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

                                                                       一

朦胧的月光照耀着大地，像是为大地罩上了一个巨大的纱罩，让所有的东西看起来也都朦朦胧胧的。月亮很圆，周围环绕着一圈淡淡的光晕。今晚的月亮正是传说中的毛月亮。

在乡下，认为出毛月亮是不祥的预兆，这样的夜晚会有孤魂野鬼出来转悠，碰到谁就会被抓起当替死鬼。所以有毛月亮的夜，大人都不让孩子到外面玩耍。当然，这都是传说，不过漆黑的夜晚，天空中高高的挂着一个长满白毛的月亮，却也着实渗人。

月上中天，镇子里的人们大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偶尔几声狗吠，凭空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诡异。朦胧的月色下，三个人影悄悄的离开镇子，朝北边的荒郊走去。两矮一高的三个人排成一行，默不作声的快步行走。每个人都背着一个长长的口袋，每个口袋都鼓囔囔的，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

领头的矮瘦子突然停住了脚步，跟在他身后又壮又高的大汉正在警惕的四处张望，没想到前面的人会突然停下，一下子撞在瘦子身上，把瘦子撞出多远去。瘦子站稳脚步，回过头来看着高个，似乎是在用眼神责怪他。高个儿知道自己办了蠢事，低下头不敢做声。

排在最后的矮子有些微胖，圆圆的脑袋瓜上没有几根头发。他把背上的口袋放在地上，重重的喘了口气。然后伸长脖子绕过高个儿看向瘦子，看样子像是在询问瘦子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停下来不走了。

瘦子向矮子摆摆手，示意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接着抬头看一会儿天，低头看看手里的一个东西，然后再看天，接着又低头，偶尔还会侧着脑袋思考一下，最后连连点头。

瘦子点完头，将手里的东西塞进一个侧背的单肩包里，转身折向西方继续前行。高个儿和矮子背起口袋紧跟着瘦子。走了约莫四五十分钟，地势渐渐变高，向西出现了明显的坡度。

三人走得急，口袋里的东西似乎不轻，再加上开始爬坡，瘦子的额头渐渐的渗出了细密的水珠。而高个儿的口袋似乎最重，他的喘息已经开始粗重，矮子也不时用袖子拭去额头的汗水。

又向西走了三五分钟，不远处出现了一片隆起的土包，连绵起伏覆盖了方圆几十米的土地，看样子像是一个坟圈子。三个人正加紧了脚步走向那一片土包，不一会儿便到了跟前儿。

他们把口袋从背上拽下来放在地上，高个儿更是直接把口袋重重的扔在地上，口袋里的东西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高个儿扔完口袋，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喘粗气。

                                                                 二

不错，他们三人此行的目的就是盗墓，行话又叫倒斗，当然这只是他们的副业。带头的瘦子叫尤正，上学的时候外号叫猴子。三人里数他年轻，也数他书念的多，只是没考上大学，高中毕业后就外出打工，现在是家具行的销售员。

高个儿的名字叫胡六一，至于是不是六一出生的就不太清楚了。他当过兵，退伍在一家肉联厂当保安。你别看他人高马大的，除了嗓门大点儿外，没有别的本事，胆子还特别小，平时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吹牛。

秃顶的矮子是三人中岁数最大的，也是唯一一个成家立业的人。他叫张军，矮矮胖胖的，头上没毛儿，脸上每天都挂着微笑，圆圆胖胖的脸蛋儿就像弥勒佛，所以大家都叫他张大佛爷。

张军没有固定工作，三十好几的人了天天不务正业，基本靠坑蒙拐骗偷度日，偶尔靠小聪明做点儿投机倒把的买卖，日子过得倒也算滋润。

猴子是聪明人，但就是因为太聪明了，不愿意踏踏实实的做事情，凡事都想钻空子，走捷径。又眼高于手，大事做不来，小事不肯干。成天做发财梦，可做梦归做梦，为了一日三餐饱，一眠不受风，还得接着在家具店里混。

前些日子，猴子不知道从哪儿淘来一本风水书，上面全是跟阴宅有关的，古代帝王，达官贵人的长眠地挨个说了遍，还头头是道的归纳出几条阴宅风水好的必要条件。猴子如获至宝，又做起了倒斗摸金的梦，尽想着哪天挖个大坟，从此荣华富贵金腰带。

为了能够尽收那本奇书上的精华，猴子专门上古玩市场买了个罗盘。他是白天看地形，晚上数星星，走到哪儿都是乾坤坎离，震艮巽兑。不但如此，不上班的时候还到城外到处的转悠，量量山，闻闻土，就想着赶紧找个大墓。

