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如花,向阳不变

作者: 零号佚名 | 来源:发表于2018-12-07 19:31 被阅读125次

            叶知秋有些慌神,蜷缩在衣柜里,神色紧张地透过木质百叶门往外看,咔嚓一声,卧室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高大的青年,穿着最简单的白T恤和深蓝色牛仔裤,剑眉,桃花眼,高鼻梁,薄唇。叶知秋每次看见青年都会忍不住心颤,这模样太合心意了,控制不住想和他融为一体。遗憾的是也只能在背后这么猥琐地想想,解解馋,不然让家里老头子知道自己出柜就完蛋了。    

            这青年是叶知秋的合租室友,同时也是大学同学,为人处事有点内向,说的不好听的就是懦弱,大三下学期的时候在寝室里被室友性骚扰了,按平常人的做法肯定会上报给老师,让施暴者得到应有的惩罚,这小子倒好,一声不吭,默默忍受,从寝室搬了出来,到外面找房子住,自然,叶知秋美滋滋地收留了美人,哦,对了,美人姓沈,名默,和他性子倒是蛮搭的。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学校后山上,那里种着一片向日葵,沈默低着头在闻花香。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爱,爱慕,忠诚。    

            相处这半年时间里,叶知秋越发觉得沈默像根羽毛了,挠的自己心痒痒。读书好,长得好,身材棒,厨艺又不错,性子也温和,虽说话少了些,但那不是问题。对沈默的喜爱愈发明显,叶知秋时常溜进沈默的房间,趁他没在,享受他的私人物品,常规操作就是穿着沈默的衣服,躺在他床上,侧躺着,双腿夹住被子开始冥想,预估好时间,在沈默回来之前恢复原状,妥妥一个无节操痴汉样。   

            时间绕回到现在,叶知秋的呼吸有些急促,耳根发红,屋子里的青年已经脱掉了上衣,露出了古铜色的皮肤,小腹平坦,肌肉隆起又恰到好处,这应是日常打工锻炼出来的,叶知秋表示很羡慕。青年开始解皮带了,咔的一声被打开,像是封印被解除,褪下裤子,露出两条修长的腿,紧致中带着无穷的力量。叶知秋感觉自己都快要窒息了,幸好青年走进了浴室。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虽然很渴望美人出浴的画面,但还是小命要紧。叶知秋立马做了决断,等了一会听见水声后,小心翼翼推开柜门,踮着脚逃出房间。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沈默裸着上身从房间出来了,叶知秋一本正经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偏头望了一眼沈默,不经意地问:“你今天怎么提早回来了?”  

            “老板家里有事,放我们假了。”沈默一边说着一边用干毛巾擦着头发。  

            叶知秋皱了皱眉,这小子在他面前越来越随意了,不知情的还以为在勾引他呢,也得亏自己能忍耐。  

            沈默好似注意到叶知秋别扭的脸,顿了顿手,桃花眼弯了弯,“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要吃糖醋鱼!还有小葱拌豆腐!”咳,叶知秋打小就喜欢吃豆腐,隔三差五就要吃一顿。  

           “要吃我豆腐啊,行,等着,我给你做。”沈默说完便转头回了房间。  

            叶知秋呆愣在沙发上,刚刚那句话是口误吧,一定是口误吧?那呆小子还会撩人??!  

            房间内的沈默心情不错,想起刚刚叶知秋的反应就好笑,真可爱。突然意识到什么,脸沉了下来,来到浴室,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人,狠厉地念到:“美好的东西就该毁掉。”  等到沈默穿好衣物再次出来的时候,面色已经恢复正常,和叶知秋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买菜了,在外面,沈默始终保持着一个唯唯诺诺的形象,很低调,不过还是有不长眼的家伙凑上来。买完菜,为了早点回家,沈默选择了一条偏僻的巷子,走着走着,发现前面有三个人挡着大半条道,其中两个人手上拿着棍子,另一个人被摁在墙上。沈默回头看了看已经走过的路,发现原路返回有点远,也觉得自己就低调的走过不管闲事应该没问题。于是继续前行,想侧着身体低头路过。  

