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一件寻常之事,但是对于胡子,我还是有话要说。
一开始我对胡子的认知是这样的:长了胡子,便是大人了!这种认知一直持续到大学,之前我并没有去关注它,它的生长似乎是落后于我的实际年龄,我想这也是万幸,因为我到现在都不能很好的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那时稚嫩的我可能会多么地慌张无措。现在它终于到了不得不解决的长度了,我心里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理性告诉我应该如何去做,而另一个我总是有着强烈的抵触,这是为什么我买了工具,却不用它的原因。
一直以来,我是拒绝长大的。高考那年,我没考上大学,又由于家庭原因,那年本该出来混社会的我却又鬼使神差地进了复读的班级,我知道大部分原因是千般疼我的奶奶怕我将来做苦力活,在她的庇护下,我也就没理会外在的一些劝说,很幸运的,第二年勉勉强强地考上了一个极其普通的二本院校,我也就跌跌撞撞地进了梦寐以求的大学,那时我的胡子似乎还在别的国度,它并没有降临在我的上嘴唇和鼻子之间的部位,想当然地我认为我还没有长大,因为我的胡子似乎在其它的地方愉快的玩耍忘了归期。这四年里,我也看到一些不刮胡子的同学的做法,用拔毛的工具拔掉一些较长的,不过我依然没有心思去处理日渐所长的它们,我不想去处理它们,我明白我是不想考虑长大的问题,那时,我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我热爱科学,好奇心特强,我总喜欢彻底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仿佛要为整个人类做点什么,我知道我可能是做不到的,但是那颗浮躁不安的心总是胡乱地牵扯着我的思绪,之前是欣喜,而后是无尽自卑的深渊。
很难想象成熟后的样子,调皮,爱玩,天真这些小孩天性不合时宜地生活在这具躯壳里,年岁渐长,心性依然如故,看过《少有人走的路》,确实有点激动或是醍醐灌顶的感觉,时间却磨去了它的棱角,风沙带走了它的份量,它孤独寂寞地在天地红尘间翻滚,早已模糊了原来的模样。微风涤荡着眼前的绿海,在这嘈杂的工厂,心境也实是难以平静,强打精神,只为今后虚无的盛世。今年的夏天,太阳也似乎格外的热情,它不遗余力的散发着它的光辉,以为这就是人们所渴望的,它永远不明白苦难的人们,抑郁的人们会被这种热烈烧灼的体无完肤,在痛苦的煎熬中等待着死神的降临。我只好劝慰自己说,毕竟上帝不是"yes. to all" 的冒牌天神。
悠悠的日子过得飞快,来了也快一个月了,这里也似乎承认了我的存在,这儿的风,我最为熟悉,它会温柔地抚慰你的脸颊,在你身心疲惫的时候换你莞尔一笑。看着远方随风起伏的绿色海浪,在我闲暇的时候,看着天边那一抹若有若无的淡蓝,总有种怅然若失之感,仿佛生命中有种力量,有种精神,有种美好的东西正在被抽离,它离我越来越远,而我却只能做一个冷眼旁观者,无能为力!是的,最终我还是刮去了胡子,在那个略显得有些冲动的早上,天真的以为这一刮注定意义非凡,它将会刮去幼稚与天真,好奇与贪玩,而现实是活生生的‘’然并卵‘’!总之,假装成熟还是有必要的,在一群比你小的年轻人面前。不成熟的我强行给自己装上了一颗成熟的心,披上一件成熟的皮囊,戴上一个成熟的面具,小心翼翼地把真我藏在成熟之下,不领情的它或许是天性使然,拼命挣扎,然而强大的‘’理性‘’此时展现出它不可一世的能力和权威,强力的压迫仿佛要扼杀这纯美的精灵。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每个人都应走的路,或许走着走着,就成为了一具活脱脱的行尸走肉,这世间如果真的存在这种东西的话。
我总是会让自己陷入这诡谲的境地,能力不足的我却只能悲叹浮萍般的命运。有时只想拼命一搏,过一段只知道努力,加班,奋斗的日子,把自己填的满满的,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连梦中的情人也懒得去梦中约会的日子,后来发现我一直只是想想而已,毕竟只是红尘间缥缈的匆匆过客而已,那些清规戒律留给那些忙着应酬的酒肉和尚去吧。六月的风是干燥的,温热的,即使再猛烈些,也吹不开离人的紧锁聚峰的双眉,没有欢喜,没有悲情,生活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刚悲叹完浮萍的命运,现在想来,应该是要带一丝欣喜的,毕竟终年不歇的风儿会让你见识许多不一样的人和事,至少每天都会有新的期待,最恨遇到一潭死水,总会让人想起红尘中那些多不胜数的怀才不遇。
风中那熟悉的书卷气息已然荡然无存,到处充满了酸腐的味道,这千年渣子的沉淀不知被谁恶作剧似的开了一个小洞,散发着阵阵恶臭!捂着鼻子开始逃离,这厚厚的皮囊却成了天大的阻碍,灵魂得不到升华,思想得不到深化。未参加工作前,曾想象着像孙少平一样,用沉重的劳动来充实自己,想象着自己挖出的每一颗煤粒都会用在祖国轰轰烈烈的大建设中,每天从矿井上来,都能见到可爱的阳光,然后带着欢喜进去书的海洋。他说的没错,相较于身体,精神上的虚无来得更为真切,也更让人不知所措。生活让人像极了演员,每个人都在努力的表演,只为搏造物主那嫣然一笑。
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我胡子刮得着实有些冲动了,在这个心理年龄远小于自然年龄的‘‘少年’’心中那个成熟的‘’梦‘’似乎也就只是个“梦”,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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