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猶豫不決
終於順利完工，眾人累得骨頭像散了架一樣。重八的手因剛才急挖亂石，皮開肉綻，鮮紅的血滲出來，滴到地上。
突然，從那古樹下方冒出一股紫紅色氣團直衝雲天。隱隱若若之中，好像一條蛟龍裹在其中吞雲吐霧，很短時間內又消失了。
有很多人在很遠的地方都見到了這個奇觀。後來有人就把這個地方取名為《飛龍岡》。
一股熱流似乎從腳底直衝腦門，在場的幾個人都感到像洗溫泉浴一樣，蒸氣環繞，身上冷氣被迅速逼走，真是舒服極了。疲乏頓時消去了大半。
馬老爺見大功告成，如釋重負，轉憂為喜。口中念叨著高僧、神仙、祖宗，伏身再次三拜九叩。
馬五馬七見了剛才的異象，雖然疑惑不解，但也驚喜異常，感覺有祥瑞之兆臨頭。說不定剛才那個立碑的地方就是個龍脈聖地。他們預感不久以後財星高照，官運亨通，富貴榮華就要來了！
倆弟兄千恩萬謝，非常高興地拜辭叔叔回家去了。重八亦扶著老爺，齊多、何六拿上工具也興衝衝地趕回家去。
灶神见到了此情此景亦感惊讶，疑惑，竹篮打水一场空，悻然而去。
回到家後，老爺向夫人通報情況，簡單敘述了剛剛發生的驚險過程。馬夫人唏噓不已，感慨萬千。然後，他們都洗了睡了。一會兒，馬老爺鼾聲如雷，而夫人卻浮想聯翩，久久不能入睡。
重八回到房中悲喜交集：宰牛的事暫時躲過了。父母的遺骨已經移到了高僧指點的風水寶地，其中還附上了祖宗三代的名字：父：朱五四；祖父：朱初一；曾祖父：朱四九。
一切按計劃順利完成，有些波折都無礙大事。
目前擺在重八面前的最大問題是「走」，還是「留」？如果走，蒼茫大地，歧路茫茫，身如飄葉，怎麼耐得住風雨霜雪？
想到夫人恩重如山，小姐聰敏、伶悧、可愛......重八心中不斷沁出絲絲甜意。出走以後，天各一方，再難相見。
還有那些放牛的小夥伴也是令人留念：有一個叫湯九的小傢伙，竟將車子幅條用草繩扎成一個王冠戴在我重八頭上，領著一幫小童娃，拿著亂木片當做笏板，模仿官員朝見皇帝，在下跪拜。實在是又好笑又好玩的美好回憶，難以割捨的東西太多，太多。
如果留下來，宰牛的事一旦被戳穿，恐怕難逃一次大的劫難。即便無人再追究下去，寄人籬下，坐井觀天，連一個溫飽都混不上，哪有出頭之日？
馬夫人常說，君子要三立。自己去掉立德、立言，剩下的機會就是立功。寸功都沒有，男子漢大丈夫何以立於天地之間？
可是，出去以後又在哪裡安身立命呢？追隨那位高僧去當和尚，不僅每天要吃齋念佛，誦經參褝，還要受那戒殺生，戒偷盜，戒淫，戒妄語，戒飲酒，戒著香華，戒坐臥高廣大床，戒非時食等戒律的約束。修行再高深，最多也就是當個主持，真的能夠得道成佛嗎？如有不測，寺廟亦不能容身，又能去哪裡立功呢？
重八思前想後，左右為難。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