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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像疯长的稻草,心上是回不去的故乡

日子像疯长的稻草,心上是回不去的故乡

作者: 时生雨活 | 来源:发表于2018-09-03 22:44 被阅读2次

    “当我们将世界几乎走遍,才发现这一辈子的奔走,仍没能走出那个童年和少年的小镇。”

    故乡对于我们究竟意味着什么?有人说,故乡就是那个年少时想离开,如今却每时每刻都想回去的地方。

    鲁迅的故乡有着月亮下的瓜地和看瓜的少年,汪曾祺的故乡有流油的高邮咸鸭蛋,余秋雨的故乡有漫山遍野的杨梅……

    每个人心头都住着一个故乡吧,有的记忆停留在舌尖,有的记忆铭刻在脑海。每每午夜梦回,想到故乡的种种,总会有一丝亲切和想念浮上心头。

    故乡的街道、风景、美食,还有那些散落在时光岁月里的人和故事,都随着我们的成长渐行渐远,成为记忆中已然褪色的风景。当我拿起《日子疯长》这本书,看到了文学评论家龚曙光笔下的故乡,这是一个离我们有些遥远的的时代,却也有着我们所熟悉的生活的模样。

    龚曙光,笔名毛子,于2001年创办《潇湘晨报》,曾创造“南潇湘、北京华”的报业传奇。现任中南出版传媒集团的董事长。他发表、出版的管理学和文学作品逾50万字,曾获2011年CCTV中国经济年度人物。

    《日子疯长》是他的第一部漫忆时光散文集,驰骋商场的文化名家,在多年之后选择远离都市喧嚣,回归传统文学,用文字还原童年时的梦溪小镇。一颗赤子之心,满腔思乡之情,写就了这部灵魂归乡的匠心之作。


    值得一提的是,这本书里面结合章节内容附了40多幅插图,是跨界插画家锤子精心绘制的,看似俏皮洒脱的笔墨勾勒中,蕴含了别样的才情和趣味,与美文相得益彰。质朴生动的文字,独具匠心的设计,让这本书无可挑剔。

    龚曙光在书中着墨描写了许多乡间的人物,在梦溪小镇,有柔弱而坚毅的母亲、属猫有九条命的父亲、三婶、大姑、旧时乡人和少年老友……那个匆匆而过的历史年代,那些岁月中念念不忘的少年时光,借由一个个栩栩如生的故乡人物,在我们面前缓缓展开。

    渡口上潮湿的野风吹拂着芦苇荡,小镇上的人物有着各自的悲欢。小城、乡野、知青生活、世事民情,这是一部乡间生活的百科全书,也是一段历史久远的岁月写真。小城的安静平和与污浊粗鄙并存,人性的淳朴善良与自私险恶交织,如同色彩斑驳的油画,恣意涂抹在这片贫瘠而包容的土地上。

    每个人的故乡都是特别的,龚曙光向我们提供了关于故乡的独特视角,近似于白描的文字,没有过多的美化和修饰,如行云流水,信手拈来。字里行间是前所未有的真诚和率直,美或丑、善与恶,其间的生活和人性比我们理解的更加深刻、复杂也更幽微。关于乡土的一切扑面而来,于平淡朴实处叩击心弦。

    桥下的乞丐和桥上的孩子们(书中插图)

    时代的剧变中,梦溪小镇是安静的孤岛;社会动荡的大背景下,小人物也难逃激荡不安的命运。那是一个“日子如野草般疯长”的年代,一代又一代的小镇居民,在生活舞台上演绎着爱恨离愁。生活依旧,命运如斯,日子疯长,历史隐去。

    镇街上的老更夫、裁缝铺的手艺人、四处游弋的红卫兵、上山下乡的知青们……小镇上的生活是当时社会的缩影,里面的年代似乎离我们很远,一串串久远的故事如褪色的电影,让我们得以窥见那个特殊的年代。

    时局动荡的社会背景下,梦溪小镇的生活依然平和安静,只是偶尔的余波袭来,却足以在人们的记忆里刻上时代的烙印。

    曾因家庭成分受到打击迫害的母亲,即使正在失去记忆,提到家庭的故事,也依然胆战心惊,对历史的动向耿耿于怀。时代的烙印,刻在身处其中的每个人心上。人生的苦难,是回不去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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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长的稻草也是稻禾,疯长的日子也是岁月。再虚的日子,过起来也就实了。”

    知青们上山下乡,父亲母亲被红卫兵批斗,大姑的生活颠沛游离……人们的日子慌乱仓皇,像一把疯长的稻草。在社会动荡的漩涡中,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

    可有黑暗的地方必然有光明,小镇故事中有人性的险恶,也有内心深处的善良。梅大伯会主动替犯错的大学生顶罪,素不相识的李伯和金伯一直相互扶持,祖父最宝贝的梨树结了果子,也会给曾经的仇人送去一筐用来治病。

    在理想与生活的博弈中,人们妥协着,也坚守着,飘摇着,也抗争着,历经了风雨和苦难的洗礼,也依然心存乐观和善良,勇敢而坚韧地生活着。正如作者所说,“无论身处哪个时代,一日一日的日子,总会有苦也有甜;一个一个的个人,总是有悲也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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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代过去了,日子却留了下来。历史的时代已然走远,关于往事的记忆却历久弥新。严厉的父亲、慈祥的母亲、外公的老梨树、祖母的小菜园、河里弄鱼的时光……故事里的生活也离我们很近,一幕幕场景多是日常熟悉的,将我们拉回少年时无忧无虑的时光,从中收获思考和感动。

    岸边码头上的芦花荡、镇尾油坊的菜籽油香、荷塘里饱满的莲蓬子,作者用灵动鲜活的笔触,勾勒出一个美好平和的梦溪小镇,宛如我们心目中故乡的模样,温和宁静,足以慰风尘。桑林摘果、菜园捉虫、打猪草、捡柴火、摸脚鱼,山野自然的气息铺面而来,也唤醒了我们每个人内心深处的童年记忆。

    书中的人物和故事来自于生活,而高于生活,让我们感受到真情、温暖和对历史的思索。字里行间那份对故乡的眷恋和化不开的乡愁,让人感同身受,于无声中触动我们内心最柔软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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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曙光笔下的故乡,是没有滤镜的真实,他以独有的理性和温情下笔,为我们展示了一处正在消失的中国乡土样本,这也是真正的人间模样。其间的人物有着不同的悲欢,也顺应或者叛逆着各自的命运。

    每个人的背后其实都是历史的投影,只要把这些人的面容放在一起,就可以构成一段历史,卑微且坚韧。

    在我看来,《日子疯长》不单单是一本写故乡的散文集,而是难得的一本关于中国乡土和历史的文化作品。似乎历经苦难的人总有着特殊的本领,哪怕是曾经满身伤痕地行走在那段疯长的日子里,也能把岁月沉淀下来的喜乐悲欢,写得旷达写意,洒脱自然。

    正如作者所说,“还乡,带着灵魂上路”,在外漂泊累了的时候,不如来翻翻这本书,随着作者的文字一起来漫忆时光。请带着思考、带着理解和对故乡的爱意上路,因为我们透过文字看到的,不仅仅是别人的故乡,更是用灵魂回望那个让我们念念不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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