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金莲与郝大郎

作者: EO船长 | 来源:发表于2018-02-26 20:43 被阅读0次

    贾金莲与郝大郎

    贾金莲今年32岁,职业是梦想家。每天就是白日做梦。半年前贾金莲还在一家工公司做讲师,兢兢业业。为什么辞职,据她自己说是太单调。活了32年都是规规矩矩,没做过一件出格的事。

    贾金莲中学的时候可以说是不起眼里面最不起眼的。一个班里总有那么个同学,做什么都是多她不多,少她不少,回忆的时候总是叫不出名字。就像一棵烂在地里的白菜。中学的时候,贾金莲单纯的以为孩子是树上长得。细思极恐,树上长孩子,树到底遭受到了什么。不过后来遇到了郝大郎。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后来就读了个不三不四的大学,找了份没滋没味的工作。

    工作不积极也不偷懒,对领导也不溜须不拍马,有时候贾金莲也会想,这个世界是不是有没有我都一样啊,后来觉得自己傻逼,这世界没了谁不都一样么。

    郝大郎是贾金莲的中学同学,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7年前,也就是他们25岁的时候。

    在25岁的时候,他们觉得32岁,那得多大了啊,等到真正32的时候,好像7年的日子没有什么痕迹。其实在大家18岁的时候,也不会想到25岁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让郝大郎万万没想到的是,贾金莲会在结婚后的第二天去公司主动辞职。

    结婚前夕,贾金莲跟郝大郎有一次谈话。

    “结婚对我来说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我现在已经32岁了,人生能有几个三十二年。”贾金莲淡淡的说。

    “有什么想法你尽管说。”郝大郎认真的对贾金莲讲。

    “你不明白,问题就是我不知道我自己有什么想法,我按照已知的人生轨迹在一步一步迈向死亡,每一天我都变得更加衰老,更加不知所措。”贾金莲像是在自言自语。

    郝大郎不知道怎么安慰贾金莲,只是没想到贾金莲会放弃工作。

    要说起中学那阵啊,郝大郎对贾金莲并没有什么好感。后来工作无意间发现竟然在一个城市,约着见了几次面。郝大郎总觉得要是不发生点什么太没劲了,就当瞎猪拱了颗烂白菜吧。

    而在此之前贾金莲根本就没谈过男朋友,被追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稀里糊涂的走到了一起,一走就是7年。贾金莲就跟着郝大郎没羞没臊的混着日子,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没在混日子呢。学生时代,或许还有点盼头,毕了业,找了工作,不都是为了混口饭吃。

    郝大郎对贾金莲的感情也谈不上多深,他们吵过闹过,最终谁也没提分手,有好几次郝大郎都想收拾行李一走了之,但也不知道为啥,终究没离开。走不了那就好好过吧,郝大郎没有什么浪漫气息,能把日子过下去就行。至于贾金莲的想法,其实郝大郎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所以当得知贾金莲辞职了,郝大郎有点难以接受。

    贾金莲把近几年的积蓄清算了一下,准备出去转转,去哪呢?唉,走到哪就算哪吧。假如生命是一场轮回,那么是六道轮回还是无限轮回?第一种是莫言的《生死疲劳》,第二种是米兰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好像就没有个好结局,贾金莲突然想起了一部电影《恐怖游轮》,无穷无尽的死循环。所谓的安稳也不过是重复,不管怎样都是重复与循环,那就上路吧,谁也不知道未来。收拾了东西,就直奔机场,没有终点那么起点就毫无意义。没有丝毫的苦难与犹豫。飞机的轰鸣声就是启程的号角,飞机上的乘客就是这一伟大行程的见证者,引擎在嘶吼,离开了地面,贾金莲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漂浮在树上,漂浮在屋顶上,漂浮在云朵中。不知不觉,飘了很久很久。

    “你终将面临着最终的审判……”声音在黑暗中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贾金莲把眼睛睁开的时候,这句话像漩涡滚进了耳朵。

    到了,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是孤独的,赤裸裸的。贾金莲渴望着激情占有,渴望一头扎进某个人的胸膛,被蹂躏被占有,贾金莲不禁怀疑从小到大的循规蹈矩是害怕不安稳还是害怕自己一旦尝试放纵会再也无法克制。想不出答案,只想一刻不停地思考,永远不停,因为停下,意味着老去。

