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霈嫣
1.
夜更深了。
菲儿在房间里的窗缝间看到外面那个女人在涂口红,艳丽的的颜色如鲜红的血迹一般,鲜丽,孤独,冷漠,凄凉,有情易无情。
她喜欢穿高跟鞋,鞋架上摆满了她的高跟鞋,红色的,银色的,黑色的,那些细细的长长的像棍子般的根,演绎着她的孤独,她的寂寞,她的憔悴。她每天踩着高跟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那声音是死寂的,是孤独的,甚至是没有气息的。
她是菲儿的朋友,是敌人,亦是母亲。
她有时疯病发作拿起高跟鞋就向菲儿砸去,菲儿满头的红色印记,血管里的血液似乎都跑到了额头使得那里涨红,有时用鲜艳的,魅惑的口红,画在菲儿稚嫩的脸上,菲儿不敢反抗,因为那是她唯一的母亲。
2.
“你一定要和峰川结婚吗?”菲儿吐着烟气,深邃的眼睛注视着一望无际的却又死寂般的远方,掐掉了已经有一大半灰的烟头。
“是啊!我爱他!”琳琳天真无邪的笑着回答着,她的世界几乎完美的,她喜欢穿那件紫红色小v领的碎花连衣裙,搭着一双小皮鞋,说是一位美腻而又有气质的小美女,是不容置疑的。
她天真而且热烈,尤其对待感情,她无邪的眼睛里透漏着对这世界的热爱,像极了她眼下的那颗泪痣,像极了她的那双迷人的梨涡。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菲儿扭过头注视着她。
“我知道啊!”
“我喜欢你”还没等琳琳说完,菲儿迫不及待的的讲了出来。
“我也喜欢你啊!”这时琳琳又笑了起来,摸了摸菲儿的头发说我们回家吧!
3.
菲儿刚进门,一对高跟鞋向她砸来,吼道:“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菲儿不说话,准备进屋。
那个女人却一把抓住菲儿的头发,一直抓到菲儿反抗不动,她开始讲她的过去,什么都讲,她说菲儿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朋友。
那个男人喜欢她涂口红,喜欢她穿高跟鞋,他抛弃了她之后,她依然会穿高跟鞋,即时不出门,也要穿着高跟鞋,涂好艳丽的口红在客厅里走上几圈,尽管最多的时间里停留在镜子面前。
菲儿捂着头进了卧室。
第二天那个女人死了。
她下楼梯时高跟鞋的鞋根忽然断了,她的身体一下失去了平衡支点,她企图抓住任何停止让她滚下去的扶手,可是只抓住了黑暗中的死寂,和冷漠的空气。
她没有意外的滚到了楼梯下面,头撞到了墙,血喷流而出,溅在楼道里的几面墙壁上,满满的血腥味。菲儿觉得她得到解脱了,无论是菲儿还是她的母亲。
4.
琳琳过十八岁生日那天,峰川也过去了,在那场生日宴会上,那是峰川第一次见菲儿。
菲儿问同样的问题:“你一定要娶琳琳吗?”
“嗯”峰川不敢直视菲儿的眼睛,那双眼睛是迷人的亦能洞察人心的,同样也是孤独的。
峰川的声音很温柔而且清晰,长得也很白净,至少算得上是那种大帅哥,与他的白衬衫丝毫没有违和感。
“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你渴望爱情吗?”这个问题变成了峰川问菲儿,声音还是那么温柔清晰。
菲儿要了瓶威士忌加冰说:“不知道。”
他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破碎,孤独,挣扎,寂寞与煎熬。
宴会上琳琳依然是那么的可爱,楚楚动人,她穿的依旧是那件紫红色的碎花连衣裙,即兴她还跳了段舞,大概是太开心,朋友和喜欢的人都在和她庆生,她肆意的喝的不省人事。
菲儿说,“你把琳琳送回家吧!我自己回去。”
“先送你回去吧,一个姑娘自己在路上也不安全。”于是峰川开车把菲儿送回了家。
菲儿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躺着,点了支烟,烟味随空气在空中弥漫,突然感觉有点难过。
这时门突然开了。
菲儿似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那个说话声音很温柔清晰的那个男人。
那是菲儿唯一的男人。尽管那时菲儿才十八岁。
他悄悄的靠近她,嘴唇轻轻的压在菲儿的眼眸,然后往下,直至整张脸。连气息都是温柔清晰的,菲儿沉醉了。
菲儿把手环在峰川的脖子上,循着本能,慢慢的往下抚摸....
菲儿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流了出来,像是自己体内肮脏的液体终于得到了释放一样却又隐隐作痛,却有东西要融入自己的身体甚至生命。
峰川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男人。
5.
第二天,峰川留下了本来为琳琳准备的项链,他抚摸着菲儿的头发说:“我要去法国留学,等我两年,两年之后我回来娶你。”
菲儿点头没有说话,她知道遇到他就是一场劫难,在所难逃的劫难。
他走了。
他不知道菲儿已经怀孕了。
过了一段时间,琳琳去找菲儿,菲儿说我们去上海吧!
琳琳看到梳妆台上的项链,她知道菲儿向来不喜欢戴首饰。
琳琳哭了。
她对菲儿吼:“我讨厌被欺骗的感觉!你杀死了你妈妈,你破坏我和峰川的关系,你还说你喜欢我,我真的那么容易被你控制吗?!”
菲儿走进琳琳,一把把她拥入怀里,琳琳哭的嘶声揭底。仿佛哭出来一切都会好了一样。
菲儿每每路过楼梯都会闻到一股酸臭的血腥味,所以她很多次的去用毛巾擦拭楼道的墙壁,今天她要搬离这里了,再也不用闻到这股恶心的令人作呕的味道了。
菲儿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可还看不出像是怀孕,她们在机场的候厅坐着,琳琳说要去厕所,把耳机摘下来塞进来菲儿的耳朵里。
有两句歌词是:
有些人从告别的那天开始,或许就是这辈子的最后一面。
从峰川走的那天琳琳就一直循环着这首歌。
突然菲儿听见女卫哪里听到尖叫慌乱声,这么久琳琳都没有回来,她也急忙过去看。
琳琳静静的躺在地上,鲜血把紫红色的连衣裙染成了大红色,面目改以往的可爱,瞪的大大的而又显得空洞的眼睛还没有闭上,使其变得些许狰狞。
6.
一年后,峰川和菲儿打电话,还没等峰川开口,菲儿说我想我有必要和你讲清楚三件事。第一个我杀了我的母亲,第二在我和琳琳去上海的路上,在机场的卫生间,琳琳自杀了。如果你能接受我做的关于这两点,你依然讲要对我求婚,我再告诉你第三件事。
峰川支支吾吾什么也没说,挂了电话。
第三件事是 :她怀了峰川的孩子...
有些人,从告别那一天开始,可能就是你和他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面。
后来峰川写信来说他和法国的一个女人结婚了,准备定居在法国。
菲儿的女儿已经一岁了,她看着她小小的巴掌大的笑脸嘴角的阳光,她坐在栏杆上往后弯腰头悬空,头发被风吹的凌乱,她大声对女儿说,这个被风蹂躏的姿势不是自由,是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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