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瑞德
01
楼道里,满是书籍。
目光呆滞,脸色焦虑;一年的时间,她好像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是个精致的女孩。
她的选择,有两条路。
一条是走自己的路,而另一条是走家人铺好的路。简单地说,她的路是考研,而家人为她铺好的路,是妇幼站。
没错,我给你讲的故事,主人公是胡言。
去年她考研没考上,今年又考。
我调侃她说:“考研数学泄题,你就没在试卷上胡言一番?”
胡言沉默,不语。而我,许久不见她,颇为想念。
我是乱语,胡言的高中同桌。
02
17岁那年,我和胡言都很单纯。
我喜欢写小说,她喜欢画漫画。我在作文本上写,而她在数学课本上画。
我每次写小说写的都会忘乎所以,而她,胡言,总是给我添麻烦。
语文老师黄雅,布置了一篇命题作文。
在课堂,叨叨的时候,黄雅说了韩寒好多不是,她还说,不是每个人都能写出文笔犀利的《杯中窥人》。
我很反对她说我的偶像。
那篇命题作文,我便跑偏了题,吭哧吭哧地写了三千字,含蓄地添了个看似没跑题的题目——《杯中窥牙》。
很多年以后,譬如昨天。胡言二度考研,我调侃她,她沉默无语。
良久,笑出猪声,说了一句:“多亏我的漫画,不然你只能叨逼叨地乱语!”
03
高二那年,我把对语文老师黄雅的不满,全都写在了那篇《杯中窥牙》里。
原因只有一个:校刊上投的7篇作文,她给我的全都是否定。
她总说我选的主题不好。
我在学校出名,不仅仅是那篇嘲讽浪古一中,嘲讽语文老师黄雅的作文。
我清晰地记得,作文里,我虚构了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叫黄牙的老汉,得了一种怪病,而同村的人为了得到他镶牙的那点金箔,骗他拔牙。
一个简单的故事。
而我,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胡言是如何在我作文的后面,画上干瘪的老头,画上溢满的水杯,并画上语文老师黄雅的大名。
那时,我们天真的像玩笑。
时间匆匆而过,无声无息。我们紧拽着那个叫梦想的东西,仗着剑,走着所谓的天涯。
04
胡言一直想考南京艺术学院,而我,一直做着那个写字卖声的梦。
高三那年,我跟胡言吵过不少的架。
有一次,她趴在桌子上说肚子疼的厉害,递过来一张小纸条,说帮她买一包“七度空间”。
而我,课间操时,慌慌张张地跑到校长老婆开的小卖部,挤到众多买零食的女孩前面,大声地说了一句:“来两个七度空间!”
当所有的女孩笑着看我时,我才知道,“七度空间”是她的专属。
什么狗屁零食,那根本就是她挖了坑,让我往里跳。
为此,胡言赔罪,画了好多漫画。
晚自习上,她咧着嘴大笑,偷偷地给我递过来一张她画的漫画。漫画上,画着一个脑袋极大,署名乱雨的壮士,滑稽地站在人群中,高举着一包“七度空间”。
右上角写着,乱雨同志万岁;而纸的背面写着,乱语是我最好的朋友。
05
读书,离开那座小城。
胡言带着她的画板去了离家不远的一所大学,而我,去了一所南方多雨的城市。
日子太快,我们独自前行。
胡言一直在画,而漫画中却渐渐少了那个举着“七度空间”的勇士。而我,一直在写,写着叨逼叨的乱语,写着已经远去的青春。
上了大学,我们的联系便少了起来。我用文字无数次的讲述胡言与我的故事。
故事,只有开头,从来没有写过结尾。
高三毕业,分别时,胡言说,以后《读者》杂志上,你会看到我的漫画,我笑着说:“胡言乱语!”
每次通电话,胡言总是说上半天。
嘴里总说着来日方长,可越长大,才发现,很多个来日方长,却渐渐变成了后悔无期。
06
大二那年,我换掉了用了三年的笔名。
在生病的一年里,我写下了无数想对胡言说的话。我喜欢她,可我从未说出这句话。
其实,有的时候就是这样。
喜欢一个人,就把她搁在心底。在下雨时想她,雾雨蒙蒙。
胡言考研。她想去学美术,可一个护理专业的学生,去考美术。
过年回家,胡言跟她妈怼了一架。
她就是想画画,就是想考研去学美术。
胡言让我把这个故事写下来,说是让我在文章开头,最好写悲壮一点,别让她妈看出写的是她。
可我,写着写着便又把文章写垮了。
07
那天晚上,我们在路灯下闲聊,说了好多话。
胡言还是那样,说起话来没完没了。
我们吃着烤串,笑着不语。
她还是胡言,我依旧乱语。
我们笑着回忆已逝的青春,相互劝慰着变了的模样。
我希望你还是胡言。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一直,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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