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芳文
文/盐五言六
一早，婶子打我电话，说今年的李子熟了，让我这几天去乡下采。
其实婆婆在小区里也种了李子树，有一年结了很多李子，又大又红，前一幢楼里的人看到后，都偷偷来采。那年，婆婆一有空就坐在走廊上，守着满树的李子，我觉得很有趣。可是没两年，小区绿化改造，就把李子树砍了，连某人种的月季都铲除了，非常可惜。
不过，乡下婶子家的李子树，每年都结李子，每年都让我去采，我已然成了爱吃李子的人。其实不然，喜欢吃李子的是家里某人而已。
又是周末，傍晚回乡下蹭饭、拿菜，顺便采李子。
奶奶说李子已经采下一篮了，今天送给大姑、二姑、同事，已经剩的不多了，让我全部拿走。我可不要篮子里现成的，我喜欢自己到树上采。
今年的李子没有去年红，估计过几天还会更熟一些。依然长得很多，即使已经采下一些了，还是挂满枝头，一簇簇压弯了枝条。不过，个头没有去年的大，感觉缺乏营养。奶奶说是因为今年开了很多花，李子结的太多。哥让她明年开花时打掉一些，宁愿少结点李子，否则会一年比一年长得小。
九十岁的奶奶站在门口说个不停，指挥我，让我挑选红的采。我不急着动手，反而先用手机拍视频，拍照片，结果被奶奶凶。可我说拍了视频和照片是为了传给国外的堂妹看，她就立马改口说：“个么先拍，酿依看看，依今年吃不着，真叫在古！”
我哈哈大笑，把奶奶说的话都一并录下来，传给了堂妹。堂妹只能哇啦哇啦羡慕几句，让我多采点，帮她那份也吃了，我正巴不得呢！
想起小古文《王戎不取道旁李》，道旁的李子树上挂满李子，说明这李子是苦的，否则早就被路人采下了，所以当孩子们争着去采时，王戎却未曾上前，只说了句：“此必苦李”。孩子们采下来尝了尝，味道果然是苦的，吃不得。可见王戎的聪明智慧。
我们乡下的李子树种在屋后的井台边，旁边没有路，没有人经过，也就没人采了去。这种情况下，可看不出味道来，如果王戎在这里，会怎么想呢？会跟我争着来采吗？哈哈……
我绕着这棵十几年的李子树，踮着脚把够得着的泛红了的李子一一采下来。脚底的泥土湿润，鞋子踩脏了也不管不顾，农民的后代，哪曾怕过泥巴？
小时候爬树偷桃偷枇杷，那都是常事儿。嘻嘻，丑事不提也罢！
摘了小半筐，我不愿再采了，没耐心了，关键是哥手里采了五六个，就到水龙头旁，边洗边吃，咬得咯嘣脆响，诱惑我。
我忙问：“甜哇？”
他答：“很酸！”
“我才不信！酸，你还吃这么多？”
“我喜欢吃酸的。”
“吹个牛！我来尝尝……”
我着急忙乎去洗了几个，立马塞进嘴里。嗯，还是往年的味道，酸酸甜甜，脆脆嫩嫩，新鲜多汁，说说都能让人馋出口水。
我一路提着篮子，一路吃着李子，跟奶奶唠嗑几句，踱步到门厅。望见晒谷场南边的两棵梨树，树上是鸡蛋大小的梨子，又心生羡慕，于是问奶奶：“前院的梨什么时候可以吃？”
奶奶看我馋相毕露，笑着说：“还早哩，养度一些，甜一点，再叫㐻来采！”
“好！我去看看柚子树结了多少果子。”在落日的余晖里，我吃着李子，继续闲逛，寻找时间的足迹。
每次回乡下，我都爱恋这充满诱惑的院子，留恋这充满希望的田野！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