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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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只影千山去

   

“这鱼多少钱一斤？”一位拎着芹菜的大娘问道。

“三块五一斤。今年的草浑子，这边是甲鱼，还有鲤鱼，价儿都一样。再过几天就三十了，没想到今儿天这么好，亏本甩卖，我都大出血了，呵呵，今儿处理完就回家过年，呵呵。”

“呵呵，这鱼还不错！只是上次我儿子买过了，你知道吗？我儿子那天带了个女孩回家，中午吃饭我很烦恼，问那女孩喜欢吃什么，她笑着说吃红烧鲤鱼吧。我一听，这女孩真爽快，大方。不像有些女孩吞吞吐吐，呵呵，我喜欢！于是我儿子就提了三四条回来，呵呵。”

“哦，呵呵，那你很幸福啦！那女孩子很漂亮吧？不如再买一条鲤鱼回去做给她吃，我想小伙子，那姑娘都会很高兴的，是吧？大娘。”

“呵呵，嗯…嗯…，那就挑一条，好了，就这一条，称一下吧。”老人家笑着挑了条鱼给那卖鱼的中年人。

“好了，您老提好”

老人家高兴的付了钱，转身和一个从远处跑来的小伙子走了。那是她的儿子，两人说说笑笑，正午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一片祥和。

  “爸，吃饭吧，我妈做的鸡丝烩面。”那中年男人坐在凳子正在低头抽着烟，被刚才的一句话惊扰，抬起头看了看天，日光照在他的脸上，眼睛微微地合上了，随后慢慢张开，说了句“吃饭”，接过儿子手中的饭盒，放在凳子上，静静地，低着头吃着。

周围很多商贩都闲着没有事干，因为是中午，客流量很少，最多的候是上午八点到十一点半这段时间里，很多商贩都是其他地方的，因为集会，都聚在了一起，每个庄子都有固定的日子，日期一到，这些商贩就会从四面八方涌来，一待就是一整天，中午则买饭充饥。此刻正是中午，太阳很温暖，是难得的好日子，像前一段时间，吹口气都会很快结冰。再过几日就要过年，这些商贩所卖的东西也面临着降价的情况，都是过年必备的物品，可是快过年了，家家户户的年货置办的都很齐了，加上天气的原因，这些集上的物品可能就亏本出售，既便如此，也不一定卖出。那时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年过的并不如意！

街上的人依旧不是很多，有些人从鱼摊边走过，看都不看一眼，一位卖年画的大叔抱怨道“今天真是邪门，一份也没卖出去，和前几天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阿！”

“呵呵…”旁边的人听后不禁笑起来，那中年男人却不觉有趣，没有说话，心里的话被别人说出来了，有些心酸，那位卖年画的大叔也一定一样，在为剩下的年画发愁。

卖鱼的中年男人站起身来，走入稀疏的人群，不久拿着一卷年画回到车旁，说道“收拾一下，回家。”那男孩有些疑惑，“天还早呢！爸”，“收吧，明天还有事呢，回家再说。”，父亲说道。

男孩无奈，拔掉供氧的插销，收好电子称，用塑料布盖好车，然后骑着电动车先走了。

“嫂子，明天小伟办事，你们也要来阿”，一个男子对一位中年女人说道。

“好，明天让小凌去帮忙。”

说完那男子转身走了出去，迎着风。

“叔，干吗去阿？”那男孩看见那男子说道，

“小凌阿，回来了？鱼卖的怎么样阿？我去你四叔家，有点事。”那男子说道。

“还可以，我先回家了，叔。”那男孩对那男子说道。

“嗯，好。

“妈，回来了，我爸在后面。”男孩说道，那中年女人在做饺子馅。

“今天怎么样阿？”中年女人问道，边做饺子馅边说。“不是很好，卖不动了，再有两天就三十了，人家都买过了”，那男孩回答道。“没事，小凌，把椅子搬到客厅去，一会儿你爸回来就吃饭。”中年女人站起身把椅子往身后挪了挪。男孩搬起走进客厅。

已经下午五点了，天渐渐暗了下来，寒气也开始漫延开来，小狗在脚间来回奔跑，欢快的叫，西面的天空有一抹红色，像一个害羞了的女孩的脸蛋，教人喜欢！

“小凌，快开门，你爸回来了。”中年女人喊道。

大门外机器引擎的声音轰隆隆响着，中年男人在门外等着，一脸沧桑。

“爸，怎么回来这么晚？”

“半路车胎爆了，在修车地儿修呢！”

中年男人说着把车开入院内，息了机器，走进厨房，洗了把脸。

“小凌，洗脸，一会儿吃饭，我炖了条鱼，趁热吃。”中年女人说道。

“不喜欢吃鱼，给我爸吃吧。”男孩把女人夹给他的鱼肉放到男人碗里。

“那咱这剩下的鱼可要留到明年了，”男人对男孩说道。

“年年有鱼（余）嘛！呵呵。”男孩笑道。

“呵呵，年年有鱼（余），你愿意做那剩下的鱼吗？”男人问道。

“什么意思阿？做剩下的鱼？”男孩不解的说。

女人看了看男人没有说话，男人看了看女人也没有说话，低头去夹菜。

少刻，女人说道：“明天小伟要办事，你去帮忙吧？”

