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说故事的游骑将,生活是假的,故事是真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喜欢,期待你的关注,谢谢。
15岁那年,薛涛满怀未来的希望进入了市里的第一中学,一个省级示范性高中,在这里,他将实现人生第一次离开父母的照顾,一个人开始自己的生活。他不知未来是如何,但是和所有人一样,面对这新奇的一切,他很激动,很憧憬。
室友们都很友好,没有谁是很难相处的样子。开学典礼的前一天晚上,一众人都在寝室里说着自己从哪来喜欢什么,说着什么谁有没有女朋友,未来要干嘛等。学校给薛涛的第一印象就是自由,无拘无束。他很享受这种感觉。咚咚咚,校领导敲门了:快睡了,快睡了,明天还升旗呢。大家这才偃旗息鼓,乖乖睡觉。
第二天他才好好看看这个学校,很大,比自己的初中大好几倍,绿化也好,路旁都是青悠悠的树子,教室里桌凳是一尘不染地整齐摆放着,靠墙有一个书架,上面有不少世界名著,这里很有薛涛料想中大学的味道,他满意极了。
新奇过后自然就开始想家,这是所有学子的共同情绪,他自然也不是例外。不过连续15天的军训,每天累成狗,一碰着床就睡得呼噜响,想家也淡了不少。相反,室友之间倒是熟络了起来,时不时就开玩笑,使得笑容长挂在这群年轻的小伙子脸上。
军训最后一天,大家看着教官们在团长一声令下后飞奔去集合,随后一句跑步前进,陪伴大家15天艰苦训练的教官就渐渐从眼前模糊了身影,情绪虽然有点低落,但是想着以后就不会有站军姿的汗如雨下,大家很快就将离别的愁绪丢在了风里。
高中不同初中,虽然学习压力变大了,但是不会有老师动不动就抢课,所以薛涛的生活还是挺丰富的。在一次班级的论战中,这个平凡的男孩一鸣惊人,一个人把另外一个班的人驳得哑口无言,老师实在看不下去就给另外一个班同学支招,然而老师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观点不到两分钟就被驳倒了,这次老师就不得不打破以往班级平手的历史,让薛涛的班级做了胜利者的角色。大家都很佩服他,赛后都一个劲地夸他,薛涛也真的以为自己获得同学们的认可,这次没有腼腆,而是开怀大笑。
而第二天英语老师发卷子,当薛涛拿着全班倒数第3的英语卷子走下来时,他感受到了同学们对自己眼光的变化,那是一种从高处狠狠摔落的感觉。他有点沮丧,但是他也很看得开,英语一直是自己的软肋,之前落下太多,花点时间,高中三年肯定能学上去。于是放学后他没有先去吃饭,而是先去书店用自己省的生活费买了一本初中的英语阅读理解。把书包背在胸前,他摸着书包边走边傻笑,这是他学好英语的希望。从此他便开始了每天30分钟的额外英语学习。
第一学期期末考试,他英语果然进步了,从倒数第三冲到了倒数第四,其他科目倒是变化不大,但是自己的数学却跑到了及格线边缘。总体成绩下降一截。班主任找他谈话了。
班主任说:你家在小县城里,能到这里来读书是很不容易的,你要好好努力,下个学期就是文理分科了,你理综倒是不错,但是数学下降太多,英语又那么严重,你要是再玩的话,分班就不一定能在我这个班了,行了,你回去吧。
班主任的话先轻后重,但却一点留给薛涛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在成绩单铁一样的现实面前,不会有人相信这是每天坚持的结果,薛涛带着委屈坐上了回家的车。
舟车劳顿,薛涛到了家里,但是家里却有点宜昌的安静,一反上次归家的热闹。扭开门,母亲一言不发地在炉火边打毛线衣,父亲坐着喝茶,看他开门,父亲让他把东西放下,随后就站了起来,要薛涛跟着他出去走走。
薛涛心里想自己没惹祸啊,难道因为这次考试?不至于吧。
父亲说话了,语气和班主任莫名地相似。
“老师来电话给我了,你玩了一个学期,但过去的我就不说了,咱们家供你去读书不容易,家里钱本来就不多,你要是不好好读,我和你妈会很失望。你也大了,该懂事了,在那边没人管着你,你非要你妈撇下工作去那边管你麽?”
