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前站着一名会说汉语的姑娘,她能将四声念地极好。我惊讶之极,走上前去问道:“你是日本人吗?”
姑娘身着大分县立安心院高等中学的校服,十六七岁的模样,正值最好的年华,两道浅浅的酒窝笑起来极是动人。她笑道:“我的母亲是上海人。”
教室木窗外,蝉声犹响。四月时这里或许飘过樱花。我思绪忽然飘去上野。“上野的樱花!在樱花下——人还会陌生的吗?”会陌生的吗?却见眼前人道:
“我叫原田知景。原野的原,田地的田,知道的知,风景的景。”
我想起苏州有女名曰“叶知秋”,落叶知道秋天。原田知景,田原知道风景。《雨衣》中的那女生叫板仓雨子。这些都是极好的名字。
我将名字记下来,写下“張荊白”。一道夸赞了姑娘的名字。原田桑仰起首,疑惑地问道:“什么是姑娘?”
“姑娘是女孩的另一种叫法。”却见原田桑茫然地看着我,遂写:“姑娘=girl”。原田桑恍然相笑。我道:
“如果我们还有机会见面,真希望我能用日语跟你交流。”
遂相伴渡过长廊,然而别时唯有沉默。此别可能永别。我不希望永别的。人影消褪之后,忽起无数蝉声,也不知刚才何时它们停止鸣叫,也不知它们过会儿会停止鸣叫不。
另:
八月赴日,作《游日行思录》,记于简书。共十篇,第九篇《眉毛尚在》佚。由于每篇皆旅途当晚所作,所以篇幅稍短。其中一、二、三、四、六、七较短,五、八、十稍长,篇目如下:
九、眉毛尚在(佚)
十、大分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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