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保庆去查看山崖附近滚落的痕迹,菜瓜也跟着去了。俩人走了半小时,转转悠悠发现又迷路了。
“张保庆,你确定是走这条路?我们刚才从这儿经过,这里啥都没有,你会不会是记错了?”菜瓜有点不耐烦。
“不会啊,昨儿晚上我记得是从这里走的啊,那要不我们去那边看看”,张保庆挠了挠头,说着就要走。
菜瓜一个白眼翻上了天,嘴里念叨着“哎张保庆你能不能靠点谱,你老这样我们什么时候才——哎呦……”
“怎么了,你怎么了”张保庆一个转身奔了过去。
“脚扭了…都怪你,非得走这条路,我就说这路不对,这边草丛比别地儿长的都长,没人来这儿,你非不听…”,菜瓜一边揉着脚腕一边和张保庆抱怨。
“得得得,都是我的错,来吧…”说着摆出了一个下蹲的姿势,“快上来,我背你回去,马上天就黑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今儿晚上算是得在这儿荒山野岭的住一晚了。”
菜瓜慢吞吞地整理着衣服,手指紧张的缩成了一团“我自己可以的,不…不用你背……”,说完脸颊出现一抹绯红。
“可以什么啊,就你那蜗牛爬的速度,等回头二鼻子找不着他姐,非得和人拼命。快点的,别磨磨蹭蹭的…”张保庆以不容拒绝的口气说到。
无奈之下菜瓜只好上了他的背。这不是张保庆第一次背她,但好像又和之前天坑那次有点不太一样。这种感觉她自己说不明白。
少年单薄的身体被厚重的棉袄包裹着,触手可及的温暖。菜瓜被张保庆背着,整个人都傻掉了,她根本不敢看保庆的脸,只能时不时用眼睛的余光偷瞄一下,然后不自觉地咧开嘴笑。
菜瓜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正趴在张保庆的肩头,鼻子里嗅着他衣服上的味道,软软的,甜甜的,就好像是空气里泡泡糖的甜味。
哦,对了,说到泡泡糖,菜瓜想起来上次保庆给了她两个,她吃了一个,本想学张保庆吹泡泡,可怎么吹都没成。吹泡泡糖也有窍门?菜瓜闪着大大的眼睛,一脸不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从东边慢悠悠地跑到了西边,张保庆发现自己一直在原地打转。
他背着菜瓜,无头苍蝇般乱窜,仍是找不到路,绕了一大圈结果还是回到了原地。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保庆身上出了一身的汗,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你放我下来吧,看你满头大汗的,歇会吧”菜瓜看保庆满头大汗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
“那行吧……”张保庆边说着边把菜瓜放下来。傍晚的风吹来阵阵寒意,保庆额前的刘海被汗濡湿着,软趴趴的耷拉着。菜瓜从怀里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递给他“擦擦汗吧,这天太冷了,容易着凉……”
“这什么?哇!我没看错吧,手绢?!你竟然随身带着这种东西,真稀奇!”张保庆发现新大陆一样大声嚷嚷着。“不过这好像是女孩子带的东西吧,你带这个,合适吗……?!”
张保庆的话听着可真欠揍啊!菜瓜默默翻了个白眼。“你不用的话,那还给我……”说着便上手打算夺回来。
“哎,别呀,我又没说我不用”,边说边凑上去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啊,不是说女孩子的东西都香香的嘛,你这……什么味儿也没有啊!……”张保庆撇了撇嘴,到底还是拿着擦了擦汗,黏兮兮的实在不好受。
听到张保庆的一席话,菜瓜的火噌的一下就窜了出来,转头看到他正在用自己的帕子擦汗,小脸瞬间又红了,又羞又恼,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哎,我说,我们可能好像也许大概…今天晚上要在山上凑合一夜了…”张保庆转头对菜瓜说道。“啊?什么……”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还没走出来的菜瓜顿时愣了一下。
“我说,我们今儿晚上得在这儿呆一晚上了,迷路了,找不到出口……”张保庆说的随意,菜瓜心里却天翻地覆。
本来露宿郊外这种事对她来说没什么,毕竟之前和二鼻子外出打猎,天太晚了找个山洞凑合一夜这种事情她干得多了。但一想到是和张保庆单独在一起,她心里还是有点忐忑。
“怎么,害怕呀,放心,这里没有鬼,再说了,有小爷我在这儿呢,我罩着你,保准你没事”,说着拍了拍菜瓜的肩膀。
“切!谁说我怕,我是怕你遭狼惦记,到时候又要我来救……”菜瓜反驳道。
“行行行,你最厉害,杀狼的事,没人比的过你,行了吧”,保庆半哄半旧顺着菜瓜的话说道,“生个火吧,这地儿太冷了,周围也没有什么挡风的地方。”
火苗映照着两人的面庞,保庆和菜瓜面对面坐着,都没有说话。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气氛有些尴尬。
张保庆率先打破了这种微妙的气氛,笑着对菜瓜说:“给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打猎的?为什么你们鹰屯不许女人做猎手啊?”
菜瓜不明白他到底想干嘛,但还是乖乖的说了。“在我小时候,我爹娘都是猎人,他们打猎技术很好,爹那时候一个人能打死过好几头狼,村里人可羡慕了。我的打猎技术都是爹教我的,那个时候屯里还没有女人不能做猎人的说法,直到后来发生了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保庆不解,身体不自觉地靠近菜瓜。
“屯上女猎人家里都死了人,我爹娘也是那时候出去打猎,就再没回来过,大家都说这是魔王的诅咒……”
张保庆撇了撇嘴“又来了……”,菜瓜还想说什么,听到这里硬是把话咽了回去,默默坐着不说话了。
保庆察觉到气氛不对,忙陪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死人这件事跟女猎手有关,你不能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放弃了多年的梦想,你得为自己而活!”
菜瓜点点头,“我知道,我不怕诅咒,如果真是这样,我也认了。”
“对嘛!这才是你,你就只管做你自己,只管去追求自己的梦想,让那些神啊鬼啊的都见鬼去吧!”张保庆激动地笑着说道。
菜瓜抬头看了一眼保庆,发现他笑起来真好看,像冬日雪地里的太阳,晃得人睁不开眼。
在菜瓜的记忆里,张保庆好像永远都那么热血积极,虽然有时候满嘴不着调,但关键时候又很靠谱,能为朋友两肋插刀,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想到他刚刚用自己的帕子擦汗,菜瓜的脸莫名的又红了。
张保庆把刚烤好的一只鸽子递给了旁边的菜瓜“给,刚出炉的烤鸽子,贼香,尝尝小爷我的手艺……”菜瓜默默接过鸽子,小心地吃了起来。
火苗仍在呲呲地响着,大快朵颐之后,张保庆已然进入了梦乡。菜瓜坐在他旁边,看着他不老实的睡相,口水流了一地,不觉笑出了声,从怀里掏出帕子,轻轻的帮他擦了擦。
晚风阵阵有点凉,菜瓜又往保庆身侧靠了靠,天上星星眨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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