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羽蒙
他是翩翩贵族公子,自幼便锦衣玉食,文武兼修。满洲正黄旗出身,父亲为朝廷重臣,身兼数等要职,母亲为亲王的女儿,极富权势。然而,在这样殷实的家庭环境下学习成长,他没有父亲对朝堂权利的欲望追逐,也没有母亲仰仗身世的乖张跋扈,他只叹自己为“人间惆怅客”,感慨世事,深种情根。他,便是纳兰容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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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曾说,“男不读纳兰容若,女不读仓央嘉措”。究其原因,是纳兰的词,多写情爱,男儿志在四方,不应局限于此;而仓央嘉措的诗,将感情架空凌驾于一切,女生容易沉湎其中,终日幻想,无法自拔。但不可否认的是,两人的万般柔情,都深深地嵌入了他们的诗词作品中,感人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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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容若的一生,留下了共计三百多首词作。念及爱人,他便提笔写下相思离情;游山玩水,笔尖又出水墨丹青之色;边塞江南,身到之处总有佳句诉衷情,那“满清第一词人”的称号,终不会是浪得虚名。
不怕公子多才多艺,就怕公子有才还那么痴情。短短三十年的人世浮沉,纳兰遇见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四个女人,有的惊艳了时光,有的温暖了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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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儿媚·咏梅》
莫把琼花比澹妆,谁似白霓裳。别样清幽,自然标格,莫近东墙。
冰肌玉骨天分付,兼付与凄凉。可怜遥夜,冷烟和月,疏影横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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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总是让人难以忘怀,哪怕时隔多年,依然会不自觉想起记忆中的那个人。年少时滋生的情意,总是在日复一日的相处嬉戏中积累而成,或许那时的我们尚未懂得真正的爱情,但简单的喜欢,就足以铭记多时而转化为挚爱了。
纳兰容若也一样,他的初恋便是常年寄居家中,与自己朝夕相伴的表妹,读书玩乐,耳鬓厮磨,表妹的一颦一笑都清晰地印刻在容若的脑海之中。一日,许久不见其踏入书房,容若便前往闺房看望,见到佳人正在梳妆,不由浓情至盛,借此作词一首。歌咏的是梅花,也是清幽淡雅的心上人。可怜,心仪已久的佳人,最终踏入深宫,成为皇帝的女人,再不可探,从此,萧郎也只能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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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
谁念西风独自凉, 萧萧黄叶闭疏窗, 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 赌书消得泼茶香, 当时只道是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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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岁那年,带着失去初恋的忧伤痛苦,纳兰容若迎娶了皇帝亲自赐婚的卢氏。身为两广总督之女的卢氏,端庄贤惠且富有才情,又深深爱慕着纳兰容若。她的温柔善良、默默守候,最终打动了伤情的容若,还成为了他的知己。
谁料好景不长,只过了短短三年,卢氏便因产后患病而去世。容若又一次受到沉重的打击,陷入深深的思念,因此留下了多首悼亡词。最为出名的,便是这一首。“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那年那日的寻常小事,现今看来竟是如此难以实现的奢侈之举,任谁看,都悲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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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绛唇·一种蛾眉》
一种蛾眉,下弦不似初弦好。庚郎未老,何事伤心早?
素壁斜辉,竹影横窗扫。空房悄,乌啼欲晓,又下西楼了。
旧伤未愈,容若又匆匆续娶了官氏,虽同样出身于官宦世家,但从字句间可以看出,容若仍然深深怀念着卢氏,对于现任妻子,也不过只有一句“下弦不似初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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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桑子·当时错》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
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多年过去,在朋友顾贞观的介绍下,容若与江南才女沈宛相识,两人惺惺相惜,同有凄凉深情的气质,奈何大清时期满汉不可通婚,即便相爱,也终不能相守相伴,最终,沈宛提出了分手,独自返回家乡。这首词,包含了容若被迫分离的痛苦,深情难许的惋惜思念。如今才明白当时的错误,奈何,早已无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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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情深不寿,而立之年,这位多情的才子便溘然病逝。?除却感伤至深的爱情词作,边塞山河之景,送予友人忠言,纳兰之词,后人将其收集整理成册,一经问世,便享有盛誉。
“家家争唱《饮水词》”的盛景犹在,奈何,纳兰的心事又有几人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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