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太叛逆了怎么破?

作者: 扉页留白 | 来源:发表于2018-08-22 00:42 被阅读53次
弟弟太叛逆了怎么破?

我是以好脾气博出位的展获,目前正在闹情绪 。

这件事说来崩溃。

且不提第一次出远门就收获到大自然的馈赠——雨夹雪。

随遇而安,吃点苦,罢了。

也不说好死不死半路钱包被偷,只得半夜三更露宿城门。

时运不济,受点累,没啥。

问题是刚刚贮存点热量,不知哪儿来姑娘非往我怀里钻。

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当然,再气愤的君子面对这种突发状况,怎么也得象征性地阻止两句:“男女有别,姑娘这么主动,不太合适吧?”

对面美目低垂,一脸任君采撷的娇羞:“这么糟糕的天气,这么寒冷的夜晚,这么蹊跷的缘分,公子舍得把我一个弱女子推到地上吗?”

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舍得。”

被打脸的这位又开启了绿茶飙泪模式:“……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人家孤独又弱小,身上还没穿棉袄,不与公子抱团取暖,肯定会在半夜冻死。但念家中上有八十岁祖母,下有八岁幼弟,全指望我一人挣钱糊口,公子若不相救,便是一尸三命!”

这是什么令人窒息的借口!

“咳咳,姑娘的理由,着实牵强啊。”

再次遭到拒绝,对面的人畜无害瞬间转为凶神恶煞:“公子若应允,小女子获救必定感恩戴德,公子若不允,小女子丧命只好阴魂不散……”

惹不起,惹不起。

别无他法,自认倒霉,我盘膝而坐,目不斜视:“请姑娘入怀。”

软玉缠身一整夜,我还是完整的我。

既为君子,做事要有分寸感,身正不怕影子歪,路边野花不要采。

然而连打鼾都不忘控制节奏,偏偏忘了自己还有一个从不省事的便宜弟弟。

“啧啧,搞艳遇还打野战,哥,你太水了。”

半睡半醒之间,我被吓一机灵,揉开惺忪睡眼,下意识地将怀中人推了出去:“……阿跖!你怎么在这?”

摔倒在地的姑娘一见来人,二话不说就开始哭天抹泪:“各位看官,走过路过别错过啊,这个禽兽猥亵良家妇女,道德败坏,罪大恶极,一定为奴家主持公道!”

有事唤公子,无事喊禽兽。

若非这十五年来在他手里吃过的亏生生将本人培养出了第六感,此时此刻的我兴许慌得一比。

中二的台词,浮夸的演技,狗血的情节,欠揍的编剧。这都是换汤不换药的套路。

我慢慢起身整理衣冠:“多大的人了,还没闹够么?”

被当场戳穿的幕后黑手“呸”地啐掉口中叼着的半截狗尾巴草,随手打了个响指。

刚刚还涕泗横流的姑娘瞬间收住表情,诚惶诚恐地退了下去。

行啊,大半年不见,为了给我一个惊吓,连仙人跳都用上了。

我很拽地盯着他,他更拽地瞪着我:“有意见?”

“没意见,我只想看看你怎么圆。”该配合他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但也不能完全丧失底线:“不在隔壁的泰山作威作福,非跑到千里之外组团算计我,你这盗跖的名号是怎么混出来的?”

“什么叫混?能有今天的江湖地位,那都是靠我自己踏踏实实盗窃、勤勤恳恳抢劫、一刀一个人头砍出来的。”

他屡教不改,我不厌其烦:“.…..阿跖,不混黑社会了行不行?”

他三步并两步窜到眼前,噘着嘴,挑着眉:“我不混黑社会,难道靠你养我啊?”

“靠!我养……就我养,又不是没养过。”我被气得浑身炸毛,早知道是个白眼狼,十五年前的那个傍晚,别说还在饿肚子,就是吃饱了撑死,我也不会把这个半死不活的小崽子捡回去。

见我发火,这混账终于说了一句软话:“哥,有和我费劲的功夫,不如专心培养阿喜,他听话又懂事,前途一片光明,至于我这个没出息的腹黑浪子,还是算了。”

作为弟弟,阿喜的确比阿跖省心太多。

但在我心里,阿跖毕竟是不同,他曾险些坠入深渊,是我自己执意把他来了回来。

———————

十五年前,天寒地冻,他半个身子躺埋在雪里,被我抛出来的时候浑身青紫。

除了脖子上的玉坠雕琢“跖”字为名,我对这个孩子一无所知。

抱回家中搂在怀里半个时辰,冻成冰块的小家伙才渐渐复苏。

“你的家在哪?你的双亲呢?”

