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梦啊,你国庆节回家吗?”我正在加班时接到了母上大人的电话。
“妈,当然回家了。”
“好的。”
国庆放假,我坐上高铁。人来人涌,我努力找到自己的座位。安顿好物品以后,我坐下来了。位置是靠窗的,沿途中看着窗外美美的风景,青山绿水,我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梦梦,坐上车没有?”
“嗯,坐上了。”
“注意安全。”
“好的。”
江轩是我小男朋友,小鲜肉一枚。
我是梦梦,27岁,外企工作,在没遇见江轩之前是剩女。遇见之后变成了老仙女。
刚到家,母上大人笑脸盈盈看着我。看着她笑的如此灿烂,我的心猛地颤了一下。从小到大,一看见她满脸的笑容,就从来没有好事发生过。
“妈,我回来了。”
“快快收拾一下,去个地方吃饭。”
“去哪儿?”
“前几天李姨给我介绍了她的侄子,一表人才,企业高管,在成都有房有车。”
“妈,我有男朋友。江轩,就是上次给你看的那个。”
“去去去,他多大啊。大学还没毕业,你都快奔三了。不要开玩笑了。幼稚。”
“可……”
“江轩能买车买房吗?你能不能成熟点?要是不去相亲以后就别回来了。”
她冷着一张脸看着我。
“我……”
“别耍小孩子气,你必须去。”
“最后一次。”
我拿起包包摔门而去。
到达地点后,我拿着手机看母上大人发过来的照片,地点,具体的位置。一会儿就找到他了。
他安静地坐在那里,慢慢品着咖啡。右手慢慢端起咖啡,微微亲抿。动作优雅得体,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感。
我在他对面坐下来。
“梦梦小姐,你好。我是江森。”
“你好。”
我对他微微一笑,尽量做出淑女的模样。他招来服务员。他询问我有什么忌口,我摇了摇头。他便点了菜。
他很风趣幽默,工作经验丰富,对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见解,知识渊博,只是微微聊了一下,我与他很快就能达成共识。
与他谈工作时毫无拘束,我们的工作大致一样,在很多地方都有想通之处,短短十几分钟,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吃完饭后,他约我一起看电影。
“江先生,不好意思。我有喜欢的人了。只是母上大人不同意,我会尽量努力的。”
他微微一笑,眼睛一片澄澈。
“做朋友吧。”
留下联系方式后便匆匆而别。回到家中。母上大人便来询问。我苦闷一笑,人不错,只是没有感觉。简单交流以后,我迅速撤回房间。
打开手机,江轩发过来好多信息。
“梦梦,你到家没有?”
“回家记得多穿点,最近降温了。”
接视屏,屏幕上仍是熟悉的脸。他开心的讲述着他日常的琐事,抱怨着我国庆回家没有去看他。一脸撒娇卖萌。
刚准备和他讲今天被迫无奈去相亲事件。母上大人一下子夺过手机。
“我家梦梦是不会嫁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你还年轻,会找到你喜欢的,你不适合梦梦。” 说完后她迅速地挂掉视屏。
“妈,你说什么。你把手机给我。”
“你能不能清醒点。江轩他只是大学生,你看看和你同龄的,不都结婚了吗。”
“可我就是喜欢他。非他不嫁。”
“有你后悔的时候,你还要等他多少年。”
“我愿意。”
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一声叹气便摔门而去。
我迅速拨打了江轩的电话。告诉他我妈就是那样的人,不要太介意。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对方沉默着,一直没有说话。
“梦梦,你会不会等我?” 他试探着说出这句话,声音有些小,有些虚弱,夹杂着一丝无奈和不甘。
“会啊,当然会。”
我能感受到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想象着他微微落寞的样子,心里有一丝丝的心疼。
假期结束,一切都回归正常轨道。
江森一直和我保持联系,我们只是工作上的交谈,日常琐事,其他,便没有了。
他有次出差路过我的城市,我请他喝咖啡。刚从公司出来,准备去提车。看见江森就在公司楼下等着。我朝他问了好,他朝我点头示意。
刚准备出发,我发现车窗外站了一个人。他怒气沉沉的看向的我,眼睛中满是怒火。脸上火红火红的,他轻轻地敲了一下车窗。
是江轩。我赶紧下了车。
“梦梦,他是谁?你的男友?那我算什么,你的备胎吗?”江轩指着车里人愤怒的说,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眼睛红红的。
“不是,他就是一个朋友,出差路过我的城市,我们一起喝咖啡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我匆忙着说,一边拉住他的手。
“是不是又是你妈妈给你找的相亲的对象,你别骗我了。难道我在你心中一点地位都没有吗?”
