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曲线41
文/末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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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节：【双曲线40】-隐匿（12）
第二卷 隐匿【13】
KTV里，微醺的张丽英一直陪着龙总在对唱情歌，其他的人也都各自找对忙着摇骰子拼酒。龙总牛吼一样的歌喉和拼命摇骰子的吆喝声，让李诺再次回想起她第一次请“屎部长”唱歌的情形。不过，此景非彼景，此时，她的女人正被她讨厌的男人揽着肩膀在深情地对唱着情歌，这让她情绪败坏到了极点。
而当初的情景完全不是这样。那时，“屎部长”揽住的女人是职业需要的“三陪女”，心仪她的女人正帮着她计算怎么省钱怎么请，而且，吃醋的对象也不是她，而是后来爱到死去活来的黎卓群。
关于她和黎卓群的爱情故事，李诺只字未跟张丽英提起过，她能在网上公开的，只是对一个年长自己十来岁的 “阿姨”的依恋，这种依恋带有强烈的恋母情结，李诺只是借此来寄托对养母李若的思念，对于黎卓群的爱恨，她在认识华清之后就从此守口如瓶了。
李诺趁无人留意她时就溜到歌厅外的作为安全通道的楼梯平台上，给华清回了个电话，说自己已到福建，等找到好工作后，换了号码再跟她联系。接着，她以同样的话语给李若发了个信息，只是在信息后面加上了“您保重，等我。”然后，她给张丽英留了言，说自己先回去休息，并交代她不要喝多酒了，女人酒醉失态是最糟糕的丑事。
走出KTV，李诺顿觉气息顺畅了好多，歌厅里那股说不出来的气息让她几乎窒息，她突然就觉得这凌乱不堪又脏又臭的小吃一条街比那歌厅可爱多了。
她凭借着模糊的记忆找到了位于更加繁华的中山路东侧的涂门街，在那里，她走进一家即将打烊的移动营业厅，买了一个泉州的移动号码卡换下了顶山的号码。在折断那张用六年之久的SIM卡之前，她突然就鼻子发酸：多好的号码，而我却再也用不着你了。
等她七转八拐地终于找到出租屋所在的巷口时，张丽英已绕着灯柱急得打转，一看到李诺，就跑上去捶了她一拳，抱住她“呜呜”地哭出声来，边哭边嗔怪道：“你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你怎么可以一个人溜出来瞎逛？你知不知道你让我有多担心多害怕？”
李诺心里一热，之前的醋意黯然淡去。她拍拍张丽英的背说：“那一屋子都是你老乡，又是你大哥，怕什么？”
“我平时跟他们很少联系的呀，”张丽英听得出李诺还有不快的语气，她解释说，“我是想让他帮你早点安排个事做，免得你闲着胡思乱想不安心在泉州陪我，不然，我才不跟他们这帮臭男人喝酒唱歌呢。”
“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不过，以后别这么傻了，即便你大哥肯帮我，我也未必就肯听他的安排。”
“为什么？”
“我对他没好感。”
“他这个人就是话多一点，心还是挺好的。”
“最好我也没好感，以后别在我面前提及他。”李诺尚又气恼地推开张丽英，兀自走进了巷口。
张丽英追上扣住她的手，低声求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啊，我不提他就是了，我们之间真得是纯兄妹……”
李诺截断张丽英的话头：“世上没有这种纯感情，至少在如今这个时代、在他们这帮男人之中。如果真如你所说，他还要你喝酒还要你陪着唱歌干嘛，明知道你不会喝也不会唱。”
张丽英一时语塞，不敢再辩解，但对李诺这种满是在乎自己的浓浓醋意，也是暗暗地满心欢喜。于是，她把“十指”扣得更紧先，把头靠在李诺肩膀上，在隐约能看得到路面的小巷里，幸福地做着一只依人的小鸟。