            可惜运气不太好,那两人因为嫌被摁墙上的人钱太少,把主意打到了沈默身上。  

            那两人一前一后围住沈默,前面那人拿着棒子敲了敲墙,对沈默说:“小兄弟,借哥儿点钱呗。”  

            “我,我身上就只有十块钱了。”沈默缩了缩身子,颤巍巍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  

            “嘿!真晦气,咋又遇到穷鬼了 。”前面的人对着同伙说。又转向沈默:“走吧,走吧,大爷我今儿放你一马。”  

            听到这话,沈默抬起头,朝那人笑了笑,连声说了句谢谢,抬脚准备走。  

            那人被沈默的笑闪了一下,怔了一会,看沈默就快走远,忙开口:“慢着。”  

           沈默背着他们嗤了一声,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转头又是一番无辜脸:“大哥还有什么事?” 

           “小兄弟皮相不错嘛,有没有兴趣跟着我?”那人都自称我了,态度十分诚恳,大灰狼诱拐着小白兔。 

           “啊,大,大哥这么厉害,我怕配不上。”沈默低着头说完。  

           “配得上配得上,怎么样?”那人还不老实,一把抓住沈默的手腕,另一只手揽住沈默的肩膀,在沈默耳边吐气。  沈默眯了眯眼,舌头抵了抵脸颊,抓住放在肩膀上的手,就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另一人看见同伴被欺负了,立马冲上来准备揍沈默,被沈默一脚踢飞,躺地上的两个人都呆住,这是惹到大佛了?!  

           沈默蹲了下来,捏着那人的下巴,说:“呵,想让我跟你?” 

           “大哥,大哥,您是我大哥,我错了,有眼不识泰山,放过我吧。”抢匪连忙求饶道。  

          “让我放了你也可以,这样吧,你们俩替我办件事。不然”沈默站了起来,俯视着两人。  “一定一定,请大哥吩咐,在所不辞!”  “事情是这样的。。。。”沈默缓缓道来。  “行,这件事包我们身上了,请大哥放心。”  “嗯,别忘了。”

            沈默回到家的时候,叶知秋仍然瘫在沙发上看电视,还不停地嚼着零食,粉末粘得满嘴都是,沈默眼神一暗。

           “少吃点,待会就开饭了。”

           “安啦安啦,我吃得下的。”

           “真是一头小猪。”沈默刮了一下叶知秋的鼻子,一脸宠溺。

            待到沈默走开,叶知秋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呼,终于走了,靠的这么近,差点破功。”

            叶知秋和沈默大学学的专业是金融,沈默是学霸,可以拿省政府奖学金的那种人,而叶知秋则是妥妥的一个学渣,高数学的一塌糊涂,好在有沈默的教导下也有了不小的起色,能低分飘过及格线。如今读大四,很多人都去实习了,也就少数人还留在学校。

           “叶少,下午打篮球去不?”一男生抱着篮球对叶知秋说道。

            “不去了,我要陪沈默去超市。”

            “哈哈,叶少你都要变成妻管严了。”男生打趣道。

            “本少爷乐意,有本事你也找一个啊。”

            “再说下去你家沈默都要钻地里了。”男生指着沈默的娇羞样说。

            叶知秋看着沈默美滋滋的,照这情况来看,沈默对自己也有意思的嘛。

            家里食物不多了,被沈默拉着去逛超市,叶知秋总有种丈夫陪妻子的感受,虽然超市里人多,很闹腾,但看着身边的人挑选食物很幸福。结账排了好久的队,从超市出来天已经灰暗,叶知秋肚子有点饿,沈默就提议抄近道。

            “沈默,这里好黑啊。”

             “那你就拉着我的手。”

            “好。”

             “不许动,把钱交出来!”突然出现一个声音,恍惚间看见两个身影,还有那借月色反光的水果刀。

            叶知秋被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又想到身旁还有一个沈默,强忍住内心的惊恐,他得保护他。一脸谄媚的对着两黑影说:“大哥,大哥,我给钱,我给钱,别伤害我们。”说完,从裤袋里掏出几张毛爷爷,递了过去。

           “你打发要饭的啊?”黑影发怒道,将刀往前送了送。

           “大哥,我真的只有这么点了,要不我留在这里,让我朋友回家去取?”

