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毕业了,我和欢姐拉着行李箱,到了学校门口,这儿曾经有过我们来来回回的身影,有过我们在一起的喜怒哀乐,只是转眼就要过去。
同学们已经走了很多,唯独我们俩还在这儿。
欢姐在找工作,一直在努力。
我在等她。
其实,工作也不是不好找,只是我们想在一起罢了,有时日子真的不容易,有时我也会常常问自己。
她的工作在城北,公司不大,待遇不错。
我们俩坐上了车,出租车一溜烟的跑了,说实话,这些年,我们大都坐公交,不曾想出租车挺快。
自己还打开了车窗,虽然发出了轰隆隆的响声,可还是觉得开心。
欢姐看着我,紧紧的攥着我的手。
也许,这就是生活。
窗外,人行道上偶尔遇到几个人走着,自己忽然想起过去。
当初我们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只是这一晃四年过去了,真快。
欢姐成绩好,工作对于她来说很容易。
如今我也觉得心里不舒服,要好好看书,才能追的上她的境界。
可是欢姐她从来没有说过这些,她总是让我顺其自然就好,不要纠结,两个人在一起就好,不必担心其他什么。
车站,人山人海。
我们俩下了车,排着队,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而这熟悉变得越来越模糊。
四年,我们来过。
四年,我们走了。
欢姐掏出手机,笑着说,要不然我们拍张照吧,纪念一下我们这四年不长不短的青春。
我搂着她,就这样,在我们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我们俩在这人山人海之中,留了一份我们的爱情故事。
02
工作开始很辛苦,到处都是需要我们的小心翼翼,即使如此,领导也会常常批评自己。
偶尔,委屈只能一个人咽下去。
不需要任何人知道,有时回去了,抱着欢姐,啥也不说,紧紧的抱着,舍不得松开。
欢姐比我大两岁,她人情世故懂得比我多。
每当我回来抱着她不肯松开的时候,她二话不说,紧紧搂着我。
良久,她拍拍我的肩膀,说了声,走,吃大排档去。
我就喜欢她这样说。
她这样说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晚上能够喝酒了。
从小区去大排档的路上,其实有一段路旁,栽着几棵樱花树,我不认识,还是欢姐告诉我的。
她说,等到明年开春就能看到樱花浪漫了,这样说着,我们俩拉着手,自己哼着小曲,慢慢的走,偶尔抬头看一下星空,远处挂着一轮明月,好看。
说来不好意思,每次出来都是欢姐请客,我们俩要的菜不多,也就四个菜。
欢姐一直往我的碗里装肉,我不喜欢。
她不在乎,做着自己的事情。
也许这样,她心里开心。
我酒量不行,喝不过欢姐。她酒量比我强,一口气能喝一瓶白酒,我和她一起吃饭有点害怕,她不仅能喝酒,而且还能吃辣椒。
不过日子一久,她也开始习惯没有辣椒的晚餐,没有酒的夜晚。
03
欢姐从事会计,这个在我看来很难。不过她聪明,在学校就总是拿着奖学金。
一提到这儿,自己不敢抬头。
我们离开学校来这儿打拼的生活费,全都是欢姐挣来的奖学金。
自己无奈。
欢姐厉害。
冬天是个安静的季节,欢姐上下班,我就开始找工作。
我以为,像我这样的人,就没有办法再去找到好工作。
可是,在我坚持了十天左右,自己的运气来了。
就在欢姐不远的单位,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好工作,看起来不错,不过待遇也挺好。
自己打电话给欢姐,激动的手机差点掉了下来。
有时幸福就是一瞬间。
有时好运就是一刹那。
冬去春来,我们又回到了原来的住处,小区里的人开始多了,过去下班回家都没有路灯,如今路上到处都有人在,熙熙攘攘不停。
欢姐说的樱花树,也开始开花。
傍晚,我们也会常常溜达。
自己曾梦想过,如果可以,就和心爱的人走在月光下,此时此刻,这个梦想完成了,然而让我感动的是还有很多樱花在身旁。
欢姐喜欢,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她摘过,一次也没有。
我要去摘,她拉着我的手不让。
欢姐说,那么美的情景,不要轻易破坏了。
自己站在那儿,竟然不知所措。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多一点淡淡的惆怅。
兴许,是欢姐刚刚说过的话。
兴许,是自己刚刚听过的言。
04
那时我们的工资不高,加上房租,基本没有多少余钱。
为了多挣点,欢姐经常申请加班。
可是她们的单位距离我们租的房子太远了,若是加班回来,没有了公交车,只能打出租。
一个晚上本来就挣不到多少,去掉出租车的费用,欢姐回来总是傻站着。
这日子过得,怎么那么艰难呢?
那时自己一直在工地,工地上经常加班,都是义务的。
有人在抽水,你要看着。
有人在砌墙,你要看着。
还有人坐在那儿不离开,你也要陪着。
偶尔自己也会迷茫,年轻意味着什么,又会是什么样呢?
