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施景琛要搬家,正在打包行李。父母在闹市区打拼了大半辈子,如今上了年纪,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于是施景琛打算搬去环境清幽的地方,让父母安享晚年。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施景琛去了书房,打开锁着的抽屉,拿着一本泛黄的日记本。
这本日记本有些年头了,是施景琛大一暑假之时写的,那年他十九岁,风华正茂的年纪。大学的他学绘画专业,他的梦想便是走遍名山大川,将所见所闻绘入卷轴。
翻开日记本,第一页写到:
7月2日 星期日 阴
大一考试完毕,有一个多月的假期,如何让假期生活变得多姿多彩的呢?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去哪里呢?不重要,我要拥抱大自然。
贰
施景琛给父母打电话说假期不回家,于是背起背包从学校出发。然而,他似乎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野外生存的不易。
施景琛坐上去往远方的车,到了一个山青水秀的地方下车了。风景真美啊!施景琛从背包里取出画夹开始画。画完一副后,觉得没有画出水的动感,便又重画了一副。画完后又觉得没有画出山的巍峨,又重画。
等施景琛画了一副还算满意的画时已饥肠辘辘,他从背包拿出水和干粮吃起来。吃完后,施景琛捡了些枯材,又四处挖了些野生的土豆,准备烧土豆吃。没带火种那就来个钻木取火吧,书上不都这样写的吗?
施景琛试着钻木取火。一刻钟过后,连个火星子都没有,施景琛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想:“不生火的话夜晚会不会被野兽吃了?就算没有野兽,会不会被蛇虫鼠蚁啃食?”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施景琛听到“簌簌”声,回头一看,两条手腕粗细的菜花蛇正朝这边蜿蜒而来。他一骨碌爬起来,拎起背包撒丫子就跑。
施景琛慌不择路,深一脚浅一脚飞快跑着,未留意一脚踩空,从斜坡上滚了下来,昏死过去。
端木纤打猎回来的路上,恰巧遇到昏迷的施景琛,怕野兽把他叼走了,遂在一旁守着,顺便坐下来歇歇脚。
“我还活着呢吗?”施景琛着实吓得不轻。
“醒了?”见施景琛醒来,端木纤说:“死不了,不过一点小伤都能昏过去,也就兄台你了。”
“姑娘说笑了,内伤可看不见。”施景琛觉得被吓晕过去这种事坚决不能承认,很丢脸不是么?
人家救了自己还未曾道谢呢,施景鞠了一躬,说道:“多谢姑娘相救!”
“担不起一个谢字,”端木纤说:“我在此歇歇脚,顺便看看会不会有野兽把你叼走,既然你醒了,我要回家了。”
施景琛心想:这美人说话简直气死个人,好好的一姑娘,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
“姑娘,能否去你家借宿一晚?”施景琛说完即刻爬起来。
“哎哟!”刚站起来就感到脚腕一阵钻心的疼,遂又坐了下去。
施景琛脱掉鞋袜一看,右脚脚腕已经肿得老高了。
端木纤原本是不打算带他走的,可看此人受伤,再不管他怕是真要被野兽给分食,那就白瞎之前守他那么久了。端木纤二话不说拎起施景琛的衣服后颈就要开跑。
“等等!我先背上背包。”施景琛赶忙说道。
“真是麻烦!”端木纤口头嫌弃着,还是让施景琛背上背包。
端木纤再次抓住施景琛的后领,开始快速飞奔,施景琛因为害怕,一把抱住端木纤。端木纤条件反射踢了他一脚,喝到:“松手!否则把你扔下去。”施景琛又乖又怂地松开手,偷偷拉着端木纤的衣服,然后闭上眼睛。
脸皮什么的重要么?重要也得先放放,保住小命要紧,否则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听着耳边呼呼风声,施景琛内心是雀跃的,他想:还真有会飞檐走壁的人啊,可算是开了眼了。
“族长爷爷,这人受了伤,我就把他带来了。”端木纤带施景琛见了族长并简单交代几句,便回自己家去了。
“年轻人,睁开眼睛吧。”族长说道:“坐下来,我看看你伤得严重不。”
施景琛睁开眼,看到一位鹤发童颜的老汉,赶紧打招呼:“伯伯好!”
