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本地的人都知道,在新疆这片辽阔的土地上最有‘味道’的季节理所当然就是冬季。而再冷的冬季也阻止不了对我来说那些美妙的味道。
天气越来越冷,我突然怀念起我们小时候经历过的冬天,那时候的冬天树木都是银装素裹的,树干被一层厚厚的冰雪包裹,从树干渐渐地都看不到它原来的颜色,仿佛给它穿上了一件洁白的羽衣,积雪压弯了干枯的树枝,树枝枝头都是一条一条冰雪凝成的冰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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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上学放学的路上你都会看到一些调皮的孩子摘下来一根冰柱嚼在嘴里发出的嘎嘣嘎嘣的声音,那时候我就怀疑这么冷的天他该有多热。这么冷的冰柱吃的那叫一个香,有时候看的我都咽口水。
最冷的时候日夜温差都是在十几度,所以几乎家家户户都烧炉子,炉子那时候是唯一一个可以用来取暖并可以做饭的工具。
而这又让我记起了父亲的罐罐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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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炉的边上永远都放着父亲的茶水罐,我们几个都特别喜欢喝父亲熬的茶。在我们老家那边家家户户接待贵宾最基本的就是‘倒罐罐’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家家户户基本都是最简易的‘罐罐’,将易拉罐的上边拧上一根粗一些的铁丝,铁丝另一边留出长长的一段手柄,然后缠上布条,这样在拿的时候就不会烫手。先把茶叶冰糖放进去,放到火炉上熬,茶水开了等到差不多快熬干的时候就可以喝了,将它倒给家里最尊贵的客人,再续水熬第二杯,刚开始越熬茶水的味道越来越香,每一罐茶水它都拥有着独一无二的香味,到最后茶叶味道也就淡了,便可以换茶叶重新开始另一罐茶水的熬制了。熬出来的茶水香甜而不腻,茶汤入口先微苦后回味有香甜感。沁人心脾的茶香味慢慢从鼻端涌入咽喉,清香味直逼大脑。让你都没有时间去思考你到底喝的是什么神仙味道的饮品。再配一块农村的锅盔(厚厚的饼子),一天的早饭也就简单的解决了,农村好多人家都是因为农忙所以早餐,或者一天的某一顿饭都是这样解决的,即方便快捷又满足了胃的空虚,就这么简单的两样东西却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满足感。
熬的罐罐茶喝一口总让人回味无穷,古时候煮茶论丹青,现如今茶文化已经在我们的心中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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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的杜耒写下了这首脍炙人口的诗词:
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
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
译文:
冬天的夜晚,来了客人,用茶当酒,吩咐小童煮茗,火炉中的火苗开始红了起来了,水在壶里沸腾着,屋子里暖烘烘的。
月光照射在窗前,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窗前有几枝梅花在月光下幽幽地开着,芳香袭人。这使得今日的月色显得与往日格外地不同了。
关于中国茶文化,它有几千年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古代。然后是盛行于唐代和宋代。
在我的老家这个‘倒罐罐’的习俗现在依然还在民间流传,只是现在大家的生活越来越好了,家家户户都换上了带电磁炉的茶缸。这样直接可以煮茶,既方便又卫生,只是少了‘倒罐罐’的乐趣。
记得去年去姥爷家里,姥姥给我们用电茶缸煮了茶,那个味道是开水冲不出来的,但比起小时候喝的罐罐茶又少了那么一丝味道,至于什么味道我也说不上来,只记得罐罐茶怡人的清香驻留在唇齿之间久久不能散去。
对于我来说童年是煮茶的味道,香甜而又醇厚,总带着些许的苦涩却又回甘。让人总也忍不住想回头去细细品味一番。
对于小时候的我来说另一件最快乐的事就是每天放学回到家往炉子边上一坐,看着炉子上的水壶咕噜咕噜冒着白色的水蒸气,炉子边上那些黄澄澄的烤馍馍、热气腾腾的烤红薯和金灿灿的洋芋仿佛在对我打招呼“来呀,来呀,快来吃我呀!”然后拿起一个烤红薯掰开,甜甜糯糯,咬一口放在嘴里因为烫所以在唇齿之间左右捯饬,然后再来一口,红薯的甜一直从嘴里甜到了我的心中;我哈着热气边吹边吃,不一会儿,红薯兄弟都被我这个馋嘴猫吃了个精光。
那时候我吃的红薯是最多的,每天妈妈都会给我们每个人烤一个红薯一个洋芋,妹妹那时候小,每次她都怕烫手和嘴巴,我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那份吃完以后,故作帮她吹凉的样子,不一会她的红薯有一半就进了我的嘴巴里。所以很大了妹妹都吃的比较少,关于小时候的红薯我是吃的最多的。直到现在我经常还会买红薯回来自己在烤箱里烤熟,味道和小时候的是各有千秋啊,不过吃了那么多的烤红薯也没有腻,还是那么喜欢它。吃起来都是那么的香甜可口。
