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带出宫去埋了吧。”闻安皱眉,厌恶地看着木盆:“不,还是别埋了。找一个瓷罐装好,密封了找个隐秘的地方放着。”
小祥子应了一声“喳”,便着手去办这件事儿。闻安进了寝殿,身上的气力好好似被抽干了一般,一下腿软坐在了软靠旁。听雪瞧见她这样,马上倒了一杯茶水递给闻安:“主子,那样的事儿绝不会发生在咱们宫里头,您放心。”
闻安摇摇头,哀戚说道:“当年高贵妃何等芳华荣耀,有无数的人想要把她从高位上头拉下来。现如今人不在了,也抓住了罪魁祸首,可是怎么还是出现了这种蛇?听雪,是不是那个人根本就没抓住,现在想要来害咱们了?”
“主子,”语阑点好安元香,走到闻安身边,将软靠整合的更加舒适一些:“咱们宫里头,一直都是这么和和静静的,既不去和别人争那些荣宠,也不主动树敌,有谁会来找咱们的事儿呢?况且,”她压低了声音:“咱们永和宫还有一个主位娘娘在,又有谁会先来找咱们这些暂居在别人宫里头的主子呢。”
语阑收起往日里头脸上惯带着的那一分天真,正色说道:“主子放心,即便是有人真的来主动找上咱们,咱们合宫上下也不是好欺负的。”
“嗯。”闻安揉揉太阳穴:“近日里总是感到头疼,听雪你帮我揉揉。”
听雪闻言,便伸手轻轻按揉闻安的太阳穴,不再多说一语。
等用好了午膳,闻安便去了绣坊。
太后的寿辰还有三月余,绣坊里头除了承制太后一套吉服之外,还需为皇帝和六宫各宫主子添一套合适的衣裳。新进宫的那批秀女多是豆蔻初年的女子,各个窈窕清丽,又加上绣活出色,是各地精挑细选后送上来的人物。
绣坊分为东西两苑,东绣坊司职主子们的衣衫裙等细软贴身物件,而西绣坊则是司职鞋履裤袜等,分工皆有不同。太后的吉服现如今由着东绣坊联手共同绣制,因着绣工繁杂,剩余的绣活便都安排到了西绣坊。
东绣坊的李嬷嬷是宫里头刺绣的一大人物,现如今管着东绣坊二十名绣娘。一看见闻安自前门走入,便立即轻生喊了绣娘们起身行礼。
“奴才拜见庆贵人,庆贵人万福!”
“起来吧。”闻安伸手一动,着满地宫人起身后便径自走到了绣架边上。只见浓云绸缎被绷在架上,四周坐着的绣娘每人分到一角,穿云揉线,细细绣制每一寸吉服。
李嬷嬷跟在闻安后头,顺从讲着吉服的进度:“奴才要多谢娘娘当初为绣坊说话,那幅凤凰图样的纹绣,那一小片样片便花了我们五个绣娘,埋头绣了三日才完成。嘉贵妃娘娘万般不喜欢旁的,硬是挑选了那一幅纹样,后来因为您才换了。绣娘们感激,若是真绣凤凰图,便是咱们东西绣坊花上一年都绣不完。现如今这五福绣容得绣坊喘上一口气,也好更加尽心为太后制衣。”
李嬷嬷呈上一方绣囊,上头绣着一只仙鹤并合欢图样:“娘娘,这是咱们绣坊的谢礼,请您务必收下。”说罢恭敬用双手呈过头顶,候着闻安的回话。
闻安见她诚心,便笑着接过:“那便多谢嬷嬷。太后寿辰,咱们应当尽心,若是将做都做不完的绣品接下来,你们又有何精力做到精致呢?绣娘们便会为了按时完成而偷工减料,一份孝心便是大打折扣了。嘉贵妃娘娘原也是想让太后高兴,这不敬的话以后可万不该再说了。”
闻安说罢便去询问绣娘进度,独留李嬷嬷一人在后头冷汗涔涔。
一位着粉色宫服的绣娘年纪颇小,肤色如雪中桃花一半,微微透红。见闻安看着她,咧嘴一笑,起身行了一礼:“娘娘万福。”
闻安点点头,顺势问了她手上绣纹的花样,那绣娘便开口朗声清脆:“娘娘,奴才绣的这一块便是吉服的袖口。用了埋金绣法,将极细的金线埋进料子里,太后穿上,行走之间袖口摆动,便会带出层层叠叠的金光。待绣好之后将娘娘带来的南珠分成两串,饰在手肘处,珍珠盈润光滑,和着金线,更显华贵大气。”
闻安瞧她流利答完,不急不躁,甚是大气,便开口笑着说:“你绣工出色,人又伶俐,当真是不错。”
李嬷嬷见闻安心情舒朗,便随声应和:“娘娘,刚才那一个绣囊,也是月柳做的。”
“月柳?月下柳华,蓁蓁含含,你倒还有一个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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