“嚯嚯!好!好!好孩子!”族长乐呵呵地说:“该子,你的脚腕脱臼了,忍着点,我帮你接上。”
“好的,谢谢伯伯!”施景琛咬住自己的衣袖。
一阵巨痛过后,脚已经接好。族长揉碎草药敷在施景琛的脚腕处,冰冰凉凉的,感觉舒服多了。
族长搬来凳子,扶施景琛坐下,说:“孩子,你歇会,我去叫老婆子准备晚饭。”
施景琛吃过饭,从身旁的背包里拿出日记本,写到:
7月3日 星期一 阴转晴
野外生存远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幸亏今天遇到了大美妞,不然即便侥幸活着,此刻也在是饿着肚子喂蚊子。
一醒来看到身着亚麻色衣衫的大美妞在旁边,她鹅蛋脸,未施粉黛,皮肤是健康色,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扎着马尾。大美妞很美,就是说话带刺。
大美妞把我带到族长家,她自己回家了。族长给我治伤,族长夫人给我准备美食,我伤好了再去拜会族长夫人吧。
叁
次日一早,族长拿来一套衣服给施景琛,说:“孩子,穿这套吧,你那套衣服洗干净再穿。”
“谢谢伯伯!”
施景琛刚穿上裤子,衣服都还没穿呢,端木纤就推开了门,看到施景琛赤裸着上半身,赶紧又关上。
站在屋外的端木纤脸上发烫,感觉吹拂的风都是滚烫的。屋里的施景琛也好不到哪里去,心跳漏了好几拍,施景琛也不过是个刚成年不久的男孩子,害羞是当然的。
“阿纤,你站在这里干什么?你把客人的衣服拿去洗了吧。”族长大步流星走过来。
“族长爷爷,为什么是我洗?”
“难不成还是我洗?”
“不是啊,族长爷爷,过几天脚好了他自己洗呗。我走了,再见!”
“这丫头淘气!”族长摇了摇头,进门就看到施景琛坐在凳子上发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脚。便安慰道:“孩子,不用担心,要不了三天,保证你活蹦乱跳的。”
“伯伯刚刚说什么?”施景琛一直在想刚刚的事情,没有听清楚。
“你这孩子怎么心不在焉的呢?”族长说:“咦!你的脸怎么那样红?难道是发烧了?”说完还拿手试了试施景琛的额头。
“没有发烧,伯伯,可能是天气闷热的缘故吧。”
族长边走边嘀咕道:“这太阳才刚出来,我怎么感觉一点也不热?果然年轻人就是不一样。”
施景琛在日记本上写到:
7月4日 星期二 晴
族长拿了干净的衣裤给我换,我刚穿上裤子,门就被推开了,门外是端木纤,看我在换衣服又赶紧关上了。
天哪!这姑娘不知道敲门吗?她有没有看到什么?我被她看光了是不是要她负责?
我脚受伤了,族长时不时要来检查伤,外加要采新鲜的草药给我敷,还要送饭,我寻思锁门开门是一件麻烦的事,再说换衣服就几分钟,谁想到就被看光了呢?啊啊啊啊!
肆
7月5日 星期三 晴转阴
大美妞昨天走后今天没有来,估计是昨天看光了我,没好意思见我。可是我很想见她,我好像喜欢上她了。
7月6日 星期四 阴
大美妞今天也没有来,看光了我就想躲起来?想得美!哼哼!
族长说明天就可以走动了,我要去她家找她,让她对我负责。
伍
施景琛的脚好利索了,去拜见了族长夫人。族长夫人和族长一样,都是鹤发童颜的老人。和族长一家吃过饭,施景琛向族长打听端木纤家的住址,说是要登门道谢。
施景琛沿着族长所指的方向走了一个小时还未到地方,便坐下来歇歇脚。前方有几个男孩子在嘿哈嘿哈的打架,见他们拳拳到肉的打法,施景琛都替他们疼得慌。
“咦!你在这里坐着干什么?一起来切磋切磋。”端木庆见施景琛坐着不动手遂说道。
“不了,我看看就很好了。”施景琛可不敢和他们切磋。
“俺跟你说,切磋还是亲自出马比较过瘾。”端木庆说。
之前切磋输给端木庆的两人没有出声,赢了的端木昕说:“阿庆,我看他面生得很,应该不是我族中
人,估计是哪家的客人,不可失了礼数。”
“不是俺族的人,大概也是俺族的女婿,先打一架再说。”端木庆这混不吝一堆歪理。
“阿庆,别只顾着玩,待我们去族长家问清楚情况再说。”端木昕道。
“是啊是啊!”另外两人也附和道。
“真啰嗦,婆婆妈妈的做什么?”端木庆说完对着施景琛就是一拳。
端木纤听说端木庆他们在此处切磋就过来凑热闹,未曾想正看到阿庆打施景琛。端木纤拉着施景琛的后领子迅速闪开,端木庆未收住势头,拳头砸在施景琛刚坐的石头上,石头应声而裂。
施景琛死里逃生,一张脸吓得惨白,双手抓住端木纤的手,身体止不住颤抖。端木纤不来,被这个叫阿庆的一拳他就废了。
“阿纤,你干嘛把人拉开?族长爷爷说过切磋时不许弄坏一草一木,把石头打破了又要挨族长爷爷罚了。你们几个给俺作证啊,俺不是故意的。”
旁边的三人默默退开几步划清界线,表示不干他们的事,全是阿庆这混不吝自己作的。
“他不是山里的人,幸亏我拉开了,否则你一拳下去他就没命了,族长还不得活剥了你的皮。”
端木纤说完拉着施景琛走了,端木庆此时才知道后怕,他看了看一旁的三人,三人默默抬头看天,心里吐槽:这蠢货我们不认识。
端木纤拉着施景琛边走边问:“你脚刚好,出来干什么?”