    比孤独更可怕的是岁月对一个人无耻的雕刻。年轻意味着冲动与爱情,到了岁数,即使有爱情,找谁去施展自己一腔猛烈的炙热的感情。贾金莲内心的激情像火一样的燃烧着,真希望现在马上就遇到一个男孩子,马上就彼此承诺厮守终身,此刻的感情与背叛一点关系都没有,此刻只有月光,凉如水,洒在贾金莲的头顶。

    郝大郎生活在一个边框里,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有起因结果,每个月的房租是固定的,每天乘坐的地铁是固定的,每天吃的那几样菜基本也是固定的,就连与贾金莲每周做爱的次数都是固定的。就像《差不多先生》里面唱的差不多吧。

    这夜,独自一人。窄小的出租屋,点燃一根香烟,贾金莲在的时候,郝大郎是没有权利在房间里抽烟的,抽烟只能去门外,夏天还好,一到冬天,尤其是睡觉前抽一根烟是这么多年来一直的习惯,站在门外的走廊,北风瑟瑟,批着一件单薄的外衣,痛并快乐着。

    睡前抽烟是贾金莲最无可奈何的,也是郝大郎最后的倔强。今天,郝大郎想怎么抽怎么抽,想在哪抽在哪抽。忽然郝大郎觉得有些轻松,郝大郎拿出了手机,翻了翻通讯录,给一个好哥们打了个电话,结果那哥们接电话的时候气喘吁吁跟郝大郎说,一会儿回,就挂了。没过几分钟,电话回过来,郝大郎却一句话也不想说了,无言时共享沉默,郝大郎想起贾金莲最喜欢的一句话“相互安慰时不吝言辞,无言时共享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赵州桥武汉长江大桥。

    郝大郎在心里笑了,自己乱七八糟想的都是什么啊,不知不觉被贾金莲影响了这么多。以前郝大郎是绝对不会看磨磨叽叽的爱情片的,但是贾金莲爱看,什么《泰坦尼克》《魂断蓝桥》《恋恋笔记本》《天使爱美丽》不但爱看,还爱一遍一遍的看。不但一遍一遍的看,还要求郝大郎陪着一起看。不但要求一起看,看完还得说出感受。开始的时候,这事着实折磨了郝大郎好一阵,不能反抗就享受吧,于是郝大郎也跟着用心的看了好多遍。

    贾金莲走进了一家酒吧,把自己仔仔细细打扮了一下,可能是为了内心的激情吧,也许是为了验证自己的魅力。有好几个小伙子跟贾金莲搭讪,贾金莲来者不拒,喝了一杯又一杯,嘈杂的音乐还有酒精的作用,贾金莲从座位上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向洗手间。有一位小伙子尾随而去,还没等贾金莲关门,小伙子挤了进来,站在贾金莲的面前,酒精混合着荷尔蒙的气味,酸酸辣辣的钻进了贾金莲的鼻子,这种味道顺着呼吸道通向了两个肺片。贾金莲看到自己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小伙子的怀里。咦?不对啊,为什么贾金莲会看到自己呢?

    酒精让贾金莲的灵魂浮在了空中,贾金莲不知所措,到底是站在小伙子对面的是自己还是飘在半空中的是自己,还没等思考出结果,小伙子已经一把抱住了贾金莲,飘在空中的贾金莲瞬间回到了站着的贾金莲那里,灵与肉这时空前统一,贾金莲听到自己对小伙子说,带我走。

    贾金莲迷迷糊糊地车上睡着了,“一黑衣大汉带着贾金莲爬上了一座山,山上种了很多树,大汉对贾金莲说‘选一棵’,贾金莲走向了自己的选择,她看到每棵树旁边都站着一个人,每个人的旁边都有绳子,枪,刀。黑衣大汉站在一边,对贾金莲旁边的人说‘你终将面临最终的审判,选一个’那人选了枪,那个人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嘭一声,倒了下去。‘到你了’黑衣大汉朝着贾金莲走来,‘你终将面临最终的审判’,‘我不选,我选择活下去。’‘你走吧’贾金莲不敢相信。

    贾金莲向着一道强光走去,走着走着就醒了,“到了,”小伙子温柔的说。贾金莲明白了自己所要做的选择。跟着小伙子进去那就意味着背叛郝大郎,不去就意味着自己还是妥协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选择。

    郝大郎收到了贾金莲明天回的信息,第二天,贾金莲在机场看到了满眼温柔的郝大郎,贾金莲一头扎进了郝大郎的胸膛,感觉踏实与厚重。那一晚贾金莲的选择已经不再重要,在贾金莲走了之后郝大郎的夜晚发生了什么也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又开始了一番新的撕扯与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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