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欢喜

年少的欢喜

01

慢慢地，我分不清那是一种细水长流的喜欢，或是成了一种习惯使然。在被时光吹散的青春里，我仿佛明了你是我的过客，然今时今日，我仍隐隐期待着，期待着你会是我的归人。

02

有时候我想，如果我和王同学相遇没有那么早，是不是故事情节会有所不同？相遇之时，尚在懵懂，那时甚至还不知道正邪善恶，没有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还不曾体验过自卑的感觉，也不懂得喜欢为何物……那时候的我们，都是天真得可爱又可悲，从不会去想未来怎样。

徐同学和王同学要说有缘，也算挺有缘的，从幼儿园，到小学，到初中，到高中，这么多年要么同校又同班，要么同校不同班，反正总能够在校园的某个角落不期而遇，算一算，他们认识也有个十多年了吧，够长了。

要再进一步说，那可能真是有缘无份吧，你看，都做了十多年的同窗了，却还是同窗，怎么在情感上一点升华都没有呢？不是说量变产生质变吗？发展观可是骗人的？量变积累了这么久怎么迟迟未见质的飞跃？

某一天，徐同学翻来覆去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在一个寂静的夜晚找王同学聊天，东拉西扯一大段后，突然给王同学发了这么一句话：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王同学：知道什么？

过了良久……

徐同学：我喜欢你！

那一年，他们高一，出乎徐同学意料的，他们依然在同一所高中。

王同学：你不是本人吧？你方便吗，我给你打个电话？

彼时徐同学还真不太方便。

总之，无论徐同学怎么解释，另一头的王同学就是不信，觉得这就是一个无聊的恶作剧。

第二天，徐同学真的接到了王同学的电话，勇气可嘉的徐同学淡定地反复强调昨晚那个人真的是自己，电话那头片刻的沉默，“啊？对不起，我知道了，我明天给你答案。”

挂了电话，前一秒还很激动的徐同学一时陷入无比的期待与恐慌，期待的是对方会不会刚好也喜欢自己，恐慌的是万一对方拒绝了，那以后遇见得多尴尬呀，更何况自己还说了要是不喜欢那以后就当路人之类的话，真当路人呀？巨尴尬！

事实证明，男生说什么第二天给答案都是假的，通通是假的！过了一天，两天，一周，一学期……答案如石沉大海般，风平浪静得连一丝涟漪都没有。徐同学慢慢也明白了，对方估计是想交白卷，其实徐同学脸皮挺薄的，当面质问这种事情她肯定做不出来。

高中学业繁重，徐同学也没有时间一直沉溺于猜测情感的游戏中，既然对方保持沉默，那自己也就装得平静一点，不再去打扰王同学，只是默默地在角落关注着王同学的一切……也尽量避免和王同学遇个正着，此时就要庆幸他们不同班了，否则天天打照面，怎一个尴尬了得！

王同学一直是个学习很用功的人，他从来不像其他男生那么调皮，油嘴滑舌，他总是很乖很安静，给人的感觉就是老实巴交的，为人可靠。当然他聪明，加上认真，自然学习成绩优异，大小考试都是榜上有名。大概是中考发挥失常才会沦落到和徐同学同一所高中。

高中的王同学让徐同学深刻地理解了一句话：优秀的人，在哪里都会很优秀。王同学就像是一块金子，在一堆银元中熠熠生辉，每次考试都是名列前茅，徐同学偶尔运气好的时候，才能在光荣榜末尾找到自己的名字，一头一尾，这首尾呼应得令徐同学有些心酸。更多时候，徐同学想要抱头哭一哭，因为这几百个名次的差距，真的令人感到甚是绝望。不过徐同学总是会告诫自己，你看他这么优秀，你要努力啊！你一定要努力！所以每每徐同学做数学做到快要发疯或数学考试再一次垫底时，总会用王同学来激励自己：数学你虐我是吧，我不怕你！我背后有人！我非要跟你死磕到底，我要把你踩在脚底！

03

教室，食堂，宿舍，

迎面，低头，擦肩，视而不见……

三点一线，相安无事。

沉默的依然沉默，关注的仍旧关注。

三年一晃而过，一场高考，将王同学送去了六朝古都——南京，而徐同学去到了五省通衢——徐州。王同学距一本线只差几分，徐同学只比二本线高出几分，虽然同样是二本，但学校可差得远了，一个是众所周知，一个是闻所未闻。

三年的时间，不够忘记一个人，却让人产生疑惑：这究竟是喜欢呢，还是一种戒不掉的习惯？徐同学始终想不明白。

有时徐同学从图书馆出来，走在路上会想：如果当初我努力一点，我再对自己狠一点，是不是结局会有所不同？或者至少能在同一所城市呢？

在可以说一句节日快乐的日子，徐同学找王同学聊天，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再也不提曾经的那回事。

透过QQ空间，徐同学发现王同学在大学也是过得风生水起，他是一个社团的副社长，同时又是一个社团的社长，手下有一堆小学妹小学弟，王同学所在的大学素以美女众多著称，徐同学感到深深的危机感，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有时候真想叹一句何德何能？不是过谦，徐同学是真的自卑。

04

徐同学去南京找王同学，紧张而又欣喜。

“嗨，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我刚好来南京听场演唱会，顺道来看看你。大学生活如何呀？”

“恩……就这样吧，很平淡。”

“哦，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不知道，我也挺迷茫的。”

……

“饭也吃完了，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

“好，我送送你吧。”

其实徐同学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只是不知该怎么说，话到嘴边，欲言又止，她害怕有些话一旦再次被提起，也许他和她，就真的会成为陌路。

地铁开始进站，越来越近……

“其实，我知道我很差劲，我也明白你不喜欢我，但，我还是很喜欢你，我还是想要问问你，听你亲口说说，那个你一直保持缄默的答案。”

徐同学跳进车厢，“你，能告诉我吗？现在。”

“我……”地铁开始关门，“其实，我……”

地铁开始前进，隔着玻璃，王同学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慢慢地，消失在她逐渐模糊的视线中。

我想我终于要失去你了吧。

隔着玻璃，听不到声音，但是根据口型，他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是“对不起”，不是“我爱你”，也许她本就不该问，没有回应的喜欢也许于对方而言是一种负担，而今，就算知晓了答案，却仍然心有不甘。

05

其实她还是应该高兴，至少，他对她还有愧。

你知道吗？你是年少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