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
“你这是在作孽！就不怕天谴？”一个身形佝偻，满脸皱纹的老人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抹着泪水。
“作孽，呵！你还记得你这句话谁说过吗？”站在旁边的中年男人紧绷着脸。他竖起的眉毛下，一双被怒火灼红的眼射出两道寒光。
“我不管是谁说的！我生你养你，难道你就不懂报恩！我是怎么教育你的！现在想想，生你还不如生只狗！狗还会朝我摇摇尾巴！”
“是么？你是怎么教育我的，倒是说说！”
“你不用跟我抬杠！今天，你怎么对我的！将来，你的儿女就会怎么对你！”
“对，这就是你的教育！当年，你是怎么对待奶奶的，今天，我就会怎么对待你！”
“你！”老人颤抖着，“你这个不孝子！你就不怕遭报应！”
“报应？哼，奶奶生前，你是怎么虐待奶奶的！奶奶过世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把她唯一留下来的照片给撕了！你就没想过会遭报应？”中年男人撕咬着牙齿。
“她活该！谁让她命不好！”
“到现在了，你还没认识到你错了吗？”
“我再错，我都是你的母亲！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带大的母亲！”
“我没有这样的母亲！”中年男人把身体扭到另一边，眼含泪水，“自有记忆以来，我就看着你虐待奶奶，有时候，明明就是我的错，你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把错误硬塞在奶奶身上，不给她吃饭！不给她睡觉！”
“那还不是因为我宠爱你这个不孝子！”老人投来祈求被理解的眼神。
“你这不是爱！你是在教我怎么去虐待一个老人！就像我现在对你一样！”男人大吼，仿佛狮子发威。老人突然两脚一软，跌坐在地上。躲在一边的中年男人的妻子忙走过来，轻轻扶起老人。
“到底是妈呀！你就忍心赶她出去流浪吗？”妻子又走到中年男人身边，抓住中年男人的手。
“子惠，对她，你不要太善良！当年，你还没过门，她就把你当保姆使！让你低声下气地服侍她！”中年男人把视线投向老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子惠说百德孝为先，万事和为贵，她可以忍耐！我才当做什么事没发生！没想到你竟然更加嚣张！子惠坐月子的时候，我恰好要出差。你竟然背着我让她干那么多重活！”
“别说了，都过去了！”妻子拉扯着中年男人的衣服。此时，老人潸然泪下，默不作声。
“妈，别哭了，不会赶你走的。”妻子走过去安慰老人，温柔地替老人擦去泪水，转身又面着中年男人，“少说两句吧，妈都一把年纪了，不管以前她怎么样，那都成往事了。咱往好的看，好好孝顺她，家有一宝，如有一老，这道理你也懂。”
“子惠……”中年男人欲言又止，不由自主举起手来，准备继续发泄，却又停了下来，“哎，让她在这，将来怕是教坏孩子！”
“怎么会呢？你这样对待咱妈，你就不担心咱孩子以后也会这样对待咱们吗？家庭教育要做好，咱就得以身作则，让孩子明白什么是百德孝为先！”
“那……这事你来做主吧！”中年男人转身往门外走去，只听啪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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