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凌晨三点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罗雪从梦中醒来,听到敲门声,心里非常害怕,心想:“半夜三更的,我丈夫又没在家,难道是不法分子打探到了消息,趁我丈夫不在家时图谋不轨?”她不敢出去开门,于是蒙头大睡。
哪知过不多时,敲门声又急促响起,比之前更响了,隐隐约约听到门外有女子的声音在喊:“罗雪,罗雪,快开门,我是颜芜。”
罗雪一惊,暗想:“我和颜芜下午才在一起聊过天,她有什么事为什么下午不给我说,偏偏要在晚上来找我?现在的不法分子狡猾得很,冒充熟人作案的比比皆是,有没有可能冒充颜芜骗我开门呢?有那个可能。不管怎么说,还是谨慎点为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夜晚不要轻易开门。”正在想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愈来愈急促,那架势仿佛非让她出去开门不可,只听那女子又说:“罗雪,罗雪,快开门,我是颜芜。”此时罗雪心怦怦直跳,睡意全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侧耳一听,声音确实像颜芜的声音。发现是熟人,她长舒一口气,于是翻身下床,穿着睡衣准备出去开门,但转念一想:“万一她背后跟着个陌生人呢,那也说不定,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应该谨慎一点。”于是,她到厨房拿了一把菜刀,藏在背后,以防万一。开门之前,她问门外的女子是谁,确定是颜芜无疑,再透过猫眼发现门外无其他人,这才放心地开了门。
开门声点亮了廊灯,只见颜芜穿着白色的睡衣,趿着拖鞋,脸上有几滴血,罗雪的心顿时紧张起来。
“什么事?”
“我把我老公砍伤了,现在他昏迷不醒,我该怎么办?”颜芜惊慌失措地说。
“啊,你怎么能这样?还能怎么办?赶紧送医院!”
“太让人气愤了,我才不想救他,他死100次我都不解恨。”
“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在娃娃的份上,你就饶他这一次吧。”
罗雪得知是颜芜与丈夫的事,悬着的心这才如一块石头落地,随即背着颜芜放下菜刀。
罗雪去拉颜芜走,颜芜却赌气站在原地不动,罗雪便拽着她的手臂,强行把她拉进电梯,往她家里走去。
罗雪与颜芜是高中同学,两人关系如同姐妹,两人都结婚后,为了彼此有个照应,便把房子买在同一小区同一单元,罗雪住十楼,颜芜住八楼。
罗雪走进颜芜的卧室一看,只见颜芜的丈夫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满脸是血,头发湿漉漉的,头部的血还在流。罗雪吓得脸青面黑,腿肚子在不停地打颤,来不及问明情况,立即拨打了急救电话,接着想法为他止血。慌乱之中,罗雪拿了块卫生巾,紧紧捂住他的伤口,不一会儿血就止住了。后来救护车赶到,将颜芜的丈夫送进了医院。还好她丈夫命大,缝了十余针,输了几瓶血后,已无大碍。
(二)
颜芜的丈夫叫艾美仁,是个肉牛商人,与颜芜结婚五年,育有一女,夫妻恩爱,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艾美仁爱种花,家里、办公室里到处都是,朋友们因此戏谑地称他“花哥”。
花哥的性欲非一般的强。每天晚上非进行房事不可,即使颜芜怀孕期间也是如此。颜芜的肚子一天天地大起来,她怕房事引起胎儿流产,便拒绝了艾美仁的要求。艾美仁欲火难耐,想去嫖宿却又担心染病,于是在朋友圈里物色,经常给朋友圈里那些发性感图片的女人点赞,有时还给她们发一些暧昧的信息。
一天,一个叫茜茜的女人在朋友圈发了一组紧身健身照,花哥看着茜茜前凸后翘的性感身材,不禁想入非非,哪里还把持得住?最后竟用手解决问题。几个月后茜茜又在朋友圈发了几组自己的游泳照,花哥看后立即给她发信息,说一些暧昧和赞美之辞,原以为茜茜会对他不理不睬,哪知茜茜回他说:“我还有一些更好看的照片,你要不要来看看呢?”花哥求之不得,欣然前往。一进屋,两人心照不宣,紧紧抱在一起,迫不及待宽衣解带……