                                                                      三

这天他正在面店吃拉面，一边吃一边翻他那本奇书，看到不明白的地方还会停下来认真的思考，直到想明白了，才略有所悟似的点点头，继续往嘴里扒拉面条。

“猴子！”

猴子正看得着迷，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外号，抬头一看，一个五大三粗的黑汉，身穿保安制服，正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傻乐。

“胡六一？”猴子试探着喊出这个名字。第一，他跟这个胡六一不太熟，第二，在这陌生的城市居然遇到故人，实在是太巧，所以猴子不敢确定。

“操，你还记得我啊？我还以为你压根就不知我叫啥呢。”胡六一说着话就走到桌前，拉出凳子坐在了猴子的对面。

“老同学嘛，怎么会不记得，而且我还欠你一顿揍，至今未还，怎敢相忘。”猴子见自己没认错人，也是很高兴，最近古籍看得多了，说起话来也半古不白的。

猴子和胡六一是同一所高中的，胡六一比他大二届，猴子高一时，两人因为胡六一要借猴子的自行车而猴子不借差点儿打起来。胡六一扬言放学后要收拾猴子，结果放学后猴子忐忑的在宿舍等到晚餐开饭也没见胡六一来报复，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后来胡六一肄业去当兵，猴子从别人的口里知道这个傻大个叫胡六一，至于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叫猴子，就不得而知了。让猴子更想不到的是，这么多年后，胡六一不但记得自己的外号，还一眼就认出了自己。

“呀！能耐了啊，现在当算命先生了？跟我说话还拽文。”胡六一看见猴子面前放在一本老旧的书，上面七扭八拐的画着些单调的线条，书旁边还放着一个碗口大的铜罗盘，以为猴子靠算命为生，便出口询问。只是口气还是老样子，招人厌烦。

“哪儿有，兴趣，兴趣。你在哪儿当门神啊？”猴子赶紧把书和罗盘收进自己的斜挎包里，顺手指了指胡六一的制服。猴子的这个斜跨包是专门为用来装他的重要文件，除了睡觉，从来没离过身。

“城南肉联厂，你呢？”胡六一接过服务员送来的大碗拉面，一边猴急的把面塞进嘴里，一边和猴子攀谈。

“我在‘我爱你家’家具店做销售经理。”猴子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推销员，谎称自己是经理。

“可以啊，猴儿总，那这顿你请啊。”说话间大半碗面条已经进了胡六一的五脏庙。

“这有啥，我请。”猴子吃完面，喝了一口汤把碗推到旁边，手肘拄着桌子看胡六一吃面。

“真的？服务员，来一盘酱牛肉，再来两瓶啤酒。”胡六一嘴里嚼着面，含糊不清的冲服务员喊到。

猴子惊讶的看着胡六一，想不到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本性，可既然话说出去了，也不能不算数，只好无奈的冲胡六一笑笑。

服务员很快便送来了牛肉和啤酒，胡六一打开酒瓶，在各自杯里倒满一杯啤酒，接着拿起杯，说：“为咱们的久别重逢，干杯”。说完拿杯子碰了一下猴子手中的玻璃杯，然后一仰脖，一饮而尽。

“唉~，穷苦的劳动人民啊。”胡六一又把自己的杯子倒满，拿着酒瓶子等着给猴子倒酒。猴子喝完杯里的酒，长长的打了个酒嗝，刚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胡六一就给倒满了酒。

“我说猴子，我看你又是风水，又是罗盘的，你会找墓不？”胡六一掏出烟，递给猴子一根，自己叼一根在嘴里，拿出打火机给猴子点烟，猴子摆摆手。他自己点上后把头伸向猴子，说话时还故意压低了声音。

“你听说没？城西不远的镇子上有人挖到宝贝了，听说是瓷器，值老钱了。你要是有这个本领，哥哥我给你出力，咱俩也发点儿财。光兴趣有啥用。”胡六一说最后一句话时已经坐直了身子，嘴里喷着烟，声音也恢复了平常的大嗓门。

猴子默默的点着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胡六一的话像是一个香头，一下子就点着了猴子脑子里的爆竹。他早就跃跃欲试，而且胡六一说的那个镇子，猴子前一阵子还去踩过点儿，从地形，从星象，都显示那一带必有大墓，他还在离镇子不远的荒地里发现了不少破碎的瓷片，看样子都是有些年头的瓷器。

只不过他还不敢确定墓的确切位置， 自己又是一个人，即使找到大墓，也没办法动手。他正想找几个靠谱的伙伴，没想到胡六一却在这时送上了门，还带来了有人挖到瓷器的好消息。

