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中离别是常态

作者: 南苏苑儿 | 来源:发表于2022-05-08 12:42 被阅读0次

    (第二篇,2717字)

    我常因为一个人离开我的生活而感受到难过。

    年少时没心没肺,对于离别就是伤心一两天就被新鲜的事物转移了注意力而忘却。

    随着慢慢长大,我才明白离别带来的后劲很强,可能是因为明白了什么是感情,所以才会对已经离开的人或事,他们曾经带来的情感这么的不舍。

    再后来明白离别二字很沉重。

    第一次面对离别,我甚至都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这是我目前人生里遇见的第一只狗狗,它有白色的毛发,我记不得它是什么品种的狗狗,在我记忆里我觉得它外表不算好看的,可是在我心里它是好看的,更是独特的。

    那是在我普通且平常的日子里让我会用记忆抽屉特别存放的回忆。

    这只名为“乖乖”的狗狗是村长夫人养的,村长夫人很美丽,每次村长夫人出去买菜遛弯都会带着毛发梳洗干净的乖乖,每次乖乖也会是被夸赞的对象。而我时常听见阿姨们说乖乖是只听话聪明的小狗。

    这段记忆开始的很奇妙,奇妙在于我根本记不得当时故事是怎么开始的。就好像我突然进入了这段记忆,从我能记起的时候我就是每次放学都会去村长家门口。

    放学第一件事就是冲到村长家门口看乖乖,用我妈给我的不多的零花钱买火腿肠喂给乖乖吃。

    我会像电视里看到的那样随便扔一个东西让乖乖去捡,它叼回来我会在夸奖它的时候顺便揉揉它的毛。

    我们会在草地上打滚,会在村长家吃完晚饭躺在草地上一起看星星。我会帮乖乖梳洗它的毛发。

    这仿佛是我那段时间每天必做的事,也仿佛我在那段时间里与乖乖逐渐形成了默契。而我第一次感受到陪伴。

    但其实细数那段时间的话并不长,用非常短的时间去说也不为过。仅仅那段时间,后来紧接着就是快期末考要复习。

    过完期末考又接着到了被家里安排放假要做的事,就这样到了下个学期的开学,我竟在那个时间里没想起过去找乖乖玩。

    后来我在想我为什么在那之后就没有一次想起去找乖乖呢。

    直到有一天我和我妈在离村长家一个拐角处买东西时,碰见村长夫人在和旁边店老板娘在闲聊,当时老板娘问村长夫人为什么这几天都没看见乖乖时,村长夫人说前几天乖乖出门被车压了,走了。

    说到这时我听见村长夫人声音有点哽咽,老板娘不忍心,拍了拍她后背说道“我是说这几天怎么看见你眼睛红红的,我之前以为你眼睛不舒服,揉的”。

    老板娘转身,低声说了句“原来是这样”。

    然后快速的打开捆着一个糖的袋子说到,“来来,尝尝我今儿早做的牛皮糖,贼有嚼劲儿”,说话声音不比之前的低落,高昂,还带着有些激动。

    老板娘说到之前村长夫人如何喜欢吃牛皮糖,时常顺带顺点带走这些事时,逐渐把村长夫人从悲伤的情绪中带出来。

    说到村长夫人从儿时起就开始如何如何损到老板娘时,村长夫人由最开始嚼着牛皮糖的平淡的神情逐渐转变为“黑人问号”,因为我们这些旁人都觉得老板娘说的话越说越离谱。

    老板娘本来是想安慰村长夫人的话,后来变成老板娘和村长夫人的日常斗嘴模式。

    这周围的人看着看着就笑了,这其中也包含我,好像大家都忘记了最多半个小时前让村长夫人伤心的这件事。

    那个时候我也不曾明白离去是什么,又意味着什么。

    这一次,我面对离别开始有了伤感

    我儿时有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可以用形影不离来形容我们。

    不过这样的情感也只是持续到小学四年级。

    那天她告诉我她爸爸妈妈要搬家了,去一个她也不知道的地方,准确的说,她当时还不知道她将搬到哪里去。

    在那个手机没有普及的年代,还只是学生的我们,不可控的因素太多。

    我说那我们还能再联系上吗?