原来茜茜在电子厂上班,白天挣电子厂的钱,晚上挣男人的钱。之前茜茜通过手机搜索加好友,花哥看到茜茜美女头像,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后来花哥仔细一问,才发现茜茜是自己追过的高中同学。茜茜高中毕业后整了容,以致花哥初次与她见面时认她不出。
花哥闻到她身上幽幽的香气,又感到她身子微颤,不觉心魂俱醉,过了一会儿,低声说:“我追了你两年多,你为什么不肯答应我?”茜茜说:“我一直都很喜欢你,谁叫你用情不专?”花哥说:“那你现在为什么想通了?是不是以前嫌我穷,我现在有钱了,你才喜欢我?”茜茜流下泪来,半天不语。花哥迷惑不解,心想:“她肯定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我得先把她逗笑再说。”于是他双手去摸茜茜腋窝,茜茜怕痒,不由得破涕为笑。茜茜怕花哥继续摸,知道花哥是迫切想知道答案,就哭着对他说:“拒绝了你之后,我嫁了个有钱人,我心想这辈子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哪知自从我怀孕后,老公对我大不如从前,经常对我家暴,也许正因为如此,孩子生下来就像个畸形儿。自从生了这个孩子,我和老公的感情也就变了,婚姻名存实亡,现在我和他分居。”茜茜叹口气,说:“像你这样顾家、恋家、爱老婆的男人,哪里去找?那时真不该拒绝你,要是有后悔药就好了。”
花哥虽然清楚茜茜是奉承之辞,但听了心里依然是美滋滋的,心想:“茜茜当时若不拒绝我,那现在该多完美。不过她现在虽然接纳了我,但是她已经嫁了人,即使她以前是一块美玉,但现在这美玉上已有了斑点。”但转念一想:“虽不能做夫妻,能长期保持这种关系也算不错。”花哥见茜茜泪流不止,又挠她痒痒,哪知茜茜说:“你别的不会,不能做点开心的事,就只晓得这样哄女人么?”花哥顿时明白了茜茜的意思,哈哈大笑说:“亲爱的,别哭了,我给你发个红包,你拿去买几件漂亮的衣服。”茜茜抿嘴一笑,说:“这还差不多。”
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花哥与茜茜的事,颜芜很快就知道了。颜芜要与花哥离婚,花哥不肯,痛哭流涕地求颜芜,写保证书保证下不为例。颜芜看在孩子的份上,心肠一软,便原谅了他。哪知几个月后,颜芜一次出差,忽然想知道他在干什么,于是偷偷摸摸跑回来,在家里将花哥和茜茜逮个正着。
颜芜怒不可遏,一把抓住花哥,抽了他几耳光,提出马上离婚。花哥心想:“这次人赃俱获,多半无回旋余地。如果按照自己之前写的保证,肯定净身出户无疑,我辛辛苦苦挣的钱,还有几套房子,难道就这样白白地给了她?不,那可不行,我得想办法。”于是顿生一计,假模假样地抽自己几耳光,然后哭哭啼啼地说:“都是我不好,男子汉大丈夫,这点控制力都没有,我枉自为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说完,拿了一把水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颜芜怕出人命,赶紧上去夺刀。茜茜趁颜芜夺刀之际,慌慌张张地夺门而出。
(三)
颜芜虽然气得肺都快炸了,但她思前想后,为了孩子,也对花哥还抱有一丝希望,终究没有与他离婚。
因为她知道,离婚后,不管孩子判给谁,对孩子都是一种莫大的伤害,现在很多单亲家庭的孩子犯罪,主要原因大抵如此。更何况当年她不顾父母反对,之所以要一意孤行嫁给花哥,是因为她被他帅气的外表和文雅的谈吐深深地吸引,她深深地爱着他,虽然花哥次次伤害她,但对她来说,花哥就像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只要他能痛改前非,只爱自己一个,她会不计前嫌,与他快快乐乐地过日子。
颜芜心想:“既然他愿以死谢罪,说明他有了悔意,肯定会与那个妖女断绝往来。”转念一想:“不过,俗话说事不过三,要是他再出轨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原谅他了,不管谁来劝和,我都会坚决、坚决地与他离婚。”为知道花哥是否又出轨,她在网上买了个定位器,偷偷地安在了他的车上。