他一言不发,忌惮的目光从慈爱的母亲移至好奇的阿喜,最后定格在我身上,终于放松下来。

“大哥,他和我差不多大,好像还不会说话。”莫名体会到优越感的阿喜伸出手来取乐,他蹭地避开,紧紧圈住我的脖颈不放。

快被勒死的我一边喘气一边轻抚他瘦骨嶙峋的后背:“有我在,不用怕。”

他渐渐松开箍牢的双手,盯着我的笑脸半晌,忽然迸出两个字:“哥哥。”

这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虽说语调完全不似同岁孩童那般软绵,却生生把我感动哭了——辛亏捡来的不是个傻子。

我很早便知道阿跖与其他孩子不同,除了性格早熟、相貌优秀、玲珑心肠,还有他避而不谈的过往。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同样授诗,于七岁的阿喜如同天书,于六岁的阿跖如同儿歌。差别过于显著,导致我时常怀疑这两个孩子到底谁才是展氏优秀基因的传承者。

“阿跖,你可读懂了?”

“懂,这是在讲君子。”

我点了点头:“你以为讲得怎样?”

他摇了摇头:“我以为不怎么样。”

“……为何?”

“君子有什么好?”他仰起头望向东方,眼中二分哀怨三分愤懑四分仇恨,还有一分不明不白的纠结:“这世上最可怜的就是君子。”

我那时不懂,只觉得可笑,如今懂了,便觉得可怕。

垂髫幼童,究竟是以什么样的标准来衡量这个世界。

男大十八变,越变越混蛋。

即便背负着再多见不得光的阴暗,初见的阿跖终究是无邪的,才不会像现在这般谲诈。

一想到昔日的小奶狗变成现在的狼崽子,我就忍不住心绞痛。

捂着胸口皱眉头是我回忆过去的配套动作,他看在眼里,明知故问:“哥,你后悔么?”

“……后悔什么?”

“后悔遇见我。”

我默默背过身,站在他阴郁的影子里不住地扶额叹气。

悔是没有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的,救他是我的宿命,我认了。

但既然选择让他活下来,便不能任由他再次陷入黑暗。

“我不后悔,只是……”只是把阿跖教得伶牙俐齿,养得高大魁梧,到现在怼不赢也打不过,这种既骄傲又悲伤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故作深沉的我以为他怎么也得上前安慰两句,没想到刚一回头就吃了个脑瓜崩。

没大没小!

我乱挣了两下,正迎上他的奸笑:“哥,你都穷成狗了还凹什么造型。”

“胡闹!别以为我不知道钱是谁偷的。”

主犯倒是一脸坦然:“都惨到这份上了,你还是跟我走吧。”

“不去!”

“我还没说去哪儿。”

“哪儿也不去。”

我可不想刚出虎穴又入狼口。

“哦,那温饱问题你自行解决。”

见这货当真要走,我一把拽住他的后襟。

阿跖回眸瞧了瞧前胸贴后背的我,噗嗤笑出声来。

——————

嚼着枣糕,喝着米粥,满足之中略带沮丧。

小的时候,阿跖和阿喜都很嗜甜,但父亲早逝,母亲常年患病,家中清贫无蓄,枣糕和米粥属于奢侈品,每次得之,我与母亲总是让阿跖优先享用。

一次岁除之夜,隐忍许久的阿喜终于彻底爆发:“凭什么总是我让着他!”

“阿喜,作为兄长理所应当谦让幼弟。”

“是你把他捡回来的,和我讲什么理所应当!”

“混账!”那时的我不过十二岁,脾气秉性尚未修炼到家,教育弟弟以咆哮为主,以棍棒为辅。

见我当真恼了,气呼呼的阿喜只得将抢在手中的枣糕不甘不愿地递还阿跖。

阿跖没有接,垂下头默默走开。

我犹记得他那双黯淡失色的眸子,仿佛再也燃不起光亮。

从此以后,不仅是甜食,一日三餐也很少见他入口。

“阿跖为何不吃饭?”

“不饿。”

“一日不食,怎会不饿?”