            黑影好久都没说话,看了一眼手机后答应了。

           叶知秋握紧了沈默的手,对他说:“你回家去取点钱,我在这里等你。”

           “好,等我。”

            沈默匆匆离去,赶到家,翻出一叠钱攥在手心。这会儿又不急了,在沙发上坐下,盯着钱发呆,本来是想让他们揍叶知秋一顿,然后自己挺身而出,英雄救美外加个苦肉计,结果偏离了轨道,谁能想到叶知秋愿意留在那里当人质。想了想,打开手机,捣鼓了一会,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就往小巷赶去。

           抢匪收到短信的时候向同伴示意了一下,那人拉着叶知秋的手开口道:“小兄弟,你声音蛮好听的。”

           “呵呵,呵呵,一般一般,大哥的好听。”叶知秋明白要忍住,要等沈默回来救自己。

           “我们兄弟俩也好久没开荤了,我看你就很不错。”那人有些猥琐的调笑着,还动起了手,一把将叶知秋推到墙边,欺身而上,开始撕扯他的衣服。

           “我X你大爷的!”叶知秋气炸了,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小爷,用力推了一把,也不管有没有刀了,对着抢匪就是一拳。

            这举动惹怒了他们,两抢匪丢下刀,一人从背后控制住叶知秋的双手,另一人抬手就是一巴掌,把叶知秋的脸都打歪了,还想再打一巴掌的时候,沈默冲了出来,死死抓住抢匪行凶的手,阴狠地说:“你敢动他试试?”

            “呵,不动他,那动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来凑热闹。来,放了那小子,揍这个。”说完放开了叶知秋,将沈默推倒在地,拳头像雨点一般砸在沈默身上。叶知秋看得心疼死,但也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于是,趁抢匪不注意,撒腿往巷外跑,好在那两人没追出来,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打电话报警,站在路口等警察。

           警车的声音很响,等到叶知秋和警察赶到巷子里,只剩下沈默静静躺在地上了。按例去警察局做了笔录,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叶知秋拉着沈默坐到沙发上,走进房间,拿出一个医疗箱子,来到沈默面前蹲下。

          “你怎么这么傻?看见我被欺负了,你还过来干嘛?替我受罪吗?啊?”叶知秋看着沈默身上的伤一脸心疼。

           “我担心你。”叶知秋刚想说出的责备话就被沈默弱弱的一声堵住了。

           “你,我希望你好好的。懂吗?”叶知秋颇无奈,“下次先保护好自己,恩?”

           “不要。”沈默拒绝了。

            沈默倔起来像个小孩一样,说什么都不听,叶知秋只能妥协:“那好,以后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还有,对不起,看你被打的时候没来保护你。”

           “知秋,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你没有受伤。以后,我也会一直保护你的。”

           “你怎么这么傻?”叶知秋很感动,这呆小子虽然人木讷了点,心地真不错,怪不得自己被他吸引。

           “因为我喜欢知秋啊。”沈默冲口而出,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后连忙捂住嘴,耳根泛着红色,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叶知秋听到后愣住了,进而是一片欣喜,看着沈默的无措样,脑子一发热,说:“我也喜欢你,不是朋友间的喜欢,当我男朋友好不好?”

