奢想呢?有期盼没法实现会很痛苦的。”子琪把链子抢了回去,又一下接一下拉着。
“我一直想有间这样的酒吧。”洪涛说。
“你可以努力践行。”子琪说。
洪涛凝视着子琪,在昏暗的酒吧里,子琪觉得他的眼神深邃得像两颗黑耀石。酒吧还在播放着诺拉·琼斯的音乐《New York City》,她用慵懒的嗓音唱着:我渴望找到永恒的真爱,直到看见你眼中的光辉,在沉寂的黑夜中我找到了,而有些时候,爱情无法继续,纽约,多少美丽,却令人不安......
子琪回到酒店,刚冲完凉,明毅又发了微信视频过来,子琪接通视频,明毅突然对子琪说他爱她,要是没有听到之前他对迈克说的那番话,她是信的,不过现在她不确定了,但心里还是有丝丝的喜悦。
第二天,子琪处理完中山路那边直营店的事务准备回深圳,路过一间咖啡店,就去点了一份带走的拿铁,却见穿着卡其色风衣的小丰也在点咖啡。
小丰看到子琪打招呼说:“这么巧。”
“嗯。”
“我们公司在这里开了一个专柜。”
“我们的也是。”
两人拿了咖啡像往常一样不约而同找到室外的咖啡椅就坐了下来,坐下来才发现不对劲,但两人都没说破,就心神领会地相视而笑。
“我没跟李山在一起了。”
“哦。”
“天,那么小气的男人,你怎么可以跟他处那么多年?”她突然咧着天然殷红的嘴笑了起来。
“我原来无欲无求的。”
“我们不该因为那样的男人放弃我们的友谊,重新来过?”
“你以为是何宝荣与黎耀辉啊?”
“也可以啊。”
“不了。”
“为什么不?我保证不再碰你以后交往的对象。”
“我总是会碰到优秀的男人,而你比我漂亮,全身上下总是像发情的母狗散发着荷尔蒙,就算你不勾引他们,你老在我身边晃悠,他们还是会想上你,我得规避风险。”子琪耸耸肩。
“这算是恭维?”
“算是吧。”
“李山的辣椒炒蛋真他妈吃得想吐。”
“哈。”
“那瓶CHANEL香水我拿来用了,还要吗?”
“不要,就适合你,风骚。”
“我也觉得。”
子琪与小丰靠在室外的咖啡靠椅上,两人面不改色,装模作样,你一言我一语,好像是在谈论一个相干的路人。
子琪承认,她再也找不到一个跟小丰一样跟她有着完美的默契和喜好的女性好友了,但是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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