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他殇之伤
2011的大年夜,可真是一个漫长的夜……
我在阳台上坐了一整晚,北方的雪也没有让我惊艳,看着清晨窗外白花花的一片,早已麻木的我都不知道寒冷究竟应该是怎样的。
还没来得及将人生思考透彻,就迎来了沈国强住院的事。
是那个昨晚被沈国强强行拉着说话的男人来敲的门,他说,“姑娘,你爸被救护车拉走了,早上出门的时候看到他躺在雪地里,救护车把他抬走了,你赶紧收拾收拾去看看。”
我着急忙慌的拿了件棉衣,一路飞奔到医院。
大雪纷飞里我想了很多,但是最终都会归结到一个问题上,沈国强千万别出什么事。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沈国强已经在病床上了,他输着点滴还是昏迷状态。隔壁床上的阿姨吃着早饭,问我,“这是你谁?”
我用很小的声音说,“我爸。”
她说,“大夫刚走,你快去问问是什么情况,刚才大夫还让联系家属呢!”
我道了声谢,转身去找医生。
我再进来的时候,看到那阿姨身边坐着严砚黎。
他看到我很惊讶,不明所以的阿姨却还问我大夫怎么说,严不严重?
我摇了摇头。
严砚黎没有说话,他只是看了看我,好像并不想认识我。
我也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坐在沈国强的病床边。
阿姨找我搭话,“怎么你一个人啊?家里其他人?”
我摇了摇头。
她继续说,“对不起啊,可怜的孩子,原来和我们小严一样,都是单亲家庭啊。”
“妈”严砚黎冷不丁喊了声。
那阿姨笑了笑,继续说,“姑娘,没事,会好的。你看我也一直是个病秧子,好在我家孩子懂事,从不让我操心,一边要上学一边还要照顾我,一家人只要心往一处使,总会挺过去的。”
我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原来严砚黎根本就不是学校里传的那样,他和我一样,一样出生寒门,一样单亲家庭,没有富裕的生活,没有令人羡慕的家庭,甚至可能,没有爱。
看着这样的他,我到觉得比那个在学校里被人捧得很高很高的他要亲切许多。
间隙我在走廊上遇到他,他斜靠在医院里的绿皮墙上。
“你一点都不惊讶?”他问。
“你指什么?”我反问。
“就是……”
“现在的你?”没等他说完,我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隐瞒,自然有你的理由。”
“沈墨殇,你还真是……”
“倒胃口?”我又一次打断了他,“确实,我活的是挺倒胃口的。”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我看着他。
“你有时候,还真是勇敢。说实话我偶尔会羡慕你,可以毫不在意贫穷,怎么说,就是真的展现自己。偶尔也会觉得很晦气。”他认真的说。
“哼……”我冷笑一声,没再搭理他。
羡慕我?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不了解沈墨殇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并没那么洒脱,贫穷对我来说也会难以启齿,只是我已经穷到无法伪装,无处遁形了。我并不是自愿把这样的自己曝晒在阳光下的,我只是没有办法,挣扎也没有任何作用,被迫将这样的自己展示出来而已。
但是有一点严砚黎没有说错,他的贫穷,他的谎言我一点也不惊讶。我的生活都这么苦了,我哪还有力气操心别人的事儿?
那些喜欢嚼舌根的人,大多都是因为太闲罢了。
大夫和我说,沈国强应该是精神病。他让我最好带着沈国强好好检查一下。可是,可是,我哪来的钱去带他检查?还有,醒来后的沈国强会听我的话去检查吗?还有最坏的是,万一他真的是精神病,要进精神病院的话,我怎么承担这巨额的费用?
我不大的脑袋里已经出了很多问题,我解决不了这一地的鸡毛,我哪还有闲心管别人。
大夫让我关注沈国强,说如果更严重的话可能会造成伤人的情况,叫我自己多注意。
我该怎么办呢?
生活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沈国强这次住院,让我了解到严砚黎的母亲是做生意的,当然,不是你们想的什么大生意,只是小吃街上的推车生意,流动的手抓饼摊子。年前因为下雪路滑摔了一跤,所以住进了医院。
他父亲很早就不在了,他都是和母亲相依为命。
这些都是严砚黎不在的时候他母亲和我说的。
但是从她的眼神里,我猜她一定不知道严砚黎戴着铁链和耳钉,穿着嘻哈服的另一面,以及他会抽烟的事,因为她总在夸严砚黎品学兼优,拿过什么奖学金,以及帮她做事,懂事之类的。
那几天我和严砚黎没怎么说过话,或者说在病房里我俩都默契的装作彼此不认识。
醒来后的沈国强不明所以,问我他怎么在医院里。
我把事情同他说了一遍,但是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包括他在楼下唱歌的事,以及后来我上楼他去了哪里,他都没得印象了。
我惊恐的看着他。
他一拍脑门恍然大悟一般的说,“肯定是喝多了!”
我没再说什么。
清醒的沈国强火速收拾着东西,急急拉我出院。他说大过年的,住医院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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