猴子性格谨慎，只是心里暗自激动，他还不敢确定胡六一是否真心想去倒斗，猴子想起多年前的放学后。而且盗墓是犯罪，搞不好是要坐牢的，为了稳健，他决定再试探一下胡六一。

“墓我是没找过，不过看看地形，观观星象还是有点把握的，我想这古人的墓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不过盗墓可是犯法的，搞不好就得进去过年，这事儿可别找我。”猴子故意把盗墓的严重后果说了出来，就是想看看胡六一的反应。

“瞅你的德行吧，胆子还没兔子的大呢，还观观星象，你就酸吧。还进去过年，吓死你了。你要是被人逼得快跳楼了，还管这个？”胡六一一边喷烟，一边挖苦猴子，一脸鄙视的表情。

“你是不是有啥难处？跟老同学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你。”猴子听出胡六一似乎摊上了什么事情，抓住他的话头追问。

“你？帮我？喝你两瓶啤酒你都肉疼，你还帮我。”胡六一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张纸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他酒喝的有点儿快，猴子才喝了一杯，他就喝光了自己那瓶，还把猴子的一瓶喝掉一半。

大概是喝的太快，胡六一已经有些酒意，他以为猴子假情假意的关心他，要看他笑话，便戳破了猴子答应请客时的不甘心。

猴子看见那纸是一张三万元的欠条，追问下才知道原来胡六一工作之余染上了赌博，结果越赌越大，还欠了赌债。被债主天天逼债，每月工资除了吃饭，全都还了债，可是架不住他欠的太多。闲暇之余听说有人挖到了宝贝，又看见猴子在研究风水，这才起了盗墓之心。

猴子看胡六一态度坚决，而且他处境艰难，要是能发一笔小财，倒是敢把这一身肉豁出去。猴子便打算结了帐，跟胡六一回自己的住处详细的安排下一步的计划。刚要起身，一个身材矮胖，满脸堆笑的秃顶中年男人凑到了桌前。

“两位是不是打算要下地，做点儿无本的买卖？”矮子掏出大中华，分别递给猴子和胡六一，胡六一见是中华，伸手接了就要开口承认。猴子看是陌生人，就拦住了胡六一，自己先开口说了话。

“这位大哥大概误会了吧，我们是多年没见的老同学，聊一些过去的旧事，我们也不知道哥您说的是啥。”猴子满脸堆笑，接过了矮子递过来的烟，赶紧掏出打火机给矮子点火。

“你们别怕，我本来是想沾沾两位的光儿。二位不承认也没关系，就怕到时候二位倒出东西来，也出不了手。正好我头儿多，人脉广，说不定能帮上二位，到时候分我点儿零头就行。”矮子歪头在猴子的打火机上把烟点着，毫不隐瞒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而且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到时候我也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大家一起干活一起发财，总比大家一拍两散，谁也捞不到强”。矮子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后，直盯盯的看着猴子，他知道猴子是二人的主心骨，所以等着猴子开口。

“行，哥既然愿意参与我们当中，我们也多个帮手，何乐而不为呢。”猴子思考半天，知道这个矮胖子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不答应他说不定他会把自己二人给举报了，所以便顺水推舟答应了矮子。

“我在市郊有个库房，那里人烟稀少，我们到那里去吧。”矮子替猴子他们结了帐，邀请二人到自己的库房去。猴子也想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好商量大事，便答应了矮子。

这个矮胖子就是张军，张军做了自我介绍，并且告诉二人他刚才已经听到了猴子和胡六一的姓名。猴子和胡六一心里想的都是，这孙子果然一直在偷听我们说话。

                                                                    四

张军除了做事有点不择手段，做人还算仗义，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三人除了上班时间便凑在张军的库房里度过，宵夜，啤酒和香烟都由张军提供。他们三人商量着如何找到合适的目标，如何动土，如何往外带东西，甚至连如何花钱都计划的周到详细。

经过猴子的推算和实地考察，最终确定了大墓确实存在，而且他还推算出了目标的大概位置。接着他们买了洛阳铲，镐头，登山绳，强光手电等一应装备。

猴子还找来了一些黑驴蹄子，糯米，墨汁等辟邪的用品，还买了蜡烛，不知道是不是到时候要在斗的哪个角落里点上。他的那本奇书上并没有写这些东西，他也是看了网上流行的小说才准备的，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总是有备无患吧。

张军和胡六一在猴子的指挥下，做了一个一人多高，类似圆规的东西，猴子说大有用处，但具体怎么用，他却没有说。行动的那天晚上，他们在张军的库房里狠狠的饱餐了一顿，吃饱喝足后便来到离目标最近的镇子上，随便找了个秸秆垛大睡了一觉，等月山中天，三人便悄悄的出了镇子。

                                                                     五

三人先坐在地上抽了一支烟，猴子率先站起来，掏出罗盘对着天上的星星，地上的山头一顿的比划，脚下还不停的按照特定的方位移动着。不到一会儿功夫，猴子便在一个地点用脚画了一个圈。