“不不不,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别解释了,都是我自作多情。”
他声音嘶哑着说,甩开我的手,快速离开。
“江轩。”
“江轩。”
“江轩。”
整整三声,我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没有回头,他就一直往前走,往前走。一点回头的余地都没有。就这样,消失在地平线上。夕阳的余晖轻柔地洒向大地,暖黄色的光芒温柔极了。我的少年,就这样离开了。毫无留恋。感觉心中有千刀万剐般痛。
我试图联系他,他没有回复。我小心翼翼地去试探,仍没有回复。他没有说分手,我心中留着一丝丝侥幸。
毕竟年纪大了,不敢去任性了,也不敢歇斯底里。爱情中总是保持一丝丝克制与理性,不似年少般任性与疯狂。也不敢去赌,怕这一赌,就彻底分了。我与他生活就从此没有交集,就像相交线一样,交叉之后渐行渐远。永无交集。彻彻底底。
时常会想起他,想起他撒娇的样子,卖萌的样子,生气的样子。脑海中总是浮现他爱笑的样子。生活中平静了不少,没有他的喋喋不休,似乎有些不习惯。像身体缺失了一部分,总感觉怪怪的。
前几天我一个人去看电影,前面的小姑娘撒娇卖萌,她的男友喂她吃爆米花。他们两开心的笑着。我的心像针刺一般痛,忽然想起了他。要是他在有多好啊,我也在高兴地吃着爆米花,靠在他的肩上。突然我的眼睛湿湿的,一层水汽氤氲。别往下掉啊,不就是一个人吗,我也可以的。没遇见他之前不也单身了这么多年吗,怎么一下子就怂了。
路灯将我的影子拉的斜长斜长,显得孤单又落寞。暖黄的灯光洒在路上,心中却是无尽的荒凉。
对,去工作,忙了以后就可以忘记他了。我好聪明。
认真工作,努力工作,我爱工作。每天加班加到很晚很晚,顶着熊猫眼工作。明亮的灯光洒下来,心里有丝丝的安慰。升职加薪,日子又恢复正常。节假日到处飞去旅游,不开心的时候就买好看的包包,喝喝下午茶。日子也过的挺好的。
几个月过去了,感觉却是过了几年那么长。
我刚刚加班准备回家,一个电话打来。
“梦梦,我好想你。你真狠心,一点都不想我吗?”
“我……”
“你快回来,老子都想你想疯了。不就是车和房吗,我会努力的。你在等等我。我不读了研了,毕业就结婚。”
“江轩,你怎么了?”
“只要你回来,我都听你的。”
“嗯。”
“梦……”
他说出一段连续的话后,结结巴巴说了一堆话,又忽然间语无伦次。他的话带着微微的醉意。胡言乱语。我能想像到他喝地酒酩酊大醉,拿着电话胡乱打,突然间心里微微发酸,要是我能早点遇见他那该多好。
我们之间整整差七岁,七年的时光,漫长的令人心酸。
他来看我了。站在小区楼下的少年。不知道等了多久。
他看见我就跑过来紧紧拥抱,用力的拥抱,令我窒息。他在耳边喃喃地喊着梦梦,我以为这是梦幻,却发现是现实。好久好久才松开。
他的眼睛红了。取笑他这么大的人了,又是男生,还哭。他一脸傲娇地看着我。小手却抓的紧紧的,捏红了我的手。
回到家中,他马上就在厨房里开始熬粥,我说过,最喜欢喝他熬的红豆粥。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美剧。
他慢慢地将粥端上来,盛好,递给我。我慢慢地品尝,对他大加赞赏。他傲娇地回答,可不是吗,我熬的粥最好喝。望着他傲娇的脸,我心想,现在就这么傲娇,将来可如何调教是好?
“我走了。”
“好的。”
“要抱抱。”
我白了他一眼,抱抱了他。幼稚鬼。一生气就扭头走,一开心就要抱抱。怎么遇见了他这样的幼稚鬼啊。
嫩稚青涩的笑脸凝固在时光中,他毕业了。拉着我去校园照了毕业照,我依靠在他的肩上,对着镜头甜甜一笑。这么老了还装嫩。想起来都老脸一红。
他工作了,年少的他不懂很多职场规则,却从来不问我,只是默默地打拼,默默地奋斗,青涩的棱角分明,对我还是一样甜甜地笑,却越发成熟稳重。有种小男孩长大了感觉。
他与我一起回家,我心里战战兢兢。坐立不安。脑补母上大人看见他时一脸的嘲讽不屑挖苦。他却笑笑,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这句话怎么用起来怪怪的。
每天看着他和母上大人笑着交谈,我的心跳到嗓子尖上,努力的使眼神。他却全盘无视我,谈笑风生。看着笑容满面的母上大人,我努力地睁开双眼。这是我认识的那个母上吗?怎么会开心地和他交谈。
母上大人将我们两推出门外去买菜。在中途中,我很不解,为什么母上突然对他转变态度。明明就是不理睬他的。
他嘿嘿一笑,在我耳边轻轻说,每天陪你妈妈打牌时故意放炮啊。每次你妈都赢。我都输。我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还有这种操作。
我们结婚了。当教父问是否愿意时我们俩狠狠地点了头,说我愿意。他一脸深情地望着我,眼睛似乎红了。
我们之间相差七年,差异巨大。我还是愿意慢慢地修补我们俩,努力地缩小差距。努力合成一个完整的圆。 看着他,就觉得余生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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