次日，张丽英向往常一样跟还在床上的李诺亲吻道别：“亲爱的，等我一起午饭哦。”
“今天天气阴，没太阳，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午饭可能赶不回来吃了，你就在店里吃一点吧，我会在你下班之前赶回来，陪你一起晚饭。”
“你去哪里啊？” 张丽英立即紧张地问，“需要走上一天时间吗？”
“我想去找找工作。”
“你这人咋就这么犟呢？跟你说了几多次了，让你别急别急，先好好地歇一段时间，又饿不着我们。”
“休息太久本身就是种痛苦，歇得时间太长，会歇出病来。”李诺伸伸懒腰，“你看，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养猪卖肉咯。”
“还早呢，你身上全是排骨，没肥肉卖好不好。”张丽英掐了一把李诺的大腿，嬉笑道，“就你这点肉，卖了也不够我吃。”
“你吃这个就行了。”李诺边说边把毫无防备的张丽英压在身下，伸手就去解她刚刚穿戴好的内衣裤。
张丽英赶紧求饶：“行了行了，亲爱的，就依了你吧，不过，你得发誓晚饭之前要回来，否则，我就请假跟着你。你若走丢了，我上哪儿找去？”
“你存了我新号码，我怎么会走丢呢，我要随时向你问路的呀。”李诺放开张丽英，翻身起床，她说，“陪不了午饭，就陪你去店里好好坐着吃个早餐吧，别去买了又送来，打包的东西总也吃不出那种原汁原味。”
“唉，就你挑剔。”
“这不是挑剔，是讲究。”李诺恢复了活跃的情绪，“做人一辈子，无非就为四个字：吃、穿、住、行，吃是第一。吃饱放首位，没条件的就求饱，等饱不成问题了，就求吃好。吃好的范围太广，好到什么程度才叫好呢？那就因人而异了，并非大雨大肉就叫好，而是在好的场合好的氛围里慢里斯条、无声无息地享受着自己最爱的食物，那种享受美味的过程才是真正的好，感觉整个人生都非常畅快的那种好。”
“也真服了你，就不吃个东西填饱肚子而已，哪来这么多道理？对了，你喜欢吃面食，我今天就带你去丰泽广场那边去吃米线糊吧，哪里有家福建米线很地道。”
“丰泽广场？挺远的，你来得及赶回上班吗？”
“也不是很远了，就两公里的样子，我带你找到那家店后就打包回到店里吃，你就坐那里好好享受你的美食，有心思的话就在那一带找找工作也行，别走太远去找。你要记得，我们现在住在这里，太远了，可得两地分居哦。”
“好，就依你说得办。但是，有个事需要你帮忙。”
“尽管说，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没那么严重。”李诺说，“你不有两张身份证吗？借一张我用用。”
“你自己的呢？”
“我的身份证折得像尿布，一点不像我，有损我形象。”李诺把那张李立春陪她做来的假身份证给张丽英看，张丽英顿时笑得前俯后仰：“怎么这样子，哈哈……太搞笑了，哈哈……”
“把你的跟我对照一下么，看看有几分相似的？”
“我在用的是我堂妹的，我自己的却是备用的，”张丽英从皮包里拿出另一张身份证，放李诺脸边比了比，无比惊讶地说，“咦，还真有七八分像呢，我那时刚好也是短发，脸与你差不多瘦小。”
“你现在的脸有很大吗？”李诺掐了掐张丽英的脸颊说，“我就看你我有几分神似，才想到你有两张身份证可借我一张用用。反正你用你堂妹的用惯了，就继续吧，我来用你的。”
“好吧，这样的话，以后你可以向在福建认识的所有朋友介绍，我就是你堂妹了。”
“那不更好，谁也不会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咯。”
“你怕？”
“不怕，但每次都要这样那样解释我们的关系的话，还不如这样来得方便，堂姐妹整天睡在一起，也没人敢说什么呀。”
“还是你想得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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