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ick or treat！”
万圣节，又是一群孩子吵吵闹闹地来到家门口讨要糖果。
杜复来到爱尔兰近一年了，第一次觉得一个节日能使他感到如此疲惫。
万圣节，西方的“鬼节”么？
杜复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鬼故事。那些真真假假的故事，曾经真切地影响到他的生活。
这些鬼神故事倒也不是一无是处。最少，举头三尺有神明，对鬼神的敬畏让杜复坦荡正直。
随着年岁渐长，杜复的生活逐渐被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充斥。
哪怕在国内，哪怕在鬼节，他也再没有想过那些和朋友一起在黑暗中讲鬼故事的夜晚，以及当时故作镇定，隐藏恐惧的他们。
没想到，到了国外，倒是入乡随俗，过起了鬼节。
收拾收拾，杜复也穿上自己前几天添置的万圣节服装，再带上一个恐怖的面具，准备出门。
他和利亚姆约好，要一起去参加万圣节的狂欢夜。
出了门，到处都是身着各式万圣服装，化着恐怖妆容的男男女女。玩闹，吓唬，尖叫，各种声音充斥耳畔，热热闹闹地勾勒出这座城市的节日样貌。
杜复正走着，一只手忽然搭上了他的肩膀。一回头，一张恐怖的大脸只距他不到十厘米，杜复尖叫一声，显然被吓得不轻。
“哈哈哈哈，是我。”利亚姆后退了一步，稍稍拉开了些距离。
杜复以为自己在之前看过的那些恐怖妆容和面具已经让他对此有了免疫力，可面对忽然出现的利亚姆，他还是被吓了一跳。
“走吧。”平复了一下心情，杜复和利亚姆继续向前走去。
万圣节狂欢晚会显然更加沸腾。刚开始，利亚姆就看到一个了熟人，准备去吓唬吓唬他。于是就剩下了杜复一个人在这玩闹不休的人群中。
杜复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场面，他环视周围，忽然发现了一个同样格格不入的人。
那是一个孩子。
他低着头，黑色的斗篷帽子遮住了头，看不清面貌。
杜复看着他，莫名生出几分熟悉感来，可他一直没有抬头。
终于忍不住了，杜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那个孩子却仍旧低着头，只是开始在人群中缓慢地移动，杜复便也跟着他开始移动。
孩子的速度不快，杜复不难跟上，就这样，二人离人群越来越远。
“你知道我是谁吗？”孩子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杜复愣了。
“几年前，你开车撞了我。”
咯噔一声，杜复头晕目眩，像是回到了那天。
是的，他撞了人。
满地的血刺激着他的眼球，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孩子会流这么多血，像火一样烧灼着心。
他立马拨打了120，急救车呼啸着驶来，迎着他茫然又担忧的目光。
由于失血过多，那个孩子终究是没有抢救回来，孩子的父母，在他面前止不住地流泪、哭泣。
然而，监控显示，杜复是正常行驶，无过失，那个孩子擅闯红灯，酿成了惨案，几乎是要负全责。
杜复对此感到惋惜，却也无法安慰孩子的父母。他是正常行驶，可毕竟是他撞了孩子，造成了如此后果。
杜复正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那孩子却忽然转过身来，把帽子一摘，“哈哈哈，被我吓到了吧！”
孩子的父母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他身后，“抱歉，孩子太调皮，打扰到您了。”
杜复像是做了场梦一般，说了句没关系，就默默走回了晚会。
门口，利亚姆正焦急地等着他，“你去哪儿了？手机也打不通。”
“我刚看到一个低着头的孩子，感觉很熟悉，一时好奇，就跟着他出来了。”
“孩子？低着头？”
“嗯。”
“万圣节，许多孩子会穿上特异的服装在人群中狂欢，但是有一个禁忌，低着头的孩子，千万不要接近。”
“为什么？”杜复心一紧。
“因为这天，可能会有真正的鬼怪扮作孩子。”
孩子……鬼怪……
那真的是之前被自己撞到的孩子吗，他来找我却又没有伤害我，是因为我撞了他但并没有逃避吗？
刚刚的，究竟是孩子的恶作剧，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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