“小凌，明天你去，我去卖鱼，尽量处理掉。”男人对男孩说道。

“你自己的事想过没有，想一直‘年年有鱼（余）’吗？”男人又说道。

“是啊，小凌，不小了，该考虑一下自己了，你看和你一样大的小飞。”女人也静静地说道。

“

男孩听后不作声，静静地往嘴里扒饭。

“汪汪…”，一阵狗叫声，“在吃饭呢，来的真不是时候，呵呵。”一个老太太说道。

“是李婶啊，吃过饭了吧？来，坐里面。”，中年女人说道。

“呵呵，吃过了，今天鱼卖的怎么样啊？再有两天就三十了，一定不好卖吧？”那老太太说道。

“是啊！不好卖了，都快过年了！”男人回道，没有表情。

“小凌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听说在学校有女朋友了，怎么不带回来让我们看看啊？呵呵……”，老太太笑的两眼成了一条线。

“没有的事，李奶奶，你听错了吧，妈，我吃饱了，先休息了。”男孩说完回到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小凌今年二十二了吧？是结婚的年龄了，不小了……”老太太对中年女人说道。

……

正月十五，元宵节。

“哥几个，今天能聚一起，很不容易，来，碰一个！哈哈…”男孩站起来端着杯子说道。

“对，凌子说的好，差不多咱们都一年多没见面了，确实不容易！来，端起杯子！”，一个黑衣服小伙子站起来说道。

“来，干！”七个人同声喊道，然后一饮而尽。

“好了，哥几个谈谈这一年多的感受吧，一定很精彩吧！哈哈。”男孩说道。

“哈哈，华子谈女朋友了，哎！也不带来让我们见见，就是相片也可以啊！”黑衣小伙子说道。

“去你大爷的，谁告诉你的？”，华子反驳道。

“哥几个都知道了，还懵我们啊，相片呢？让我们瞧瞧。快点！哈哈…”黑衣小伙子笑道。

“没有啊，哈哈…”，华子笑着回答道。

“哥几个，他不承认，好事不和咱们分享，不够兄弟，呵呵，按着他，我去翻他手机，”黑衣小伙子说完站起来就按住了华子，另外几个小伙子一涌而上，压在了华子身上。

“好了，哥几个，兄弟知错了，我给你们看。”华子求饶道。

几个人散开，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华子拿出手机让他们看。

“不错啊，华子，很幸福啊！有机会让哥几个见见真人吧？”，黑衣小伙子笑道。

“对啊！华子，这么漂亮！哥几个都非常想见呢，哈哈…”其他几个人说道，凌子却坐在那里，微笑着。

“呵呵，来，哥几个，敬华子一杯，祝他们幸福！”凌子站起来端着酒杯。

“来，华子，哥几个祝福你们！哈哈…”黑衣小伙子笑道。

“谢谢！呵呵，谢谢！”华子回敬道。

凌子坐下来，不再说话，远处灯火通明，元宵灯会很热闹，各种各样的花灯，人流涌动，不胜繁华。

凌子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向外望去。迷离的世界，日夜喧嚣着，何处能有一时的宁静，休息一下纷乱的心。一束烟花升入夜空，五彩缤纷。可是烟花易冷，人事易分。

那些过往，那些人，从脑海里走过，似是清晰却又模糊。那一刻，凌子觉得和他走在同一条路上的人太少了。淡淡的说了句：我走过很多地方的桥，看过很多次数的雨，喝过很多种类的东西，却只喜欢过一个正当时候最美丽的女子。呵呵，已是曾经，该重新开始了！说完，走回座位，仰头喝下一杯酒。

“哥几个，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过了十五，我要出去打工了，今天是来给你们道别的。”凌子静静地说。

“为什么？就剩一年了，就这么放弃了？兄弟我不准你那样干！”，华子有点生气的说。

“那个学校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凌子说道。

“凌子，给我说实话，是不是因为素文？如果是，你丫不值得！”黑衣小伙子生气道。

“凌子，怎么回事？”“凌子……”其他人劝道。

“我意已决，哥几个不要再劝了，他日再相见，咱们再一起喝酒。这杯酒我敬哥几个，咱们后会有期！”凌子喝完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凌子，等等！”

凌子转身，华子几个人上前抱住他，很紧很紧！

“凌子，不论到哪里，哥几个与你同在，永远挺你！有空常回来看看，常联系！”，华子说道。

“嗯，凌子记住了！哥几个是不是爷们啊？哭啥啊？呵呵，我又不是要去刑场，哥几个保重！”凌子笑着说道，眼睛里明显有一道波浪。

“保重！”

远处烟花一束束升入夜空，光芒四射，耀眼夺人。

三年后

“哥几个，今天上午收到凌子的信息了，我给你们念一下”华子对黑衣小伙子他们说道。

“三年来，明月往复不知多少次，流水不停，无声而过。还有多少人记得那时彼此的话语，容貌？人生就像一场梦，希望我们能长久的记住彼此，时常回忆那些美好的时候，因为这是一个变化很快的社会，十年内甚至更短的时间里，已物是人非！”

“哥几个，怎么给凌子回复？”华子问道。

“天涯海角，兄弟与你同在；流光飞舞，不变往日情意。”几个人同声答道。

“好，这两句话从我们那时记住开始到现在都没忘记，呵呵，好兄弟！就这样回。”华子说完按下“发送”键。

“发送成功，呵呵…等到过年回来，宰凌子一顿，听说他有女朋友了。”华子笑着说。

“哈哈……”

（这个结尾自己觉得不是很好，“年年有‘鱼’是吉祥的象征，所以结尾弄成这样，“年年不再有‘鱼「余」”，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