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字典,“堰”字的书面解释是挡水构筑物,一般用于改换水道、提高水位和改善航运。不过在贵州方言中,“堰”则是为引水修筑的沟渠。正安县乐坪乡就有不少这样的沟渠。这里还是一如往常的农村模样,村庄周遭山势雄俊,沟渠纵横,花鸟繁盛,真是叫人流连忘返的一个好地方。不过这里也不是看起来那么太平,有时候,发生的事实在诡异,莫不经心的一转眼一抬头就会十分费解,叫人心惊胆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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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退耕还林荒废了那片山坡,刘青也不会对放牛的事耿耿于怀。
就在那座小山的脖子处,一条堰像围巾似的缠在那里,堰以上是头发一样茂密的柏树和油松树林,以下是层叠错落的荒土,现在都长起了密密的青草和零星的椿树。春天一到,放牛的小孩都喜欢来这里扎堆。这里看的远,跑得开,人少也不会觉得无聊;人多了,那更是有趣,常叫贪玩的朋伴舍不得离开。刘青虽然喜欢和他们一起玩,倒还没有进入痴迷的程度,只要能经常来这里就很好了。只是六岁那年的一次惊吓,让他心里留下了阴影,此后一年没再敢去那里。
他和两位大三岁的表叔、五六位同辈好友,赶着两头黄牛上山了,那里正没什么大人,可以玩得很尽兴。一条狗心满意足地跟在后面,时不时的和小主人嬉闹一阵。
他们把牛拴在山腰的一棵树下,一群人跑去过家家,俗称“煮嘎嘎饭”。找一尊大石头,在上面切菜(随便扯的杂草),一旁用石头堆成灶的样子,放上石块或烂铁盆作为锅,去堰里面舀点儿水,就开始点火了。玩火的十分投入,找柴切菜的也不亦乐乎,可以说是专注地在“各司其职”!
这些人简直比小时候的鲁班还会玩,等时间差不多了,他们又牵着牛往山的脖子上爬去,沿着这条大堰放牛。他们热热闹闹的一行人,即便有着放牛的任务在身,也不会把时间过得憋闷。静悄悄的堰上,从远处看来,这些人都被掩映在树林中了,只有听见密密匝匝的嬉笑声、看见时而摇动的几棵桐子树和柏树,才能确定他们的大致位置。
刘青还记得那是个干净的阴天,他穿着薄薄的衬衫,跟着一群大哥哥有说有笑,突然就被吓跑了!他们惊恐地往回跑,刘青被弄呆住了,等他定睛一看,一个机器人(朋友们在这么喊)正朝他走来!这个机器人走得很慢,身上披着破旧的老人穿的蓝布外衣,头上还有一个帽子,慢吞吞地逼近——
刘青也被吓到了,没等看清它的面貌便转身猛奔,年纪最小的他迅速追上了表叔,在下坡路那里停下来。他们谨慎地静下心来,等着看那机器人敢不敢走出来。透过紧密的柏树枝叶,看不到任何东西,总之,那怪物没有走出来。表叔大胆爬上去,沿原路走去,刘青看见他消失在被树木遮蔽的堰的另一头。他们等了一会儿,看见表叔牵着牛回来了,所有人都很高兴,但是没人问他那怪物还在不在,大概都想把这恐惧遗忘吧!
十多年后刘青还记得这件事,那时候对机器人已经没什么惊悚的感觉了,只觉得那怪物虽然会动,不过像农村常见的稻草人一样。后来再去就没见过了,至于怎么消失的,不再想去深究。每当想起那时候,他只是怀念那段童年时光,什么阴影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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