          “好啊。你饿了没?”沈默声音像蚊子叫一样,整张脸爆红,咳了两声,扯开话题。

          “不饿。”

          “可是我饿了。”

          “行,大宝贝饿了,我马上去做饭。”叶知秋亲了沈默一口,愉悦地进了厨房。

          看着叶知秋忙碌的身影,沈默玩味地笑了笑“好戏开场了。”

          自那天后,两人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时刻黏在一起,沈默在别人面前的木讷样,和在自己面前的热情温柔让叶知秋在爱情里越陷越深,恨不得马上告诉别人自己出柜了。在众人面前毫不掩饰的爱意让叶知秋露出了马脚,很快叶家当家人就知晓了这件事,怒不可遏,宝贝孙子竟然被男人拐走了,可气可恨,叶家绝对不能有这种丑闻。爷爷的强制手段让叶知秋很不高兴,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还丢下叶家如果不接受沈默,那么就当没自己这个孙子的狠话。叶家当家人也是决绝,让叶知秋滚蛋,还冻结了叶知秋所有的银行卡,想让他低头认错。

           距离叶知秋搬出叶家已经过去一个月,叶知秋只带了些衣物和现金出来,平时在学校的大手大脚,这点现金早就花完了,现在日常开销都靠着沈默的打工钱。叶知秋看着自己的男朋友每天都这么辛苦,也想去打工分担花销,只不过说了几次沈默都不同意,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一天,叶知秋听见前排的同学在讲瓯海街上的一个酒吧在招服务员,待遇极好,一天工作六个小时就有300块,还不算上客人给的小费,而且那是个清吧,不会遇上杂七杂八的人。若只听到了前面的话,叶知秋也只是稍微心动了一下,听到他们后来说很安全的时候,叶知秋就打定主意要去了。晚上,和沈默一阵耍泼赖皮,终于得到了同意。

          “小叶哥,我急着上厕所,你可以帮我去送酒吗?”

          “好,在哪?”

           “A座207,谢谢哈。”一个年纪不大的服务员端着酒瓶有些急迫,在听到叶知秋的回答后,立马把盘子一递,急匆匆冲向厕所。

           叶知秋看着小男生的猴急样笑出了声,摇了摇头,向207走去。来到门口,礼貌的敲了敲门,握住把手推了进去,还没看见里面的全貌就被一块帕子给迷晕了。

            等到再次醒来,已经过去了好久,屋子里早就没人了,叶知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敲了敲自己胀痛的脑袋,忽然瞥见自己衣服敞开着,白皙的身体上全是红点点和一片片青紫色,好歹也是个成年人了,叶知秋的脸一下子唰白,第一反应竟然是绝对不能让沈默看见,呵,爱情令人盲目。慌乱地扣好扣子,在洗手间洗了把脸,深呼吸一口气,出了房间。本想直接溜回家,却被人叫住了,是刚才那个服务员。

            “小叶哥你去哪了?刚刚老板还找你好久来着,不过我和他说你拉肚子了。”小男生擦着酒吧台漫不经心地说着。

            “我,我太累了,刚刚不小心睡着了。还有,谢谢你。”

            “啊,这样啊,没事,这不你刚刚也帮过我嘛。小叶哥也别太拼了,注意身体。”

           “恩恩,那我先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

           “行,拜拜。”

           叶知秋挥了挥手同他告别。

           做好心理建设后,叶知秋才开了家门,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沈默围着围裙在摆筷子,看见叶知秋后十分高兴。

          “知秋你回来了啊,去洗个手,来尝尝我新学的菜。”

           按平时叶知秋肯定冲上去就是一个熊抱了,今天神情有些苦涩,心中烦躁不已。

           “我去洗个澡,你先吃吧。”说完留给沈默一个背影。

            浴室里,叶知秋死命地擦拭着身上的痕迹,皮都蹭红了,痕迹依然一清二楚。叶知秋自暴自弃地想,要不坦白吧,总比的被沈默发现好,还没来得及下决定,沈默进来了,入眼的是叶知秋裸露的身体,斑驳的痕迹。沈默拿着浴巾的手一下子松开了,无意识地说着:“我给你拿浴巾来了,你慢洗,我,我先出去了。”说完转头,手脚僵硬地关上门出去了。

            叶知秋明白,自己必须赶快去解释,套上浴巾就冲了出去,客厅没有,厨房没有,来到卧室,沈默背对着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叶知秋上前去环住沈默的肩膀,轻柔地说道:“听我解释好吗?”