父亲的话就像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他的心口上,事到如今他也不奢求解释,他只能忍着眼泪,乖巧地说自己以后一定会改正,不去玩,而是好好学习。
父亲觉得自己一番话说得很成功,应了一声就带着薛涛回家。回到家,妈妈端出了热腾腾的菜,一边牵过薛涛的手,一边关心地问他父亲有没有打他,随后接着劝他以后不玩了,好好学就行。薛涛微微笑着拿过碗筷,乖巧地吃着饭,像以前一样装出懂事的模样,一边吃一边分享着学校的趣事,饭快吃完时,就分享到自己辩论赛舌战群雄。
没有笑,也没有夸奖。母亲淡淡地说:“别太嘚瑟,比你凶的人多得很,以后少出这种风头,好好学习就行,以后你可是要考好大学的。”
“懂了”,薛涛应了一声就起身走开了。他所有的努力不被认可,父母不问原因的误解让这个15岁的小男孩突然间感到了心寒是什么感觉。当天夜里下着大雨,雨水模糊了玻璃,也模糊了他的眼眶,这场雨不只在窗外,也在窗内。
新的学期来了,带好行囊,背着假期作业和新增的一本两指厚英语资料,在父母殷切的眼光里,薛涛坐上了开往市里的车。
归来的薛涛格外冷漠,带着失去友情的代价拒绝了所有的邀请,整天就待在教室里,为了节约排队时间,他下课后在教室学半个多小时再去食堂吃剩菜剩饭,学累了就滴眼药水刺激,实在是累了就趴着小憩一会。每天在板凳上不坐到屁股疼他是绝不起身。就这样坚持了一个学期,薛涛除了英语起色不大外,数学年级第二,理综年级第三,成绩硕果的背后是他日渐虚弱的身体,一个学期的感冒和失眠,然而他还是靠着毅力拼到了期末。
这次回家,看着他的成绩,父母都很开心,那天晚上父亲还和他碰了两小杯,母亲在旁,一边给自己的丈夫甩白眼说孩子还小,一边微笑地看着薛涛说她早就知道了自己孩子是个天才,随便学一学就把其他人甩好远。
吃完饭,带着微微的酒意,薛涛晃到自己的床前,摸了摸自己疼痛了几个月腰椎,沉沉地睡了一天一夜,他真的太累了。
在中国家长的眼里,只有成绩好的孩子才有资格拥有一个快乐的假期吧。暑假里薛涛没有被压着看书,所以得以上街游游,囊中羞涩的他没有地方坐着休息,就近找了一个书店进去乘凉。进了书店,看着满目琳琅的书架,强度刚刚好的光线,闻着似有似无的的书香,他觉得自己不看一看书就对不起这优雅的环境了。
最后,整个假期,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图书室里靠墙站军姿般看书,老板有次好奇问他为什么不坐着,他灿烂一笑,说这样能长高,其实我们都知道,这样能矫正腰椎。兴许是书中自有黄金屋吧,饱览群书的他汲取了不少营养,更加坚定了他的选择,更加坚定了从小就有的梦想。
上车那天,他自信地看着父母,心中如刚进校时那般,满怀希望。
但薛涛刚到校不久,父母就怒气冲冲地跟着来了,原因是他上学期期末自己做主悄悄选了文科,而他们刚刚才收到老师几个月前发的短信。他父母一直都是要求他选就业宽的理科,他人小鬼大,背着父母做这样的决定,父母的怒火可想而知。父亲一上来就打了他一顿,母亲则走开了。
16岁的他没有像小孩那样大吼大叫,而是承受着父亲的痛打,任由眼泪在框里打转,然后,落下。
宿管阿姨看着差不多就出来劝架,父亲也打累了,就插着腰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骂着脏话。
班主任同母亲从门外走来,父亲才停止了骂。母亲一边走一边给班主任说着他们是刚刚才收到短信,他们也是要孩子选理科的,问现在可不可以让孩子回到他的班级,接着学理科。班主任很有礼貌地说了一大堆委婉的话,总之就是不可以了。但薛涛知道,其实现在调班也还是可以的,而且也没多麻烦,但是班主任却死不松口,这是报仇,报薛涛上个学期桀骜不驯不选理科的仇。
未曾想自己人生道路的选择,不但决定权不在自己手中,还得靠别人的冷漠来成全。看着眼前的父母和班主任,薛涛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冷漠的色彩,没有一个人真正在乎自己这么一个小人物的内心,没有,一个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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