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清脆的鸟叫声传来。九儿爹在院中试着伸手动腿,扭腰摆胯,看来这腿伤是彻底的好了。听到鸟叫声,他又习惯的抬起头,树上那一对黄鹂鸟,正并排站在枝头上头唱歌,它们的孩子已经长大,出去自已生活了,九儿爹不禁想起了九儿,是呀,孩子大了,有她自已以后的路要走,是该放手让她自已飞了。
“老夏,在想什么呢?该吃早饭了!”身后传来了蒋雨荷的声音。
九儿爹转过头,温柔的看向蒋雨荷,“雨荷呀,九儿起了没?”
“九儿呀,早起来了,我让她多睡会,她都不愿意,说离家前再干些活。你说这孩子,出嫁了还可以常常回来看看的嘛!”蒋雨荷话是这么说,可眼睛已经有些红了。
“今天出嫁的日子,还干什么活?活干的完吗?这个傻孩子!”九儿爹有点微愠,“她在哪?我去寻她回来!”
“算了吧,你去吃饭,我去寻九儿!”言罢,解下腰间的围裙挂在墙上的钉子上,“饭都盛桌上了,你先吃,我寻了九儿就来!”
九儿爹看着蒋雨荷出了院门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囗气,在桌前默默坐下,看着墙上大大的双喜字,呆呆出神。
出了院门,顺着大路走不多远,左拐上了一条上山的小路,蒋雨荷左顾右盼,四处寻着九儿的身影。穿过一片小山林,蒋雨荷一眼就看见九儿。她正坐在林中空旷处的一块青石上,朝着家的方向凝视着,青石旁放着捆扎好的两捆柴。
来到九儿身后,她轻轻唤了声:“九儿!”九儿闻言沉思中扭转头,看着蒋雨荷,便扑向了她的怀中,再也抑制不住的哭出声来:“娘啊,我舍不得离开你们啊!”蒋雨荷轻抚了几下九儿的秀发,“九儿呀,咱不哭,今儿大喜日子,哭肿了眼可怎么见人呢?我们也舍不得你呀,可老话自古都有‘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么一说,以后要是想我和你爹了,就和铁柱常回来看看!”
九儿和蒋雨荷返回家的时侯,看到九儿爹就那么呆坐着,看着他的背影,九儿心里堵得慌,但又不想让爹难受,便强装欢笑,亲热地喊了一声,“大,我回来了!”
九儿爹听到九儿的声音,浑身一震,转过脸来,九儿见到的是爹满脸的泪花,便像决堤的洪水,彻底止不住了,扑到爹的怀中嚎淘大哭,蒋雨荷也不忍再看,手捂着脸也潸然泪下,这场景,任哪个铁石心肠的人不会动容呢?
过了一会,九儿爹便止住了哭,用手抚了抚九儿的背,抬头对蒋雨荷说道,“雨荷呀,咱这是干啥呀?快吃饭吧。吃了饭给九儿捣饧一下,铁柱一会该来迎亲了!”
蒋雨荷俯身扶起九儿,替她擦去了眼泪,“九儿呀,听你爹的话,咱吃些饭,吃完了我给你好好装扮一下,今儿可是咱九儿一生的大事,我定将咱九儿打扮成最美的新娘。来,咱吃些,好有力气,今儿事可多着呢!”
九儿囫囵吃了几囗,便再也无法下咽了。蒋雨荷见状,也不勉强于她,放下碗筷,看了九儿爹一眼,瞧见他点了一下头,便搀起九儿进了九儿的屋。
远远听到了鞭炮的响声。九儿爹与蒋雨荷四目相望了一眼,便双双起身来到了院门前等侯,不多时,便见到了迎亲的队伍。队首便是铁柱,满脸笑容,精神抖擞,身后是一顶装扮一新的花轿,由四个年轻后生抬着,刘媒婆上身着一件大红褂子,下身着绿色裤子,脚穿一双绣花红鞋,亲自扶轿,轿后面是栓柱赶着的一架牛车,再后面是一些四乡八邻。鞭炮声阵阵响起,惊起了山鸟匆匆飞向密林深处。
铁柱看到了九儿爹和蒋雨荷,膝盖一软便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改囗叫到,“爹,娘,我来接九儿了!爹、娘放心,铁柱在此发誓,对九儿一辈子好,永不变心。”
九儿爹赶紧搀起铁柱,“铁柱啊!我们相信你是真心的!九儿在屋里,去吧!”说完,和蒋雨荷分开两侧,铁柱先行,九儿爹和蒋雨荷紧随其后,刘媒婆,还有几位乡亲,一行人来到了九儿屋。
九儿此刻身穿一身红装,头蒙一块红巾,正端坐在床上,床边地上放置一双红鞋。铁柱上前掀开九儿头上红巾,看到九儿的双眼红肿,心中不由一痛,俯身拿起红鞋,给九儿穿上,转过身半蹲,九儿伸出双手越过铁柱的双肩,铁柱略一使劲,便背起了九儿,一步步走出九儿的房间,而九儿则左顾右盼,看着这间伴随自己从小长大的房间,眼眶又湿润了……
一年后。铁柱赶着马车,不紧不慢地走着。车上九儿身穿一身小碎花蓝色衣服,怀抱着一个婴儿,小身的说,“宇儿呀,又要快见外公外婆了,开不开心?”而怀中的婴儿睁大了眼睛,嘴里“啊啊”的叫着,突然,路旁树丛中飞起一对黄鹂,唱着歌飞向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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