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澄亮的椭圆形火烧，在铁烙子上冒着热气，玉米面的香味也便溢满到鼻子里，延伸至每一个神经末梢，诱惑着我们兄妹三人的味蕾。
我们看着母亲把火烧上下翻飞到两面焦黄，趁其不备，伸出了手。
妈妈擀面杖一扬，伸出的手瞬间缩了回去，看着妈妈轻轻放下擀面杖，我们反倒轻松了，“哈哈，我们只是想摸一摸。”
“好了再吃。”妈妈嘴角上扬。
我们继续围在不足六平米的简易厨房，眼巴巴地盯着铁烙子里的金黄嘎嘣脆。
“咕噜咕噜”，“谁的肚子叫呢？是你吧，真没出息。”我们三个互相猜着，指着对方，没有人承认。
又听得“咕噜咕噜”，三个人相视而笑，扭作一团，直到母亲那句“开饭了。”
我们端着自己的空碗给母亲，等待着母亲给分食，看看锅里，盯着别人碗里，再看看自己碗里，直到碗盛满了，才心满意足地坐在小板凳上开吃。
火烧，是玉米面和白面掺杂在一起的，口感有些涩涩，没有看起来那么诱人。
连续咬上两口，嘴巴塞得满满的，用筷子夹一根咸菜放到嘴里，仰头喝一口小米汤，提着的那口气也便随着汤顺流而下，肚子暂时得到了安慰。
“咳，咳咳，咳”妈妈的咳嗽声一声比一声紧，脸憋得通红，手里是咬了一口的火烧，我端起汤碗让妈妈喝一口，妈妈摆了摆手，示意我放在旁边。
又是一阵干咳，妈妈泪都出来了，妈妈深吸了一口，吐出来的却带有血。哥哥说，妈妈的嗓子被火烧划破了。
大哥从厨房里舀了半瓢水，端给母亲，二哥给母亲捶着背，我蹲下来，看着母亲喝一口，仰起脖子在嗓子里“咕噜咕噜”，最后吐在地上，反复多次，直到吐出的水中没有了血丝。
看着母亲，我们不知道是该接着吃，还是站着。
“吃吧吃吧，你们吃的时候小心些。”母亲说罢，端起了米汤。
我们不再说话，低着头吃着自己的。看着手里的火烧，焦黄焦黄，再也吃不出它刚出锅时的味道了。
母亲那咬了一口的火烧，静静地躺在小竹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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