“不饿就是不饿。”

若非阿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茁壮成长,我一度以为他加入了哪门子的邪教组织。

“那时很傻很天真,只当你饭量变小,不曾料到八岁幼童就学会了偷吃百家饭的本事,就连家中食粮不减反增也未多想。”

这话明着是在奚落他,实则在讥讽我自己。他若是个没出息的弟弟,我何尝不是个没本事的哥哥。

“什么叫‘那时很傻很天真’?”阿跖替我盛上第三碗:“你现在也是这个德行。”

我权当没听见,放下筷子,紧盯着他不阴不阳的脸色:“在家中十五年,让你受了不少委屈,好在你从未心生怨恨。”

如今他麾下小弟无数,“顺跖者生,逆跖者亡”的口号喊得八面威风,足以在下雨天引发山体滑坡。辛亏阿跖念及旧情,除了喜欢把我当做恶作剧的男主角,对家中母亲及阿喜多有照顾。

他淡然一笑:“没什么可怨恨的。阿喜虽不聪明,话倒说得没错,而且,他帮我再次印证了一个道理。”

我隐隐不安;“是什么?”

“兄弟至亲尚有嫌隙,可见人性凉薄无常,别人施予恩惠,趋势者多,有心者少,即便有心,难免无力,今日为枣糕甜羹反目,明日便可为金银权势成仇,你争我夺甚至你死我亡不过看时运早晚,所以指望他人,不如自己成全。”

“这就是你彻底放飞自我的理由?”

阿跖无辜地眨了眨眼:“自给自足,自娱自乐,自由自在,有何不可?”

我不敢苟同他这种“以自我为中心,以自私为半径”丈量人生的观点,却也不知该如何臧否。

虽然阿跖为自己精心规划的人设是“没脸没皮,无情无义”,殊不知他将盗亦有道发扬光大的那一瞬间,人设就已经崩了。

一个连入室盗窃都要讲究圣、勇、义、智、仁的贼首,天下未之有也。

更何况他的骇人传说,十有八九都是谣言。

所谓横扫诸侯,不过是发动群众帮村东的李婶捉只乱入邻国的老母鸡而已。

所谓好取人妇,不过是为脸皮轻薄却对心上人一见钟情的小弟神助攻而已。

他不尊礼教,并不代表为非作歹。

我不是他的亲人,也不是他的恩人,只是在他最无助时出现的一个冒名顶替的哥哥。即便有一天阿跖迷了本心,给他浇冷水的人也不该是我。

相对沉默半晌,他忽然发神经似得唤了一声:“展获。”

被他首次直呼姓名的我有点懵:“嗯?”

“我赶来这里,是为了再见你一面。”

“嗯?”

“以往偷东西是为了济贫,明日偷东西是为了济自己。”

没搞清他的脑回路,我的懵愈发凝重:“嗯?”

他犹豫片刻,终于把话又咽了回去:“你保重。”

就冲这个模棱的态度我也保重不了:“阿跖,你这次到底要偷什么?”

他将下唇咬得红中发紫,蓦然笑道:“偷情。”说罢翻身跃窗,瞬间不见踪影。

我知道追不上,也就懒得费劲,只是这偷情两字,自此硬邦邦地扣在心口,放之不顾不太可能,仔细琢磨又有点疼。

——————

找了媳妇忘了哥哥,在我眼中如同卸磨杀驴一样可恶。

独身一人轧了半夜的马路,情绪尚未平复的我正准备推开家门,忽然听得不远处的暗巷中传来阵阵野狗的狂吠。

我狐疑地走过去,只一眼便锁定了月色之下血肉模糊的男人。

半月不见他,我楞在原地,意识有些恍惚。

男人听到响动,强撑着抬起头:“哥……”

这句话如同霹雳一般将我炸醒,三步并两步,我跪在地上将瘫软的阿跖搂在怀里,只觉得自己浑身发颤:“你,你……”

我知道这家伙日常作死已成习惯。

但知道是一回事,目睹是另外一回事。

“哥,回……家。”断断续续三个字,怀中人便没了声响。

“阿跖!”

