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谈话
两人回到杀手团，发现天浪早已在大门口等候。
“首领在等月姑娘？”
“都等。”
“我们已经都回来了。”
“我知道。”
“还不让路？”
“月婼可以走，你留下。”
月婼走进门内，头也不回，杨玉欲跟上，被天浪拦住。
“天浪首领，有事？”
“杨玉，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已经去厨房问了，你根本就没去过问配方写错的事，而早上那个刺客端上来的面，是你亲自煮的，你想毒死她？”
杨玉握紧手中的剑，答道：
“首领可别忘了，蝴蝶山庄的刺客是我杀的，是我救了月姑娘，怎会害她？”
“那个刺客只是被毁了容，看总看得见吧？但是直到被你杀死，她都没对你有任何抗拒，说明你们早已串通好，你杀她，只是为了杀人灭口。”
“你难道不知道我杀人喜欢干净利落吗？我出手，还容那刺客反抗么？”
“可我怎么记得蓝庭曾经下过令：发现蝴蝶山庄的刺客，能抓活的尽量抓活的。你明知死令还敢抗令，是不是蝴蝶山庄那里给你开了更好的条件？”
“我不敢，我要是想杀月婼，刚才我就可以动手，何必把她送回来。”
“你不想杀，你想害她。”
“害？哈哈哈哈，我比你懂她好么？反倒是你，不是一直对月婼图谋不轨么？”
“何出此言？”
“不从何出，看你，不是经常被她赶出来？唉，自己的屋子，却被别人占着。”
“那是我愿意。”
“你愿意？我怎么记得昨天你被她从房里踹出来还骂得挺重？”
“你！”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
“且慢！”
“首领还想调侃几句？”
“也许你觉得你已做得天衣无缝，但是，你好像忽略了什么。你昨天和白夫人汇合的时候，正巧被另一个人瞧见了，这个人，现在正在和蓝庭汇报。”
杨玉转身，笑了笑。
“天浪首领，凭空捏造，可不好。”
“我不需要捏造，这个人，你也认识。”
“我所有的行踪，红姐都知道，你觉得她会轻信一个人的花言巧语？红姐可不是傻子。”
“换做别人，红娘可能不会理会，但是这个人，她更信任。”
“哦？谁啊？”
“杨邪刀！”
杨玉一听，身体咯噔一下，随即赶快调整状态。
“天浪首领可真会开玩笑。杨邪刀前几天才出的任务，没个把月哪回得来？”
“玩笑么？”
天浪望向门口。
“邪刀兄，汇报完了？”
杨玉立刻向门内望去，发现远处真有一个人正往这边走来，越走越近，越近，杨玉越紧张。
“杨……你……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不久。”
“你回来，怎么不和我说声？”
“玉儿，你要害月婼？”
杨玉愣住。
天浪看向惊魂未定的杨玉。
“你看，我没开玩笑吧？”
“天浪首领，你……”
杨玉拔出剑，天浪戒备起来。
“说，你为什么要害她？她初来乍到，没惹你吧？”
“惹？你可知道我从小就是别人的婢女，好不容易换了主，却是月婼这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问的窝囊废。可就这么一个窝囊废，却有人喜欢她！你说，我是不是该告诉那个人，月婼，不值得他喜欢！”
“感情的事在于两情相悦，没有值不值得，你这样，难道不是在毁你自己么？”
“两情相悦？天浪，你确定你对月婼不是强抢？”
天浪有些怒，欲冲上去，被杨邪刀拦住。
“雪扬，你可知她表白那天的情书是我写的，她去和你约会，不少时候是我替她去的。凭什么，凭什么你就视我不存在？我离岛的时候，你找来了，月婼却还是不闻不问。为了你，我努力杀人，爬上和你一样的高度。我以为你会动心，但是，当月婼再次出现在你面前，你竟然叫我们，甚至求我们所有人都不要伤害她。还求天浪首领暗中保护她，我就不明白了？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玉儿，你和她不同。”
“怎么不同了？我真想不通了。连天浪这种娶了这么多老婆的人，也对她动心了。她到底是为什么能得到一切，而我，却还得做一个婢女，甚至妓女？”
“你？做妓女我都不想嫖。”
天浪运功，杨玉挥剑，一招海浪掌，一剑碧剑诀，两人打得不可开交。杨邪刀见劝不住，拔出雪扬刀，往地上一劈，将两人散开。
“杨邪刀！你做什么！”
天浪对刚才杨邪刀的阻碍有些恼火，忽然看见杨邪刀一直用眼神示意，转头一看，发现月婼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门口，立刻收功，往杨邪刀的位置站。