           沈默低着的头抬了起来,转向叶知秋,“好。”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但还是成为了两人心中的一根刺,即使再怎么亲热,这根刺始终卡在心脏最深处。

            叶知秋辞职了,做起了家庭煮夫,这天,和往常一样买好菜回家,想着做几道新菜犒劳犒劳沈默。打开门,屋子里一片黑,沈默还没回家,换好拖鞋,拎着菜打算去厨房,突然听见卧室里传来声响,叶知秋以为遭贼了,从厨房挑了一把刀,蹑手蹑脚地靠近卧室。转动把手,打开灯,灯光刺痛了叶知秋的眼,同时也刺痛了他的心。他和沈默的床上躺了两个人,两人正在上演亲密的动作戏,其中一个主角正是沈默。啪的一下,菜刀落地,惊醒了那两人,三个人都怔住了。

            叶知秋先开的口:“沈默,你不该解释解释吗?”

           “我,是他勾引我的,是他!不关我的事,知秋,你要相信我。”沈默将另一人推了出来。

           “你要我怎么相信?一个巴掌拍不响。沈默。”叶知秋有些心寒,沈默只会将罪推给别人,做了就是做了,毫无担当。

            沈默听后变得恼羞成怒,对叶知秋吼道:“你凭什么不相信我?凭什么怪我?你当初不也做过这种事吗?啊?我不是原谅你了,你为何不能原谅我?”说到最后竟然开始哭了起来。

           “你太令我失望了,我们需要静静。”叶知秋说完毫不犹豫地走了。

           “给我滚,滚!”沈默朝另一人怒吼。

           “切,早说有家室啊,不能玩还出来干嘛。”那人嘀咕着穿好衣服出门,出门前还回头和沈默说了一句:“我看你家那位怕是不会原谅你了,分手后,欢迎随时来找我哦。”

            沈默红着双眼没说话,抓起一个枕头就丢了过去。

            叶知秋一开始是很生气的,气沈默背叛了自己,后来开解自己沈默只是被诱惑了,他还是爱自己的,他之前原谅你了,你现在也原谅他一次,就当扯平好不好。呵,叶知秋有时真的是唾弃自己,犯贱,都这样了还在找借口。再见到沈默已经是一个礼拜后了,叶知秋站在街头,看沈默发传单,他颓废了不少,满脸的胡子渣,脸色也蜡黄,眼神是灰暗的,手机械的伸展着,直到看见叶知秋才迸发出光芒。

            沈默一把抱住叶知秋,嘴上不停地喃喃着:“知秋,知秋,知秋。。。”

           叶知秋看着沈默的状态有些异样,推开他,捧起他的脸:“你怎么了?”

          “知秋,知秋,我的知秋,你去哪了?我找不到你了。”沈默没回答,开始胡言乱语。

          眼前的人一脸悲怆痛苦,叶知秋心里也不好受,安慰道:“我在,我在你身边,小默。”

         “你在哪?不要把我丢下好不好?不要跟坏人走,好不好?”

           刚才叶知秋还能认为是沈默再次见到自己而抒发伤痛,那现在呢?叶知秋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嘴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小默,我不走了,知秋会陪你一辈子,现在我们回家好吗?”