竟然能将比自己高出半头的男人一口气扛出两百米,我还真是潜力无限。

看着榻上生命迹象极其微弱的阿跖,我手忙脚乱地敷着药,脑子里却忍不住琢磨,以往偷鸡偷羊偷马偷牛都能全身而退的高手,如今偷个情竟被揍成这样?不科学啊。

然而阿跖嘴角不断涌出的鲜血及时遏制了我对他被当场捉奸展开的无限遐想。

作为一名脱离低级趣味的黑社会大佬,阿跖的仪容仪表素来干净整洁,即便现在没了意识,我也不希望他醒来后发现自己的狼狈。

打来清水,轻轻褪下阿跖殷红的外衣,忽然从他袖中掉落一个物件。

我从地上拾起,是个香囊。

捧在手中嗅了嗅,我仔细端详一阵,脸色由红至白再转黑。

———————

“同样耍流氓,怎么就你如此猖狂!”看着恍惚间睁开双眼的阿跖,我险些控制不住憋闷许久的怨气一拳砸过去:“和谁偷情不好,你招惹这个女人作甚!”

被劈头盖脸数落一通的阿跖很快搞清了状况,摸了摸衣袖,略显尴尬:“哥,你看见香囊了?”

岂止是看见,简直要瞎了我的眼。

视尔如荍,贻我握椒。

一开始嗅到香囊中花椒的味道,我以为这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定情信物,可一瞧见香囊外缝制的“文姜”两字,整个人瞬间崩溃。

“你可知文姜是谁?那是鲁国第一夫人!”就为贪图一时美色,竟给心狠手辣的姬允带上绿帽子,还把自己搞成这样!

被我怒气冲冲地道破奸情,他竟然还笑得出来:“哥,你又捡了我一回。”

“别跟我说些有的没的,你现在只管在家里养伤,不许到处乱跑。”

“哥,我如今惹下大祸,待在这里只怕会连累你的。”

“省省吧你。”无论多么窝火,一见他笑我便泄气:“以前你离家出走,我拦都拦不住,如今既捡回来了,再扔出去也难。”

阿跖难得老实巴交地点了点头,眯起眼睛盯着我,不知在想些什么。

——————

没等到把他扔出去的那一天,阿喜率先带回一个爆炸性新闻。

“哥,你知道么,咱们的国君姬允同志崩在齐国了……咦?阿跖?你怎么在这?”阿喜睁大眼睛盯着正趴在榻上被我一口一口喂着吃粥的病号,瞬间变了脸色。

“嘿~”

在阿喜发飙之前,我一把将阿跖伸出来打招呼的右手按了下去,迅速转移话题:“怎么回事?”

“哦,据说姬允陪夫人文姜回娘家探亲的时候,突然发现了文姜与她哥哥齐国国君吕诸儿之间的奸情,吕诸儿故意灌醉姬允,指示公子彭生驾车送他回国途中灭口。”

兄妹乱伦,合谋杀夫,这么刺激的吗?

震惊之余,我有些不解:“按照常理,政治丑闻应十分隐蔽才对,姬允如何得知?”

“精彩就精彩在这。”阿喜被我问得颇为激动,吃瓜不嫌涨肚:“文姜的侍女阿和与我是旧相识,她说文姜也不知姬允因何发现了自己头上的那片草原,竟主动派人深夜去偷吕诸儿随身佩戴的香囊以作证据。”

“香囊!”我手中不稳,险些将粥洒落一地。

阿跖不动声色地接过碗,自顾自吃了起来。

阿喜没太在意我的异常:“对,就是香囊,阿和说吕诸儿的香囊是文姜亲制的定情信物,上面还留有她的名字。一旦香囊落入姬允手中,只怕纸就包不住火了。”

我向阿跖瞥去一眼,故意追问道:“偷香囊的人呢?”

“根据阿和的描述,齐国内殿戒备并不算森严,那个贼人明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非要找茬大干一场,受伤之后还直接跑到姬允留宿的偏殿躲避,后来竟不见了踪影,齐国士兵追过去的时候,姬允坚决否认此事,这么看来,吕诸儿明显不信,所以才会痛下杀手。”

阿喜灌了口清水,歪着头继续念叨:“既能在重重包围之下轻易脱身,为何非要弄出这么大的阵仗,他若手脚利落些,脑子聪明些,也不至于让吕诸儿有所察觉、有迹可循,也许姬允就不会死。”

阿喜还觉得奇怪,我已猜到了大概:“母亲最近想吃枣糕,你去街上买些回来。”

“好。”

支开阿喜,我一把夺下榻上之人手中的米粥:“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也不恼:“哥,你不是总期待着我有朝一日为君效力么?如你所愿了。”

“胡扯,从一开始你就是胡扯,还说什么偷情,分明是去偷香囊,你偷香囊也并非是姬允指使,那是你自己的主意,是你故意嫁祸给他!借齐国之手弑君,阿跖,你到底想干什么?”