那时候的我们能吃到红薯真的是万分幸福的,看着妈妈省吃俭用的让我们姊妹们多吃,从来都没见到她吃,每次我们问她,她都说她不饿,或者吃过了,要么就说不喜欢。直到慢慢长大我才知道原来不是妈妈不爱吃,是妈妈怕我们不够吃,妈妈宁愿自己不吃也要让我们几个吃好。再想想那时候馋嘴的我又多吃了那么多的烤红薯,我就羞愧万分,悔不当初,要是早点懂了妈妈的当初,我一定把最大最甜的那块红薯给妈妈吃。
这个时候想起来那时候的妈妈原来是“不诚实”的妈妈。虽然妈妈是“不诚实”的妈妈,但是就是因为她的“不诚实”所以她是最好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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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应该都会从什么都不懂到幡然醒悟,这是一个成长的过程,这也是最珍贵的财富。
而我的童年对我来说却留下了很多珍贵的记忆!而这笔财富就那么伴着我过了后来的漫长岁月,直到现在偶尔记起,我的嘴角都会不自觉的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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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家里如果只有一间房子的话,就在屋子中间放一个炉子,架一节烟囱直接伸出房外,如果家里有套间那就把火炉的烟囱直接通向火墙,火墙都是砌在两间屋子中间的墙面,它里面是空的,中间留一条烟道,烟道都是伸出房顶的,这样烟气顺着烟道直接通向了房外。烧火的时候热气在火墙里循环起来整个屋子都暖和起来了。因为它烧的煤炭就有煤烟,所以它每年都要掏墙内壁上的煤灰,煤灰粘的多了它就不热了,所以总记得那个因为掏火墙糊的黑乎乎的父亲。
火炉虽然给我们带来许多的欢乐,但也是有一些安全隐患的,那就是一氧化碳中毒,因为炉子在室内如果空气不流通就容易形成一氧化碳,而吸入过量的一氧化碳人就会缺氧,缺氧严重就直接昏迷,而我妈妈和弟弟就中了这个毒。记得那天我住在奶奶家,爸爸出门不在家,半夜回来发现满屋子都是烟妈妈和弟弟已经不省人事了,连夜送到了医院。好在送去及时也没啥大的问题第二天就都醒了,开了些药妈妈和弟弟就回来了,后来在使用炉子的时候我们也就越来越小心了。
可是那个年代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是火炉,夜里把炉子的火放灭了房子就太冷,把炉子的火捂上就容易煤烟中毒。每年依然有很多人因为一氧化碳中毒而抢救不回来。虽然遗憾但是没有一点办法。
到现在那些可怕的回忆都已经过去许久,可在我的记忆里却格外的清晰。大概是因为那种悲伤只有亲自经历的人才会懂吧!
那时候我们都特别喜欢玩雪,放学回家除了写作业的时间,其余的时候你几乎都找不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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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孩子是可以大冬天穿个薄棉袄田间地埂的嬉戏的,也可以到处跑着玩,一个个冻得鼻青脸肿的,还开心的不要不要的,也不见谁家的孩子会有个头疼脑热的。那时候我们也是可是山上、路上、自由自在的滑雪,只要有雪与冰的地方就肯定有我们的身影。
我们打雪仗,我们堆雪人,一大群孩子玩的疯疯癫癫的,最让我难忘的就是滑野雪了,我们小时候滑雪可不是你想的那种拥有专业的服装,专业的防护工具,专业的滑雪板,我们只要有一个小山坡,就随时都可以拉开滑雪的序幕。我们手里拿一个大的塑料袋,或者带塑胶面的纸壳子,那么我们就拥有了神奇的滑雪板。每次看到有的小朋友从开始坐着塑料袋子滑下山坡到了最下面的时候塑料袋子破成两半摔得人仰马翻的样子,我们就站在山顶笑的前仰后合的,大家从一开始统一的姿势到滑下去以后都变了五花八门的姿势,岁数小的小朋友摔疼了哭哭啼啼的,等爬上了山顶然后擦干眼泪也不忘记继续玩。滑着滑着调皮的孩子把团好的雪偷摸的放到别的孩子的围脖里,就这样大家又扭打在了一起,开始了另外一场雪仗。
每年的冬天我什么都没记住就记住了雪的味道。小伙伴故意把一坨雪塞到某个防不胜防的伙伴嘴里,不一会儿就化了。雪其实一点也不好吃,冰凉还夹杂着一丁点污水的味道,可我们却硬忍着嘴巴里又冻又麻的感觉说好吃,边笑边吃。生怕小伙伴说我们怂,那一段是我童年里最怀念的时光。
雪的味道虽然不好吃,但是雪给我带来的甜蜜和温暖却是极其美好的。就那个味道伴随着我的整个童年,直到后来上学离开家园,离开了那些曾经一起疯长的小伙伴们我就再也没有尝过。
那时候我们经常会把棉裤的屁股磨破,这时候我们都不敢回家,磨磨唧唧熬到快天黑才回家,与之而来的就是一顿暴打,嘴上说的下次不敢了,可是妈妈的鞭打哪可以比的上我们滑雪的快乐。
我的童年的味道是五味杂陈的,是既好吃又难忘的,有时候是甜的,有时候是酸的,有时候是涩的,有时候又是苦的。我的童年因为这些美妙的味道变得更加的美好,更加的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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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兮茉
2022年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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