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12)

  老鬼发现阿文最近的离谱，还专门找他喝一回酒。“蚊子，哥领你出去玩，可不是让你撇家舍业地。玩就玩呗，那我瞅你咋还当上真了呢？”“唉呀我呀……唉！赵哥，我文子活了快五十年了，才知道这温柔似水的女人啥滋味儿啊。人家大凤从穷窝窝里出来，第一个男人就是我。就算不能给她一个家，我总得拉她一把，让她脱离苦海吧？”

“你这老小子脑子有病吧？她说你是第一个你就信啦？穷的、苦的多了，你全去拉呀？那就是和买包烟一样儿，犯瘾了掏钱买一包，钱货两清一拍两散，咋你还非得担心人家卷烟厂要倒闭的事呢？”阿文听了不生气，还是嘿嘿地干笑。老鬼大眼珠子一瞪，说:“阿文，哥劝你可千万别犯虎噢，外边这女人你是养不熟的。她们能图钱跟了你，也能图钱坑死你。能好好跟你过日子的女人，哪怕跪地要饭，她也不会去干那种行当！蚊子，哥啥没见过？女人只要肯为钱出卖自己一次，她就己经是个只爱钱的吸血鬼了！可醒醒吧，你这没大心的。”

  阿文哼哼哈哈答应着，心里却想着这两天儿手头又钱紧了，编个啥理由跟娟子要呢？老鬼看了看阿文那副油盐不进、蒸不熟煮不烂的滚刀肉德性，重重叹口气道:“兄弟，哥该说都说了，你走走心，好自为之吧！”说完算了帐，摇着头一脸难过地走了。

  阿文见桌上的菜老鬼基本没动，连忙招呼服务员打包，得给他的宝贝大凤拿去改善一下伙食。阿文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金钱，很多很多的钱。不打麻将，不供儿子，就买个好房子和阿凤住，给她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以弥补她小时侯吃过的苦。这就是爱吗？就是不能自控地想把世上最好的全给她，包括自己这条老命。可不是嘛！每次浑身瘫软倒在大凤身边的时候，总是想“现在立马死这儿也值了。”

  要说这男人呐，一旦迷住一窍，对某个东西上了瘾，那是八匹马拉不住，任谁劝也不回头。阿文自打动了买断的心思，反而不明目张胆领着大凤抛头露面了。万一被娟子发现，她绝不会同意他这么干。他一边等待着行里买断开始的消息，一边催大凤去选门店，等钱拿到手就租下来干个买卖。他己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父亲和丈夫的角色，豁出去事情败露后和娟子决裂而不计任何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