被我质问到这一步,他的目光已不再清明,任由冷笑挂在嘴角:“以牙还牙,有错么?”

“阿跖……”我深吸口气,缓缓起身:“你究竟是什么人?”

须臾,他收回眼中的恨意,低下头扯出从未离身的玉坠,紧紧攥在手心:“哥,你可知息姑?”

这怎么不知,上一代国君息姑乃是姬允同父异母的哥哥,因惠公死时太子允尚年幼,为保护幼弟免受奸人胁迫,息姑只得答应姬允,代掌国君之位。

我不知道他为何说起先王,简单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阿跖点了点头:“哥哥以为,息姑如何?”

我沉吟片刻,字字诚挚:“息姑为王子时便以贤能著称,为国君时,朝政清明,邦交妥宜,是明主,也是君子,只可惜过于操劳,因病早逝。”

“哈哈哈……”我还未说完,就听见阿跖雷雨般的狂笑:“过于操劳,因病早逝,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阿跖……”

“当年姬翚为求太宰之位,劝息姑除掉姬允,将皇位坐实,没料到息姑是个死脑筋,认为姬允既以长大,就应该把皇位退还,结果姬翚怕息姑向姬允泄露自己的祸心,便向姬允挑唆,造谣息姑对他已起歹意,不如先下手为强,弑之以夺皇位。”

继兄妹乱伦、合谋杀夫之后,我的三观再一次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你,你的意思是说……”

“息姑之死,不是因为病,而是因为蠢,蠢到相信兄弟情义大过天,蠢到被挑拨离间的小人陷害,蠢到非要当个持信忠义的君子。”说着说着,他的笑容愈发凄凉:“哥,你说,有这样愚蠢的父亲作为反面教材,我何不活得聪明些?”

——————

“你是……”直接惊掉下巴的我连连退后:“你是息姑的儿子?姬允……是你的叔叔?”

难怪他自幼便心有城府,小小年纪背负深仇大恨,怎可能像阿喜那般无忧无虑。

难怪他说世人生性凉薄,目睹皇室之间骨肉相残,怎能以平常心知悉人间冷暖。

难怪他要费力设局如此,父亲因被人诬陷所杀,他便让仇人死于自己的陷阱之下。

难怪他总是嘲讽我的仁义礼信,难怪他那么不屑于当个君子,在他心中,君子不过是我这样穷困窘迫,或是息姑那般无辜受累。

“姬允之死你早已绸缪,若非姬翚已薨,只怕你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对吧?”

阿跖释然地点了点头:“初见时,我的眼中全是严寒,你的眼中尽是温暖,所以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你与我终归殊途。哥哥,你是个君子,可我从不希望你是,我说过,这世上最可怜的就是君子,我不能让别人可怜你,更不能让别人伤害你,你懂么?”

这是他第一次哭泣,我却笑出一片旖旎。

怎么不懂?

我的阿跖烧杀抢掠、离经叛道,但他值得珍惜,害怕失去,即便不是君子,人品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更何况,有我在,不用怕。

——————

后记1

展获,谥号惠,因其封地在柳下,后人尊称其为“柳下惠”或“和圣柳下惠”。 “坐怀不乱”的故事广为传颂。孔子评价他是“被遗落的贤人”,孟子尊称其为“和圣”。

后记2

盗跖, 姬姓,展氏,名跖,柳下惠之弟,据《庄子》载:从卒九千人,横行天下,侵暴诸侯,取人妇女,贪得忘亲。

后记3

《春秋左传·隐公十一年》:羽父请杀桓公,将以求大宰。公曰:“为其少故也,吾将授之矣。使营菟裘,吾将老焉。”羽父惧,反谮公于桓公而请弑之。壬辰,羽父使贼弑公于寪氏,立桓公而讨寪氏,有死者。不书葬,不成丧也。

后记4

《春秋左传·桓公十八年》:十八年春,公将有行,遂与姜氏如齐。公会齐侯于泺,遂及文姜如齐。齐侯通焉。公谪之,以告。夏四月丙子,享公。使公子彭生乘公,公薨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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