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痒的,我反手去脖子后面捞了一下,没捞到;继续再捞几下,捞出一根丝,强迫症犯了,开始抽拽,一根又一根火烧连营般地绵延不绝,原来是围巾抽了丝。拿下来仔细看下,跟随我两年的这一条酒红色围巾原来已经面目全非,起球,小破洞,褪色,越发不好看,心里还存有小小留恋,便没有即刻扔掉。
但是接下来好几天,每日我带上它便开始不高兴,甚至贼头贼脑地害怕别人的目光盯着破败的它,顺便再鄙视下好不到哪里去的它的主人。惶惶将近一周之后,我果断将她扔掉。每个毛孔都畅快无比地叫嚣着,终于不用再忍受它啦。
一个物件,每日带给我的若都是不开心,还留着它有何用?
母亲近日无数次抱怨她新缝制的棉裤实在不合适,蹲下时候腰腹部堆积着纠结着,她一会捶着自己的肚说:“都怪这赘肉太多!”一会子又拽拽裤子说:“都怪这裤子太小。也不知道当初裁缝是怎么量的,裤子做的这么小,怎么穿??”
连着几天我都免费听着她从各个角度对一条裤子做全方位360无死角的批判和怨怼。
昨晚我问:“这裤子多少钱?”
母亲说:“70”
我噗嗤笑出了声:“70块钱的裤子,你穿了一个星期,给你带来的全然不是新制服饰所带来的新鲜和喜悦,伴随着你的却是无穷无尽的埋怨和讨厌。”
最后我总结到:“我若是你,一定会果断将它送人,然后抓紧时间去重新缝制一条新的棉裤。”
如我所料,母亲叫到:“70块钱的新裤子说扔就扔?你还真是浪费。”
结果,这条裤子就像一个魔咒一般,一旦依附到母亲身上,便会释放无穷暗黑力量,张牙舞爪般地将母亲拖入不开心的死沼泽中。
于是她站着不舒服,坐着不舒服,蹲着更加受罪,后背上绑着这个沉重的大虱子,抓不着,打不到,逃不开,最后折磨得郁郁寡欢。
朋友见面总会抱怨她那份工作,她形容为:“要死不活的,破烂的,领导变态,同事阴险,离家远,连空调都没有,冬天冻死狗,最主要的是,工资少的可怜。”
每次听完她精彩绝伦的单口相声之后,我照例会问:“你要不要辞职?”
她照例暴跳如雷:“辞了哪里还能要我啊?”
虽说我们都深谙干一行恨一行这个道理,可是若是每日从早上一睁开眼睛想到即将挤上拥挤不堪空气污浊的公交,脑海里浮现出单位里那一张张奇形怪状的脸之后巴不得要扶着马桶大吐一会,挺起身子还要去和他们周旋,下班回到家再吐一会;周末休息时候还想着周一继续这种噩梦般的生活就开始绝望无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工作还不抓紧扔掉?
对于那些内心充溢快乐的人们而言,所有的过程都是美妙的。——罗莎琳·德卡斯奥
美好的使用过程才能催生出满溢的快乐。
手机破碎的屏幕,卡到极致的速度,模糊不清的像素,外加电池滚烫,这不是手机,可能更像是个手雷。每日抓着它抱怨担心,公众场合下死都不敢拿到台面上来,痛苦成这样了倒不如快点扔掉重新购买。
一件衣服,袖口总是起球,掉色,变形,穿着没有任何愉悦感,只有对于高价买来低廉物的愤愤不平和气恼中,还不抓紧丢掉去披上新的战袍?
朋友圈中,总有微商每日无数次刷屏,或者是负能量爆表的活得貌似天下最为凄惨之人,这些无关紧要的刷屏直接将我想看到的正常朋友圈埋在废墟之下,顾及颜面不好意思拉黑。
直到最后,看到微信红点的头像是某人,联想到他那无休止的负面刷屏之后,我终于忍受不住,该拉黑的拉黑,该屏蔽的屏蔽,清理过后,第二日再看微信,果真是一目了然,清爽,顺眼多了。想看的都能看到,不想看的一点也看不到,朋友圈对我来说,又变得可爱极了,使用过程也是美好无比。
头发养了极长,却形似枯草,没有任何造型,每日洗头都成了极大痛苦,这头发给我带来的怨恨元大于快乐之后我索性狠心剪短,让它重新生长。
我们总会说喜欢寻找些比较顺手的东西,用着顺手也意味着逐渐带来了顺心的体验。物尽其用,建立在用着开心的基础上。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时代里,穿着屁股打补丁或者是风格奇怪的衣服,对于追求美的青春少年来说是那么的尴尬和不堪。
及到成年之后,有了一定的经济能力后,对于一些不能带来愉悦使用感受的物品,除了扔掉,找不出更好的办法。
你说我浪费,是的,我也许是扔掉了一点钱,可是顺手也扔掉了更多的因为不顺手的使用而带来的无穷抱怨和堵在心中的那口闷气。
明明是扔掉一个破旧物件就可以神清气爽,阳光明媚,那何必还要破衣烂衫还狡辩为敝帚自珍呢?
趁早丢弃,欢欢喜喜去购买下个更好的才是正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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