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所在的大学有一座大气山,现在是海棠花开的季节,有留校的同学把照片传到网上,很漂亮,我做梦都想和男友去那条路上走一走。
而我在家里。与南京相隔五百六十公里,湖北省,疫情最严重的地方。
天气渐渐热起来了,快递不通,我只带回家羽绒服和靴子,我翻出来高中的校服,套在薄毛衣外面,能撑一阵子。
雨季没有到来,如果它来了,南京的风衣、大衣、外套、连帽卫衣、开衫、长裙、短裙、连衣裙和各种各样的鞋,它们又怎么办呢?
它们要在暗无天日的衣柜里,安安静静地接受霉雨的侵蚀,漫无目的地老去吗?
我老是在担心这些虽说是身外之物却必不可少的伙伴。
不久前我翻出来秋日和朋友一起出外景的照片,我穿着我的长裙和风衣,或者牛仔外套工装裤,我拿着我的相机,我冲着镜头笑。
快乐得难以置信。
我是一个难以被圈养在学校的人,秋天和冬天我、朋友和相机走过了南京的许多地方,从鸡鸣寺到玄武湖,从颐和路到上海路,从西西弗书店到先锋书店,从夫子庙到老门东、明孝陵、美龄宫、博物馆、艺术馆;我们吃云南菜、吃越南菜,喝茶、看书、看演唱会…我讶异于这样一个学期竟有那么多忙里偷闲的时间、那么多隐秘的快乐。
而我在家坐着。
我曾幻想给我手机、网络和食物,我能关在房子里永远不出来。可是不是的。
如果我从未看到过生活丰富的可能性,如果我从来没想过记录年轻的所有瞬间,我不为美食与民谣狂热,我不热衷于当阳光穿过梧桐叶洒下来的时候我正走在街头,那么我所有的缅怀都不成立。
而我在家坐着。我祈求早点结束这一切。
以免我像我在南京的漂亮衣服。
过早地、难以避免地、孤苦万分地,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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