    她对我说可以写信。

    是的,她可以给我写信。

    可是后来,我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是不是曾经也给我写过信。

    而我心里想她曾经给我写过信的吧,可能没有寄出去,可能被邮递员叔叔搞错到别的地方了,可能是……,总之我还是想她曾经给我写过信的。

    面对这一次离别,我们曾经有过排练想要再联系上,可是最终还是没有了联系。

    所有的终将只存在于回忆里。

    面对这一次离别,我渐渐知道这种悄无声息的,在生活的各个角落里让我感受着离别带来的难过。

    曾经一起学习一起生活,突然间,只留下我一个人学习、生活,这种陡然的变化,最开始让我失了神,后来偶尔还以为她在我身旁我像以前一样讲着对这件事的看法,再后来我知道了我没有了再像以前那样可以陪伴我一起讨论一起规划的同伴了。

    第一次面对离开的亲人,我是束手无措的

    家人打电话告诉我快去医院,这可能是最后一面。

    我出校门打了个出租车到医院的这个时间里,我看着车窗外闪过的景象,我的内心是茫然的。

    直到我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外公的那一刻,我仍然处于这样的状态里。

    “爸,爸”在上海打工的小舅和小舅妈的声音在医院走廊里响起,声音由远到近,焦急的喊声伴随着行李箱滚轮的无序杂声都表达着她们的迫切。

    “爸……爸……”推开病房门,小舅两步并三步的走向前瞬间跪在外公身旁一侧,小舅妈的反应显然没有小舅快,看了一眼小舅,然后在小舅身旁跪下。

    “爸……爸……翁……嗡……嗡……爸……翁……翁……”小舅和小舅妈这样此起彼伏的喊着,十多分钟了,挤出了几滴眼泪,象征性的用小臂的衣服擦着眼睛好不容易流出的泪水。

    “可以了,快起来吧”外婆低垂着眼,在空中抬了几下手掌,让小舅快起来。接着外婆说待会儿可能有那个那个当官的亲戚会来什么话之类的。

    我看着这一切觉得不真实,更觉得这场景到底有多少分真切的情感,而她们又是抱有什么样的情感在面对着眼前着这一切呢。

    我走出病房,找了个开着窗户的地方站着,身旁是比我小的表弟表妹。

    沉默着,都沉默着,突然,一个表妹说“以后我就没有爷爷了”,说完表妹哭了,接着另一个表妹也哭了。

    而我沉默,望着远方,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就只是望着远处,眼角逐渐湿润。

    表妹们哭了会儿停了,然后再次都沉默。

    “快快,医生,快”外婆的声音最开始响起,接着就是各个大人的声音响起,再接着就是响起了一声又一声的哭声。

    我快速走到门口,看着这一切,突然间孩子们的哭声响起,其中也包含我的哭声。这一刻,我不真切的感受,人这就是没有了吗。

    再后来的一周,半个月,一个月里,我每次想起都觉得外公没有离开我们,是在我们身旁的,就像是在一个地方工作,工作结束了,外公还会回来,我用这样的理解走过了最开始的几个月。

    后来渐渐地,对于外公会回来的感受越来越浅,每次再想起时候就是有种压抑的难过,这种难过的感受不像是顷刻喷涌的,而是不断的不断的让人感受着。

    就像只要不揭开,就像没有事发生过,可是一旦开始回忆,对于亲人的离去,这种难过和怀念的情感就会不断的不断地让人感受着。

    这种离别是没有机会重来的,是此生都没有机会重来的。这让我感受到大人里最无力的离别。

    这让我知道离别是深刻且厚重的。

    后来我才知道更多的离别不是大张旗鼓的,是悄无声息的。

    所以我明白了没有一生的陪伴。

    所以我明白了珍惜。

    所以我明白了在拥有时尽可能的去好好对待在身边的人和物。

    这样即使离别到来,我知道我曾经尽可能的做到没有了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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