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戒学堂日更第五天】
黄丫头这学前班上得如此糟糕,不到一个学期的时间,她就转了两次学,现又转到了舅舅村的小学去了。每个乡村间的景致都差不多,皆是矮小的丘陵杂合着几块田地,不似北方一大片一大片连在一块,在绵连、前后叠出的小山坡间,通常会有一两条小水沟,那是山顶蕴藏流出来的小水路,从隐藏的山路汇合而来,与田野田垄边的灌溉水沟相连接,这就是乡村土地赖以生存的水源。碰上个下雨天,山顶流下的水尤为充足,可以顺着弯弯曲曲的水道,瞬间灌溉满乡村里的每块土地,使植物的生长得以正常。
当然,如果水源足够充裕,还会形成一条小河。黄丫头记得舅舅家村子里就这样的一条河,每天上下学的路上她都得经过这条小河,且是走在石坝顶上过去的。记得第一天上学,那次起得特别早,因为要到学校办理入学手续,舅舅早早就催丫头吃早饭,早饭是很简单:昨夜饭熬成粥,外加昨夜剩菜就着吃,有时就是简单的酱油、盐油拌粥,丫头和舅舅简单扒拉了几口就算吃过了。出门了,黄丫头背着她的小书包,紧紧跟在舅舅的身后,天色尚未光亮起来,乡村的大地上一片灰蒙蒙的,不远处有一两点灯光、炊烟,想必是早起上学或是干农活的。丫头跟随着舅舅走出了村子的小营地,来到了一片绿油油的田野,想要快些到学校就必须穿过这片田野,如在平时不赶时间可以从上面的泥路绕着田野走上一圈就到学校了。
对于这种另辟蹊径的走法,黄丫头最熟悉不过了,因为她之前在自家、姑婆家上学都有干过这类的事,有时为了节省时间,有时纯属好奇,大道不走偏偏走无人走或少有人走的羊肠小道。当然她也不敢一个人走,通常与小伙伴成群结伴走,路上倘若迷路了也好有个人来参谋嘛。
无论是走田野或山野的小路,黄丫头都不会贱踩、祸害别人家的庄稼,那是农家人辛辛苦苦的收成,这个自从她回老家上学起,奶奶爷爷就叮嘱教育她这事了。她也深知如果偷采、祸害别人的庄稼,被发现肯定会被绑起来或是吊起来,狠狠揍一顿。为此,黄丫头对自己的行为尤为谨慎,从不敢动一丝贪念、任性,不过对于空旷无人开发的山野之地,她可丝毫不拘谨,不仅乱穿荒草丛,有时还拿着木棒或竹篾随意“砍杀”野蛮生长的草木丛,看着“尸横片野”她乐此不疲。然乡野的植物是疯狂的,那些看似被“砍杀”得奄奄一息的植物,只有还留存着生命的根源,过些天它们又会覆土重来,长得越发茂盛,压根看不出来曾受到过伤害。对此,黄丫头很无奈,她钦佩野草顽强的生命力,但有时又觉得它们很卑贱可怜。
还是说回丫头舅舅村庄的那条小河吧,那片田野的尽头就有一条小河,过了小河就可以抵达学校。小河边早早就聚集了很多人,有人在那里洗衣服,再上游些的地方有人在那里洗菜,当然也有人在那里挑水,总之这小河与这片乡野的人们紧密相连在一起。
水哗啦啦地流,荡开人们衣服,漂旋着烂菜叶、枯叶的尸体,有时还漂浮着几只空悠悠的塑料瓶,不知是佐料瓶还是农药瓶,此时水里还有一些些小游鱼小米虾或是小螃蟹。据丫头舅舅说,原来这条小河还有很多很多大鲤鱼、大活鱼,每条都差不多有四五斤重,现今都快打捞或祸害完了。
丫头舅舅是村子里的教书先生,人们自然都认得,都在边干农活边和丫头舅舅打招呼。
“陆老师,早上好呀!”这是一位四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正在边洗菜边打招呼。
“早呀!采摘今天的青菜搞到市集去卖呀!”丫头舅舅礼貌地回应。
黄丫头在舅舅身后看着那位大婶身旁一大竹筐的青菜,差不多快挑拣洗完了,全都是绿油油、嫩青嫩青的生菜,被清水冲洗过的菜叶显得格外翠绿,一看就知道今天会有个好价钱。
丫头和舅舅准备过河了,平日这里是禁止孩子们来玩耍的,毕竟玩水是非常危险的事。舅舅紧紧牵着丫头的手,他们准备从这河坝上走过,河坝的一边蓄满了河水、泥沙,一边则是排水到下游的出口,流水从一个个栏口喷泄而出,形成一道道小拱桥,如果天气晴朗遇上好时机,还可以看到阳光折射下的一道道小彩虹,走在上面就好像通往仙境一般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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