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旧梦里,孤桨声远荡

作者: 莫非仙 | 来源:发表于2018-08-19 22:17 被阅读126次
这场旧梦里,孤桨声远荡

                            这场旧梦里

                            孤桨声远荡

                            去他乡遗忘

        推开窗,一缕风迎面吹来,像极了你当初。

        十七年前,你也是这样,踩着厚厚的落叶,来到我身边教我画萤火。宽大的袖子里藏了一片红叶,记得还笑你书生气,谁曾想却记了一生。

        你的声音好听:“唐代张彦远《历代名画记》分六门,即人物、屋宇、山水、鞍马、鬼神、花鸟等。北宋《宣和画谱》分十门,即道释门、人物门、宫室门、番族门、龙鱼门、山水门、畜兽门、花鸟门、墨竹门、蔬菜门等。像现在邓椿《画继》分八类(门),即仙佛鬼神、人物传写、山水林石、花竹翎毛、畜兽虫鱼、屋木舟车、蔬果药草、小景杂画等......”

        而我在旁边打着瞌睡,终是没有记得清楚,并且向父亲保证我可以学好。然而面对我时你又总是笑一笑再开始重新讲一遍,一遍又一遍。

        终于,我分清了仕女图,风俗画,肖像画,写真,传神,绣像,衣冠像,云身,整身等等。我爱画人物画,因为我可以画你,在你讲课的时候偷偷画下你的各种样貌,来换取你一句微笑,些许夸奖。

        后来我去了皇宫里画仕女图,父亲当时生气,而我偏要去,因为你说过,你喜欢唐代韩干的肖像图,喜欢他的个性和传奇。你做不到,我来替你做。当初你还来劝我,让我听父亲的,我抱着你的手臂撒娇,约好要一起面对风浪,那一年也是一地枯黄。

        我在宫里,你在宫外,一堵墙像隔了一段时光,我靠着回忆和那片片红叶等你找我,除了侍女只有遥遥空巷,一地红叶洒满秋霜。

        屋里屋外挂着喜气的大红,似你当年袖口红叶的红,我终于回到家。拿起一颗糖放进嘴里,眼泪却停不下来,这是我的喜糖,而你在哪里?

      开面,穿衣,梳妆,盖盖头,上了花轿,我盼望着你来根我说我带你走,我会不顾一切,哪怕像那红叶漂泊我也愿意。

      你,真的来了,隔着轿子对我说恭喜,说会去那个美丽的地方流浪,说祝福我幸福......

      我真是气愤极了,怕极了你再次离我远去。摘下那大红盖头,奔向你走去地方,任我嘶喊,任我追赶,而你再也没有回头,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微笑着说你可以。

        心痛到了不痛,我倒在一片红叶上,那被血泊染得更红的红叶上,胸口是大红的枫叶发簪,我们说好一起去流浪,哪怕是这样陪你去也无妨。

        父亲倾尽所能将我从那片红里拉回来,放我去流浪。

        十七年里,我走过了很多美丽的地方,走遍了你曾走过的每一个地方,唯独没有找到你的身影。但我不恨你,我知道你没有食言,救我的老医生说当天倒在血泊里的除了我,还有你。原来当年宫墙外的你一病不起;原来你没有忘了一起去流浪。

        来到你小时候生长的地方,像在当年的画里一样。打开窗,满满一院子红叶,红叶后面有一个小塘子,你荡着小船拿着一只桨,微笑着对我说:“忘了我吧。”

        “不,说好要一起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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