为了防止天黑找不到画的圈，他让胡六一站在圈里，自己从包里掏出洛阳铲，让胡六一把洛阳铲从那个圆圈里楔进一米多深后拔出来，他自己蹲在地上伸手捻了捻铲子带上来的土，又把土放在鼻孔下闻了闻，站起身来掏出那个一人多高的巨型圆规。

猴子把“圆规”的一只脚放在胡六一脚下的圈子里，把另一只脚向外拉出大概50公分的距离后，开始顺时针的画圆。他让张军拿出生石灰，沿着自己画的痕迹洒上生石灰，以便在黑暗中确认他画的界线。

“圆规”的脚回到原点，张军也跟着到了原点，一个大概直径一米的一个白色正圆便出现在起伏不平的空地上。

“在这个圆的范围内，斜着向北四十五度挖，两米内就能挖到墓门。”猴子信心满满的说。胡六一一看猴子已经把圈儿画好了，抄起镐头就要开始刨土。张军拦住了胡六一，他拿起平头铲沿着生石灰的线铲出一条十公分深的沟，这样即使生石灰都散了也不会找不到界限。挖完后朝胡六一示意可以挖了。

三个人你挖我刨，轮番上阵。猴子还不时的停下来，看看土质，他越看心里越笃定，大墓就在脚下不远的土里，盗洞已经开始斜着挖，只能容下一人进去，猴子身材瘦小，钻到里面用短把镐把土刨开，再由张军把土运到洞口，胡六一在上面把洞口的土均匀的洒在周围的地面上。三人紧密配合，所以进度也很快。

毛茸茸的月亮已经有点偏西，三人身上也都冒出了汗。虽然是夜深人静，又在荒郊野外，三人却也不敢把动静闹的太大，毕竟做的是见不得人的事，他们不光怕惊动活人，也怕惊动死人，平白无故的挖人家墙角，撬人家的门，这事儿搁谁身上，谁也不能不管不顾。

盗洞越挖越深，三个人的情绪也越来越高涨，手上也加快了速度，放佛前面等待他们的不是古墓，而是一座金山，只要把洞挖穿，就有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钱。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胡六一甚至开始幻想有钱后的生活应该如何过，如何拒绝那些烦人的亲戚来借钱。

“叮”的一声清脆的响声，是金属的镐头撞上了青石的声音。声音虽然不大，穿透力却极强，穿破寂静的夜空，向四周越传越远。同时也穿透了三人的心。

“到了”。三人同时在心里暗自叫到，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换了一张无比严肃的脸，手心里出了汗，手上的活儿也停了下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聚光手电下的镐头。猴子更是无比的激动，一来要发财了，二来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第一次出手便中了头彩。他颤抖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搞把一下一下的把泥土刨下来。

是一块青石碑，大概一米宽，高度还没有挖出来，厚度也不知道。根据猴子的经验分析，这应该是一块墓碑，碑冠已经挖了出来，云纹雕刻的碑冠更加坚定了猴子的信心，他决定先把这块石碑挖出来，看看刨了谁的坟。

洞挖的越深，三人的心就揪的越紧，他们似乎忘记今天的目的是要发财，却和这块石碑较上了劲，猴子大头朝下趴在倾斜的土洞里，双手继续的挥动着镐头，汗水把头发湿透，顺着额头往下流，背上的汗顺着脖子流到脸上，模糊了双眼，猴子都顾不上擦。

终于挖出了第一个字，是一个繁体的国，猴子的心里掠过一丝阴影，他感觉哪里不对，便停下了手，外面的二人见猴子停了工，一个催促一个询问，猴子没有搭理他们，不管怎样他还是继续挖了起来，是好是坏总要见个分晓。

当第二个字出现的时候，猴子的心就凉了一半。但他心里不信，也不服，难道观察了那么长时间，推算的那么详细都白费了吗？可一大半的事实已经摆在面前，让猴子不得不信。可猴子就像是疯了一样，更加快速的挖着土，使劲的刨着坑。

天色已经微明，镇上已经有人走动。猴子垂头丧气的退出盗洞，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抽烟，胡六一跟张军问他什么他也不回答，后来胡六一急了，就打算自己钻进去看个究竟，结果钻到一半就退了回来，他身材太胖钻不进去。张军也没有白费力气，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天一亮这事就干不下去了，张军以为猴子累了，打算去找些东西把洞遮住，不至于白天被人发现，晚上好再次行动。猴子示意张军不要去了，他掏出手机，里面一张照片，是他在洞里给石碑照的，虽然不是很清晰，但“国营前进瓷器厂”这七个繁体字胡六一和张军还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