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老虎

  最近莫名地很喜欢谢帝和Ty.合作的那首《母老虎》。

  前些日子和如来聊天，他看着我抽烟的样子，笑笑对我说：“你这样的女人可能还真的没有人敢娶，整个就一只母老虎。”

  我看了他两眼，笑嘻嘻地说道：“没人娶就没人娶呗，现在那么多人恐婚，我也不想结婚。”

  如来却抛出了一句话：“也没人敢跟你谈恋爱的啦。”

  他这一句话彻底击垮了我的自尊心。

  晚上去散步，总能遇到一些阿姨和长辈，关心地问我有没有谈恋爱有没有男朋友，我想到如来的话，总是淡淡地回答说：“没有男朋友，母老虎，没人敢要。”

  阿姨们总会笑着说我：“小姑娘家家的，那么凶悍干什么的啦。女孩子嘛，要学会示弱才会让人想保护的啦。”

  示弱，大概是我一辈子都学不会的东西吧。

  大一的时候军训，我总是表现得比男生更糙，在他们还抱怨教官六点钟把所有的人叫起来跑步的时候，我已经在操场跑了好几圈了。教官教我们擒拿，说让我们不用太认真点到为止就好，我却总挑男生和我对打，不揍到对方求饶说停止停止别来了，我都不会罢手。

  想起来，好像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显露出母老虎的特性了。

  同龄的女孩子不是喜欢芭比娃娃就是玩过家家，我却总披着父亲的制服外套，戴着他的帽子，拿着一把小水枪，像一只高速运转的小火箭一样穿梭在狭窄的楼道里，嘴里还喊着：冲啊！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父亲总是无奈地对母亲说：“咱家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出生的时候忘带东西了。”

  十岁以后的我，越来越像个男生，从穿衣打扮到说话性格，其实我并没有迫使自己往男性化这一方向去走，可比起女孩子喜欢的，我却更中意男生喜欢的。大学时，室友们都喜欢穿上漂亮的小裙子，只有我一个人，总穿着T恤和牛仔裤，不然就是长款风衣招摇过市，家人曾想过要改造我，让我穿上粉粉嫩嫩的衣服和裙子，我却很不给面子的全给毙了，别说穿出去，只要我套上那些衣服超过三分钟便会感觉浑身不自在，迫切地想要脱下来换回原来的衣服。

  穿衣如此，做人亦如此。

  每当看到室友们讨论化妆品，讨论保养，脸上敷着面膜轻声细语地和男朋友视频通话时，我也曾经会有一丝恐慌。想着自己已经不是十几岁情窦初开的少女了却连一次正经恋爱都没谈过，曾经在最好的花季里依然选择了男生的样子，我是不是已经过了年龄了？只能这样到老死，年纪大一些的话，连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都算不上。

  如来也曾经给我支过招，他的前女友是个娇小可爱，喜欢穿着洛丽塔洋装的女孩子。他对我说：你该改改了，母老虎。

  可惜的是，改造并未有什么效果甚至起色。

  我想，在我把公交车上偷摸女孩子屁股的秃顶男痛打一顿的时候，大概内心就放弃了要当个小鸟依人型的女人。

  强硬、凶悍与暴力，似乎更为适合我。为什么我会是只母老虎？大概是因为不管是什么猎物，我都能把血肉嚼碎了咽进肚子里，更不怕卡喉咙，因为老虎的舌头上长着一层倒刺。

  现在的我，依然没有男朋友。不过我还是不打算变成人见人爱的可爱小白兔，当只母老虎挺好，会吃人的母老虎没人敢接近，敢接近我的，那也都是信得过的人。

  当一辈子的母老虎，就算没有男朋友，又能怎样呢？保持个性，不是很酷吗？

  我即为王。

                                          2018年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