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后的所有时光，昼短夜长

文/若凡

你走后的所有时光，昼短夜长

昨天，有人问我，你还记得你妈妈的样子吗？

那一刻，我的心像被撕裂了一样，疼痛不止。

妈妈的样子，我怎么会忘记？可从三岁到十六岁，这么久的日子，你还是我的妈妈吗？

01

奶奶说:你一生下来，你妈就跑了，你没有妈，你也不要找她。

姑姑说:别记恨她，一个女人怎样选择都不容易...

那时，我还太小，还听不太懂她们的话。

可自打上幼儿园开始，我突然明白没有妈妈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亲子运动会，别的小朋友基本都是妈妈陪着，少数有爸爸领着的，也只因为妈妈暂时到不了，看着他们在赛场上亲切的互动，我只有躲在角落里眼巴巴的望着。

家长会，不是奶奶参加，就是姑姑，虽然我每次都是老师表扬的对象，但一说到孩子家长时，她们眼中总是充满了歉意。

母亲节，老师让每个小朋友画一幅画，做为送给妈妈的礼物，小朋友们都非常认真的画，只有我坐在那里发呆，因为我知道即使我做到最好，也还是不能送给妈妈。

虽然你走的时候，我只有三岁，可我还是记住了你的样子。

那天，你穿了粉色的毛衣，化着淡淡的妆，你笑着跟我说:“丫丫乖乖在家等妈妈呵，妈过些天就回来。”

我点点头，可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你。

02

爷爷奶奶总会给我买各种各样的玩具，芭比公主套装，小魔仙变身法器，大大的维尼熊...那么多的玩具堆满了我的房间，可我依然感觉到冷。

我最喜欢的是一个叫“小布”的娃娃，她有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晴，穿着漂亮的连衣裙，和其它的公主也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她可以说“妈妈，妈妈...”。

你不在的每个夜晚，我都抱着小布入眠，在梦里去找你可能到的地方。

从此爱上黑夜，因为只有在梦里，我才可以拉着你的手，笑着穿过集市，闹着流连在花海，看你浅笑，听你轻语。

“妈妈...妈妈...”多少次在脑海中酝酿这两个字，却始终不知该向谁说起。

别的孩子都在电视和游戏面前流连忘返，只有我每天盼的是早早入眠。

人人都夸我是个乖孩子，可是又有谁知道，我多么羡慕那些在妈妈面前又哭又闹的孩子，即使挨打在我看来也那么幸福。

奶奶总是唠叨着说你狠心，让我别念着你。

可是要我恨你，却怎么也提不起。

03

我的零花钱总也花不完，我喜欢买各种各样的零食，但却不喜欢吃，因为一个人食，再多的美味也是无味。

于是，我把它们分给愿意和我玩的小伙伴儿们，所以想跟我玩儿的人越来越多。

我不想要朋友，却也不想形单影只的落寞。

那天，我买了大把的东西，去找小朋友玩儿。

远远的，我听到小菁和她妈妈说:“...妍妍她虽然什么都有，但是她没有妈妈...”。

“嘘-，你这孩子，小声点儿，没有妈妈已经够可怜了，还要被你说...”她妈妈赶紧拉着她回去了。

我站在那里，任手里的东西撒落了一地，却没有去捡的心情。

“妍妍她虽然什么都有，可是她没有妈妈...”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我，原来不管怎样做，我还是和别人不一样，就算我有再多的玩具，再好的衣服，考再好的成绩，我还是那个没有妈妈的孩子。

没有妈妈，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没有妈妈，我一样可以活成我自己！

04

我拼命的舞着，一直转，一直转，直到天昏地暗。

从我发现我有舞蹈天分的那天起，我就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它。

那种狂热中夹杂着孤独的旋转，那种想要拼命起飞的沸腾，成为我渲滞心中不安的出口。

舞蹈成了我的第二次生命。

我愈加地热爱黑夜，也只有在夜里，舞蹈室里才会有平时没有的寂静，而只有在这种寂静中，我才敢放开自己，我才会觉得我没有与别人不同。

起跳，旋转，再次起跳，再旋转，我把全部的热情融入到无边的黑夜里，在那里翩翩起舞。

你走后的所有时光，都昼短夜长，只是幼时喜欢做梦的我，长大了要独自面对清醒。

没关系的，我一定可以做到最好，直到我再不需要看到你温暖的笑。

05

谁会忘记自己妈妈的样子？

可我只有笑着说:太久了，不记得了。

我帮着奶奶做饭，帮着爷爷整理家务，帮着老师批改作业，帮着同学打扫卫生...

说着，说着，就长大了。

长大了，谁还会再黏着妈妈呢？

以后的时光，即使依旧昼短夜长，我还是会努力成长。

这个世界虽然给了我伤，但我却想以直报怨。

是夜，再一次在舞蹈中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