夜深人静,独自赶回去。
自己披星戴月,只是心里有些难受。
你尽力了,可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虽然此时此刻早已拥有了爱情,不知不觉心里有点惆怅。
如果自己要有钱,该有多好。
那时自己竟然这样想,可笑。
也很可怕。
有一天晚上快下班的时候,欢姐打来电话,说是晚饭去市里吃,要请我吃饭,我愣住了,什么情况?
原来,她发了加班费。
一个月不多,也就几百块。
那天晚上我们俩竟然吃了两百多,自己直到如今也都觉得愧疚,当初不应该那样吃的,要是吃点面条啥的,就好了。
饭后,欢姐和我走在市里的马路上,此时此刻微风轻轻,心情也像一壶酒开始醉了。
欢姐,我们俩什么时候能够过上好日子?
嗯,应该很快。
那要到什么时候?
哈哈,着急啦。
我就问问。
咋说呢,只要咱们俩齐心协力,日子肯定会过好。不要心急,说不准哪天我们就发达了呢,小伙子,好好干,有前途。
我拉着她的手,摇着晃着,不知不觉走到一座桥上,看着对面的高楼耸立,那一刻紧紧搂着她,一句话也没说。
不知怎么,自己心里多了期待。
05
那段时间,我们没有和同学联系,囊中羞涩的感觉有点尴尬,不联系也就好了。
只是每个不加班的夜晚,自己能陪着欢姐慢慢的散散步。
欢姐喜欢走路,喜欢走路的时候听我说着家常。
有时路过不远处的樱花树,她总要停下来看看。
我要给她拍照,她不让。
她不喜欢留照片,手机相册里很少有她的照片,只是偶尔会拍上一张,她看了以后也会匆匆删掉。
夜晚,樱花树看的不是很清楚。
那时路旁的路灯坏了,唯独有月光。
欢姐拉着我的手,慢慢的走。
这条路,成了我们俩来来回回的过往云烟。
欢姐常说,要是以后日子过好了,咱们也要常常回到这儿,不能忘记这儿的点点滴滴。
是的,欢姐说到这我心里很是感动。
还有什么比得上此时此刻的生活呢?
我们一无所有,可是我们俩相爱着。
06
后来,没过多久,我去了远方。
听朋友说远方的待遇不错,自己竟然真的去了。
谁也不曾想,这一去,就是五年。
欢姐常常要来找我,我没让。
那个地方,没有信号。
那个地方,荒山野岭。
若是到了晚上,就连自己走路也会全身鸡皮疙瘩。
为了和她联系,晚上下了班自己就会跑到很远的地方,至少要走上半个钟头的路程,手机才会有信号。
就这样,我们这样联系着。
07
有一天晚上,我跑去很远,手机响了,有信号了。
欢姐打来的,她来我这儿了,就在车站。
我愣住了。
她怎么来了?
谁让她来的?
可是她在车站,此时此刻就在那儿等我。
我拼命的往回跑,也没有出租车,路上没有人。
很久没有跑步了,这一口气不知道跑了多远,自己累得气喘吁吁,有点难受。
一想到她在那儿,心中啥也没说,只顾着跑吧。
08
跑了不知有多久,终于到了大路上,这路宽敞,有四车道,我祈祷着能够遇到出租车,可是有了一大会也没有。
不一会儿,来了一辆三轮。
我跑过去和大爷说了下,他二话没说让我上车。
夜里,空气都是凉的,可心里火热。不过遇到了三轮,也许更是一种幸运。
就这样,自己坐着大爷的三轮,去车站找我的欢姐。
09
到了车站,并没有看到欢姐。
我吓坏了。
自己赶紧打电话找她,她说在车站,自己问了小卖部的老板才知道,这个城市不大,竟然会有两座车站。
我又坐着出租,赶快朝着另外一座车站方向奔去。
10
终于见到了她,我们啥也没说,紧紧抱在了一起。
11
欢姐让我回去,她说了,不要那么多钱,不要房子和车子,只要我回去就行。
我纠结了。
她的眼神我懂,在等我的答案。
我竟然犹豫了。
12
不曾想,我一时的优柔寡断,换来的是我们的分手。
曾经我们说过,哪怕遇到再大的风浪,也不准说出这两个字。
只是,风浪没有来,海平面很安静的时候,我们俩分开了。
13
我去找她,找不到。
我找了很多她的朋友,找不到。
我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在那儿独自懊恼。
良久,自己慢慢抬起头,腿也麻了,眼前一阵眩晕。
原来,有些错误,一旦做错了就没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一点也没有。
14
回去了,路过那条熟悉的小路,路旁一排樱花树还在那儿,只是少了一个曾陪我一起的那个人。
自己掏出手机,悄悄的拍了一张。
闪光灯一亮,屏幕里的樱花树真的很好看。
我高兴的转头想告诉欢姐,才发现身旁空荡荡的,欢姐已经离开我了。
嗯,像风一样消失在我身旁的姑娘,却永远藏在心里,不曾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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