           “回家?好啊,回家,回我们的家。”沈默总算是听懂了,咧开嘴朝叶知秋笑了笑。

            第二天叶知秋就哄着沈默去了医院,结果明了,沈默有很严重的精神疾病,而且病很久了,初步估计得有个五六年,早期的时候不明显,应该是近两年受到刺激才变严重的,当医生问叶知秋了解沈默多少时,叶知秋一下子想起去年沈默惨遭寝室性骚扰。医生还说,这种病最好有家人陪伴时,叶知秋迷茫了,沈默似乎很不想提及家人,相处这么久,他都不知道沈默的家庭情况,只知道有个去世六年的外婆。可病还是得看的,叶知秋替沈默办好了住院手续,一住就是半个月,这半个月来,沈默的状态时好时坏,叶知秋也无法一直陪在他身边,因为缺钱,医药费住院费日常开销都是一笔大支出,每天打三份工在打工地和医院来回赶,真的累的不行,他不是没想过向叶家低头,想到爷爷的古板时就放弃了,爷爷不会接受沈默的,沈默变成现在这样和自己也脱不了关系,自己不能留他一人。

            这天,叶知秋打工结束回到医院已经很晚,可病房里一片黑暗,没有开灯,偌大的病房一点声音都没有,空荡荡的,原本还有几个病人一起住在这,可沈默有时候太暴躁了,其他病人家属都不乐意让自家人和沈默住一起,都搬走了。

           “小默,小默?”叶知秋轻轻地呼唤了几声,没有开灯,怕惊了沈默。没有得到回应,只感受到了一双有力的臂膀环住了自己。

            “知秋,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是我的错。对不起。”沈默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闷闷的,悲伤的。

            叶知秋抓住了沈默的手,问:“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我是一个怪物,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沈默的声音提高了不少,带有急迫感。

            “不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好,那我就说了。”

           沈默断断续续讲了很多,有些怕是胡言乱语,但大体的叶知秋却听懂了。上次在酒吧侵犯他的不是旁人,正是沈默,在浴室看见他身上痕迹而伤心的也是沈默,最后同别人在床上亲密的还是沈默。呵呵,是不是很可笑。这是人格分裂,哪怕叶知秋毫无医学知识也晓得。第二个沈默是主人格,之前不知道其他两个人格的存在,直到今天才发现。第一个是一个反社会的人格,嫉妒厌恶美好的东西,喜欢摧毁的快感,酒吧侵犯,巷道的抢匪都是他做的。第三个是个精神洁癖又神经质的人格,当他认为叶知秋不干净时,非常痛恨,想着用同样的方法来背叛叶知秋,神经质的他一边恨着一边又爱着,很痛苦。第三个同第一个人格一样,都知道主人格的存在,不过他们彼此不晓得。

           叶知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之前受的伤原来都是沈默造成的。看着床上已经睡着的人,眼角还有泪水,双手紧抓着被子,似在寻求依靠。叶知秋知道,即使这样,他也狠不下心责怪沈默,更何况另一层面来说,沈默也是受害者不是吗。

            在医生的建议下,叶知秋带着沈默离开了这个城市,去了一个海边小城市。一待就是大半年,沈默的病情有些好转,主人格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在这段时间里,叶家也派人来找过,不过都被叶知秋拒绝了。叶爷爷没办法,叶知秋总归是自己的孙子,从小看到大的,不忍心他受苦,于是态度也缓和了,虽没明确说明,但也间接认同了沈默的存在,还让叶知秋回家看看家里的孤寡老人。

           虽然叶知秋任性了点,但他不能辜负爷爷,他割舍不掉这份亲情,在和爷爷相依为命的十几年里,爷爷又当爹又当妈,弥补了叶知秋缺失的爱。下定决心,在征求过沈默同意后,坐上了回家的列车。

           再次来到这座城市,恍如经年,还好,家人还在那,沈默也陪在自己身边,还是那个记忆中的少年。

          “知秋知秋,我们去学校好不好?”

          “后山那片向日葵应该已经开了。”

          “我带你去,好不好?”

           。。。。。。

           沈默的眼里满是璀璨的星光,喋喋不休地讲着。

           “好,小默,走慢些,等等我。”

          有阳光的地方就有向日葵,所以我与你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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