“我本是要去你家找你来着,你救了我,理应登门道谢啊。”施景琛说:“你今天又就我一次,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以身相许如何?”
“滚!以身相许?亏你想得出来,给你脸了?蹬鼻子上脸的。”端木纤一把甩开施景琛的手。
施景琛看着端木纤红着脸气急败坏的模样,先前的恐惧一扫而光,又不怕死地说:“人家都是英雄救美,到我这里就成了美救英雄,不过无论是你以身相许还是我以身相许,结局都一样不是吗?”
施景琛说完,看到端木纤拳头捏得咔咔作响,没骨气地怂了,立即道:“我错了,我嘴欠!不过之前你把我看光了就不打算对我负责吗?”
说起这件事端木纤就没了脾气,那天本是去看他伤好没有,谁知他正在换衣服?换衣服还没有锁门,她似乎抓住了问题的关键,说道:“你有脸怪我?明明是你没有锁门。”
“哎!我说,你大姑娘家家的不敲门还有理了?”
“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住你家。”
“不合规矩,外边来的人都是住族长家的。”
“住族长家也可以,那你每天都要带我出去玩。”
“好!”
回到住处,施景琛开始写日记:
7月7日 星期五 阴
今天本想去找大美妞家找她,族长明明说两刻钟的路,可是我走了一个小时还没有到,难道是脚程不一样?
大美妞又救了我一次,否则不死也残了。这里的人武力值好像都特别高,会飞檐走壁,书上写的是真的,果然有人会轻功。
陆
早晨起来,施景琛洗漱完毕,敲门声响起,他打开门,看到一身蓝色衣裙的端木纤。施景琛背上背包,和端木纤一起出去玩。
“我叫施景琛,还不知道姑娘的芳名呢。”
“端木纤。”
“端木纤,我可以叫你纤纤吗?”
“随你!”
到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两人停下来歇歇脚。施景琛支起画架,很快就画了一副山水画。
端木纤看着画,由衷地说:“真漂亮!”
施景琛趁热打铁,问道:“纤纤,我帮你画一副如何?”
“好啊好啊!”端木纤高兴地说。
在施景琛的笔下,端木纤像是山中的蓝色精灵,美艳动人。端木纤啧啧称奇:“我有这么好看么?”
“纤纤,拙笔尚未画出你的神韵,你比画上好看!”
好听的话谁都爱听,端木纤听到这话,难得红了脸。看着女孩娇羞的脸蛋,施景琛不禁情动。他悄悄伸出手臂,想要圈住面前的女孩,又觉得不妥,最后轻轻抓住她的手。
端木纤抬眼看过来,施景琛掩饰着内心的悸动,说:“纤纤,我们回去吧,都到饭点了。”
“你的伤好了,就得自己想办法填饱肚子,还等着族长投喂呢?”端木纤说着,飞身而起,从几十丈外的树上摘下野果,递给他说:“先吃着,这里有湖,我看看有没有鱼。”
端木纤踏波而行,在湖中央伸手一抓,一条鱼已经在手里了。她拿了一块石板磨了一下,然后刮鱼鳞,再将鱼划开,去掉内脏,洗净,捡了几根枯枝,及易燃的松枝,钻木取火。一分钟不到,就烤了鱼。她还边烤边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拿出盐和香料撒在鱼上,香味就飘出来了。
烤熟后一人一半分食,味道极好。吃完东西歇了半个小时,他们就准备回去。
“送我一幅画可以么?”
“哪一副?”
“画着我的那副。”
“好!”
这天,施景琛在日记本上写到:
7月8日 星期六 阴
和纤纤玩了一天,都是纤纤找食物给我吃,感觉自己好没用。
明天跟纤纤学功夫吧,不说飞檐走壁踏雪无痕,至少能野外生存也好。
柒
施景琛和端木纤又出去玩耍,施景琛照列画了一副风景画,又给端木纤画一副。
“你在此地等我,我去找点吃的。”端木纤说道。
“纤纤,我和你一起去,你教我打猎好不好?”施景琛把画卷起来放在背包里,背上背包跟上端木纤。
端木纤用草木编了帽子给施景琛戴上,说:“呼吸放轻!”