月婼走上前，看着杨玉说道：
“玉儿，你喜欢雪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杨玉挥剑刺向月婼，被雪扬刀挡住，杨玉使出轻功跳过来，想要再刺过去，被天浪抓住了手。杨玉不服输，转手换手将剑刺向天浪，天浪赶紧闪开。杨玉又使出一个劈斩，天浪躲开的同时使出了一记海浪掌，将杨玉震倒在地。
“呵，还护着她！那我倒要看看，你能护到几时！”
忽然杨玉放出一颗迷烟，众人捂住口鼻躲开。待烟雾散去，杨玉已不见踪影。
“跑了？可恶！”
天浪欲追，被月婼喊住。
“别追了，她是去蝴蝶山庄了。”
天浪握紧拳头，向一棵树打了一掌，树倒下。
“好了，你们，别……”
月婼忽然两眼一黑，晕倒在地，杨邪刀赶紧扶住，天浪着急的向前查看。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身体还未恢复，又用凌波步跑出来，可能是累了。”
天浪看着月婼，拆开伤口的纱布，看到黑血已消，毒性已除，松了口气，和杨邪刀一起把月婼抱到房里休息。
“月婼……”
“浪兄，她休息一下就好了。”
“邪刀兄，是否能借一步说话？”
杨邪刀答应，两人来到一间空屋子里边坐边聊。
“浪兄，谢谢你帮我照顾她。这个是之前说的一百两银子，你收好。”
天浪将银子推开，没有收下。
“我俩还谢什么？不就照顾个女人么？我帮你照顾的女人还少么？”
“她和其他人不一样。”
“是不一样，身体那冷的，像个死人似的。还和你一样，不知练的是哪个门派的武功。唉，不过她还不算太笨，只是缺少江湖经验，需要调养几天。”
“浪兄，你……不会打算把她卖到妓院里吧？”
天浪看了看邪刀，哈哈大笑起来，端了壶酒出来，开封，喝了一口。
“卖她到妓院？算了吧，她内功深厚，武功不差，真要打起来，我一栋楼都可能被打塌了。这亏本生意，做不起，做不起。”
天浪又抿了口酒，给到邪刀，邪刀没有喝。
“此次红娘召我回来，说要我好好照顾月婼，见她无事，又有浪兄帮照顾，我便安心。”
邪刀起身要走，被天浪叫住。
“邪刀兄，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邪刀停住，看着天浪说道：
“浪兄请问。”
“这个，问之前，你可得先答应我，我问了，你不许生气。”
杨邪刀没有回答，转头，准备要走。
“你还喜欢月婼吗？”
邪刀停住，没有回头，淡淡的说道：
“月婼的心思可不是你我能参透的，我看得出浪兄喜欢她，但我劝浪兄还是慢慢来吧。”
“哎呀我就随口一说，你正紧个啥？喂！别走啊你，说好回来了咱俩不醉不归的，喂！”
邪刀头也不回的径直走远，留下天浪一脸郁闷的喝着酒。
南边，屋子。邪刀拿着煎好的药进到屋里，见到月婼静静的躺着，将药放好，上前摸了摸月婼的额头。
“三年了，你还是这么傻，唉。”
月婼醒来时已是傍晚，昏暗的烛火里，依稀看到杨邪刀好像坐在床边，闭目养神。
“雪扬？”
邪刀慢慢回过神，发现月婼已醒，正艰难的起身，赶紧帮忙扶起。
“你脸色不大好，再休息会吧。”
“我没事，雪扬，其实，我并不恨玉儿。”
“我知道。”
杨邪刀起身，点了支蜡烛，月婼转头，看了看烛火，问道：
“雪扬，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江湖上，曾经熟悉的都变得如此陌生？”
“你问的，有点多。”
“不问？是啊，我是从什么时候起，问题开始多的呢？”
“等你身体恢复了，就离开杀手团吧。”
“雪扬，我不会依赖你，只是，玉儿……我不忍心，我真的不忍。”
月婼忽然哭起来，邪刀拿出一巾手帕，递给月婼。
“好了，傻瓜，等你身体恢复以后，我们一起去蝴蝶山庄吧。你现在就在这里养伤，别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知道吗？”
月婼点点头，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
屋外，窗边，一个绿衣女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然后迅速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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