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苏尧雨,她便知道这是和她截然不同的女子,白衣素裹,墨发如瀑,眉目如画,在雨中执伞,长身玉立,她美得纤尘不染,徐徐走来,步步生莲,竟是和聂思远一般地好看。
虽然她是青云门刚刚收入的弟子,但武功修为极高,甚至可以和云梦宗的大弟子聂思远一较高下,当她前来云梦宗拜访时,父亲都亲自出门迎接,可能,她的身份,比她想象中更要尊贵。
每每想到这里,她总会宽慰自己一番:或许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她的师兄。
很多她以为是过客的人留在了她的生命里,而很多她以为会陪伴一生的人,却成为了彼此的过客。
随着苏尧雨的到来,一向以闲适自居如同闲云野鹤般的云梦宗,气氛也紧张了不少,虽然她对于江湖上的事情了解不多,却也能看出,苏尧雨根本不是什么青云门的弟子,而是皇宫中的人,她随身佩戴的,正是御前侍卫才有的佩剑,但她不知道淡出朝堂二十多年的云梦宗为何会再次涉入宫中事务。
️ 更让她想不到,也不敢去想的是,聂思远竟然爱上了苏尧雨。
云梦阑珊处(贰)起初聂思远只是和苏尧雨一同商榷事情,然后,就经常看见他们成双成对地出入,欢声笑语,她都看在眼里,他的那种笑容和她所见到的不同,有深情,有柔情,有一个男子对女子深深的眷恋。
果然,不久后,聂思远便向苏尧雨提亲了,百丈红装,万里荣光,承的是最好的礼。
这一夜,下了很大的雨,她痛心切骨,喝晕在了酒肆,有几个黄毛小子想趁机欺负她,将她推到在泥泞中,以她的武功,对付这几个人不成问题,可她却没有施展。
也许,是因为她的心死了。
千钧一发之际,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她想努力地看清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人,却被那人一掌打晕,昏死过去。
云梦阑珊处(贰)
几声雀鸣划过拂晓,再醒时,已经日上三竿,她欣喜若狂,认为昨晚定是聂思远救了她,慌慌张张地刚想踏入聂思远的房门,只听见里面传来谈话声。
“尧雨,明日,我们便完婚,你可愿意。”
“当然,能和你在一起,是一辈子的幸福。”
“不行。”她推门而入。
她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也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她没有资格插手,可是,就在聂思远说要与苏尧雨完婚的一刹,她压抑在心底十年的感情迸发了。
她曾想过,有林林总总的方式,他向自己提出婚约,却从未料到,那人不是她。
原来,他心尖上的人,从来不是她。
“聂思远,我只问一句,你心中可曾有过我?”她目光如炬,眉头紧锁。
“当然,十年来我一直,将你当做亲妹妹般看待。”
“原来如此。”她突然大笑,却模糊了视线,她还想说,却一时语塞,因为她看见她心爱的人,正面露难色,尴尬又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她的爱,与他而言,是负担,让他难以启齿,与她而言,却还是陪伴了十年的秘密,自见到他起,她便将这份爱慕埋藏心底,她想和他成为最亲的人,这样,便无人可以取代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可如今,他和这份爱一起,死在了她的心里,死在了初见的那一天。
昭昭碧山下,恍恍相思曲。
云梦阑珊处(贰)
“影儿,思远比你长几岁,你便唤他师兄吧。”
“思远,从此以后,云梦宗就是你的家,这里没有杀戮和纷争,前尘往事,血海深仇,都尽力忘了吧。”莫枫隅摸了摸他的头,堪以告慰。
她还记得当时少年说的话。
“思远已经没有亲人,从此以后,师父与师妹就是我的家人。”
“可是我想做你的妻子,不想当你的妹妹。”这句话,她到死终没说出口。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你也不再是我的师兄。”
她原以为她可以漂泊四海,渐渐淡忘了他,却不知道,从她爱上他的那一刻起,早已身陷囹圄,画地为牢。
也许,所有的悲剧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若非那一眼误终生,怎会有理不断的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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