大半年时间里,花哥表现尚可。车子行使线路也算正常。下班准时回家, 主动做家务。经常逗颜芜开心,晚饭后陪她一块儿散步。在颜芜看来,花哥似乎又回到了蜜月那段日子。
一天,颜芜忽然问花哥为什么要出轨,花哥实话实说:“第一,茜茜漂亮,凡是男人见了,没有不动心的。第二,茜茜爱清洁卫生,家里收舍得井井有条,哪像我们这个家,像个乱鸡窝似的。第三,茜茜会做饭,水平不亚于厨师。”
颜芜说:“其实,家务我也会做,饭我也会煮,只不过我以为你不在意,有时人累了,就随意了一些。为了孩子,为了我们这个家,我以后愿为你而改变。”
花哥心想:“你要是有这三点,我也不至于这样。虽然你能说到做到,就怕你坚持不了几天。”
起初,颜芜戒掉麻将,专心做起了家庭主妇,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买了一本食谱照样做,饭菜甚合胃口,花哥甚是喜欢。但约莫半年后,颜芜觉得成天待在家里实在无聊,心想:“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得抑郁症,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才不想这样过一辈子。”于是又开始玩起了麻将,从早玩到晚,很晚才回家,果然如花哥所料,没有坚持多久,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四)
那天下午,颜芜的麻将三缺一,便去罗雪家里,与她一起聊天,向她倒起苦水来。
颜芜说:“艾美仁每天早出晚归,回家倒头就睡。有时我想要,他却是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说什么他很累,他什么都不想,只想睡觉。你想想,别的夫妻一天一次,有的一周一次,有的一周几次,可是我们不仅一个月没一次,而且已经有半年没过夫妻生活了,难道他就不想吗?”
罗雪说:“也许每个男人都不一样。有的男人冷淡,有的男人猛烈。冷淡的如猫如鼠,猛烈的如狼似虎。譬如我家男人,只要几天没见我,定会像猛虎一样扑上身来。”
颜芜说:“难道我老公他不正常?”
罗雪说:“你们夫妻间的事,只有你们自己清楚,作为旁人,无法猜测,也无法给你们建议。”
颜芜将艾美仁两次出轨,艾美仁如何忏悔,并将自己在艾美仁车上安定位器的事给罗雪说了,罗雪睁大眼睛,大惑不解地说:“凡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些原则上的事情,是永远都不能原谅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你不相信他,在他车上安个定位器,何必多此一举?你管得住他的人,却管不了他的心。”
颜芜觉得罗雪的话不无道理,决定等晚上艾美仁回家时再找他谈谈。
颜芜穿着睡衣等艾美仁回家,哪知他凌晨一点过回到家里,颜芜想和他说几句,他却依然是倒头就睡,不一会儿鼾声如雷。
颜芜觉得有些不对劲,忽然翻看他的手机,发现里面有款程序设有开锁密码,心想他的秘密一定是藏在里面。于是她用自己的生日号码去解锁,却没有解开,用艾美仁的生日号码去解锁,依然没有解开,最后她用她女儿的出生年份加月份解开了。她点开里面的文件备份,她震惊了——里面全是不堪入目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正是他丈夫,而照片上的那几个女人,她却从来没见过。
“太可恶了,原来你假装不知道车上安有定位器。与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时,却不开车去,怪不得车经常在车库里……我真心对你,你却这样对我,还经常对我家暴,哼!我虽然打不过你,你却总有睡着的时候。”想到这里,她颤抖着的双手举起了菜刀……
眼见花哥昏迷不醒,颜芜恐慌万分,于是上楼去找罗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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