趴了一个多小时,施景琛觉得自己都快僵硬了,正要起来活动活动,就听到“咕咕”的声音,是一只山鸡。端木纤捡起一颗石子,对着山鸡打过去,趁鸡昏头之际,跑出来抓住它。
端木纤摘来几张荷叶,将鸡放血,拔毛,掏出内脏,用盐和香料腌着后用荷叶包起来。再挖一些泥土,用水搅拌后敷在荷叶上。再刨一个坑,把敷上泥的鸡放在里面。洒上一些干土,在上面架柴烧火。
“鸡肉要熟还要好长时间,我们去挖一些红薯,土豆烤来吃,先填填肚子吧。”
“好的,确实饿了。”
他们去挖一些土豆和红薯来烤,施景琛在旁边的溪流洗了手,挨着端木纤坐下,拉着端木纤的胳膊说:“好累!”见端木纤没有赏他的巴掌,狗胆立刻大了起来,一手搭在她的肩上,过一会儿直接抱着她。端木纤脸色羞红,并没有推开她。
回去后,施景琛在日记本上写到:
7月9日 星期日 阴转晴
跟纤纤学习了捕猎技巧,虽然还捕不到,但我会勤加练习的。对了,还得让纤纤教我钻木取火,明天就学。
今天我抱纤纤了,她并没有黑脸,是不是因为她也喜欢我?嘿嘿!哈哈!
捌
欢快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这一段时间,施景琛每天给端木纤讲外面的世界,讲书里的故事,讲小时候的趣事,端木纤对大山以外的世界多少有了些憧憬。施景琛每天回到住处后都在日记本上画一张素描,在下面写着:纤纤🧡爱你🧡
这天,他们相约出去后,施景琛对端木纤说:“纤纤,允许我去你家提亲吧,等我大学毕业了,我们就结婚,我们一起走遍名山大川,你愿意吗?”
端木纤飞快地在施景琛脸上亲了一口,红着脸跑了。
施景琛当天就去了端木纤家,对端木纤的父母说明来意。端木纤的父母见施景琛一表人才当然赞成,她父亲说道:“我同意你们结婚,只是有一样,结婚后,你要留在这里,能做到吗?”
“叔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为什么是留下来,不是纤纤和我一起走?”
“纤儿不能离开这里!”
“为何?”
“孩子,你没发现我们这里的人有什么不同么?我们生来天赋异禀,根骨奇佳,我们出去后会被看做异类,怪物,何况,我们不能违背祖训。孩子,纤儿不能离开,你留下来可好?”
施景琛想了许久,最后说道:“对不起!”
端木纤的父亲叹了口气,说:“无碍!”
施景琛回族长家,请族长送他出去。端木纤跑过来说:“族长爷爷,我送他出去吧。”
施景琛看到端木纤两只眼睛红红的,知道她哭过了,想说点什么话安慰,还是什么也没有说。端木纤抱着施景琛几个起落来到当时发现他的地方,临别时问他:“你说你喜欢我,是骗我的,对吗?”
“从不曾欺骗,心意是真的,爱是真的。纤纤,只是,我不愿留下来,我想要我们一起走遍大好河山。”
端木纤听后,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施景琛伸手想抱抱她,她后退一步,转身飞走了。
施景琛在日记本上写到:
8月9日 星期三 阴转多云
今天的天气,犹如我此刻的心情,愁云密布。看着纤纤流泪,我心如刀绞,纤纤问我有没有骗她,我怎么可能骗她呢?
只是,我的家在外面,亲人朋友在外面,还有,我的梦想是走遍大好河山,将所见所闻绘入画卷,不是困于方寸之地。
对不起,纤纤,爱你的琛!
玖
敲门声响起,沉浸在过去的施景琛没有注意,父亲进来后,看到抱着日记本一脸痛苦的儿子,瞬间明白了什么。难怪儿子年过而立还不结婚,催婚多次也无果,原来是心里有人了。
父亲敲击桌面,施景琛回过神来,问道:“爸,你怎么进来了?”
“琛儿,既然忘不了何必要忘?既然放不下何不拾起?”
“爱,也可以不拥有!”
“如果是两情相悦,若可以拥有,何苦要放下?”
“爸,她不能来我的世界,我不愿留在她的世界,我们注定没有交集。”
“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爸爸只想说,一辈子不长,该珍惜的要珍惜。爸老了,身体越发不好了,只希望儿子能没有遗憾,不曾后悔。”
遗憾么?自然是遗憾的。后悔么?如果重来一次,他依旧会选择离开。如今的施景琛,已经是知名画家,有名有利亦有梦想。走遍万水千山,画遍河流山川,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琛儿,行李都收拾好了吗?”母亲问。
“好了。妈,这就来。”施景琛收好泛黄日记本,搀着父亲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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