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老吴头长得人高马大,一脸的粉刺疙瘩,会讲僵尸鬼怪的故事。
我小的时候有几次晚上和他的孙子一块儿听他讲僵尸的故事,听完了故事回家的时候却吓得半死。
在我们村里,老吴头是个义务屠夫。那时候条件好的人家临过年之前会杀头年猪,卖一部分肉,自己留一部分过个肥年。
老吴头力气大,抓猪是把好手,绑好4个猪蹄,用一根木头杠子抬到一个矮桌子上。用一种刨刀在猪脖子的位置刮几下,下面放了一个盆子接猪血,老吴头的右手抄一把一尺多长的利刃,一刀从脖子里捅进去,直奔猪的心脏,整把刀全都没在肉里血喷出来,顺着刀柄流进盆子。猪先是凄厉一声惨叫,然后随着大量的血流出,叫声逐渐弱下去。猪每残喘一下,血就喷出一股,直至猪一命呜呼。
有人用舀子把滚烫的开水浇在猪身上,老吴头拿起刨刀咔咔咔刮掉猪毛。毛褪尽,把猪抬进屋里。以上这些工作是在死冷寒天的外面进行的。
猪身下垫上几个塑料袋或者塑料布之类的,然后老吴头用刀在猪肚皮正中划一下,猪肚皮破开,再用斧子开始砍猪的肋骨。
开膛破肚以后,热乎乎的内脏热气腾腾。
“给我拿张煎饼来!”女主人听到老吴头洪亮的声音,从碗架里(放碗盘以及剩菜剩饭的家具)拿出一张煎饼递给老吴头。
注意,接下来老吴头惊人的举动来了。
他在猪肚子里里撸一把热乎乎的肠油卷在煎饼里,大快朵颐。
生猪油和煎饼一齐进了老吴头的大嘴里,上下牙齿咬合几下便吞进肚里。
三两口一张大煎饼吃下去。
“再来一张”,老吴头又说。
两张煎饼和两把肠油进了肚,老吴头开始干活,摘肠油,翻肠洗肠剔肉卖肉。女主人和来的几个女亲戚开始煮肉,弄菜,款待老吴头以及来帮忙杀猪的男人们,还有一些关系好的人。
老吴头的老伴儿通常来买二斤猪肉,也不多买,递给主人猪肉钱,主人通常是不收的。
“哎呀,二斤猪肉又值不几个钱!”
“收下收下吧!”在老吴头的哈哈笑声中,老吴头的老伴儿把钱又放在自己的兜里,拎着二斤猪肉乐呵呵走了。
卖完了猪肉,一帮男人开始喝酒吃肉。
老吴头酒量好,“肉量”也好。酒足肉饱,老吴头叼着烟卷,打着酒嗝,披着棉袄敞胸露怀,一路把寒风撞倒一片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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