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牧师奇遇记

作者: 5313d080f86d | 来源:发表于2017-07-10 22:34 被阅读23次

    “什么?!”云天笑简直无法相信,几乎在电话里喊起来。

    “你什么时候当牧师了?来中国做什么?”两个中国年轻人被韩国牧师带到巴基斯坦去传教,结果遇害了,这样的新闻还热度未散,云天笑满腹狐疑。

    “云哥!好多年没见了,有个见面机会不容易,见了面再慢慢说好吗?”电话那头是韩国人崔天珍。世纪之交,中国第一次兴起互联网热潮,云天笑当时参与一个西方传媒大亨在中国的网上新媒体项目,因为业务往来,和崔天珍结识。

    两人当时都在三四十岁,都性格内敛,注重实干,不喜夸夸其谈。崔天珍曾在中国留学三年,中文流利。专业术语借助英语,两人沟通也很顺畅,很快成为好朋友。

    有朋自远方来,云天笑只能先收一收疑虑,答应尽快见面。

    两人在五道口的一个茶楼碰头。地点是崔天珍提议的。他曾在北京留学三年,母校就在五道口。他对这一带很熟悉,也有感情。

    一照面,崔天珍就抱怨起来:“我说云哥啊,联系你真难!发邮件、发微信、打手机,都联系不到你,说是闭关了。都准备走了,得空碰碰运气,再拨了一次手机,没想到这回还真通了。”崔天珍着装笔挺,只是皮肤黝黑,额头和鼻尖,似乎蒙着一层灰黑色的茧子。

    “哎,对不住对不住!现在通讯太发达了,无孔不入,我爱清静,没办法,不得不采取点儿屏蔽措施。而且呢,最近又碰到件有意思的事,需要闭关。”云天笑只得把崔改行当牧师的疑问放一边,赶紧解释。

    “什么有意思的事?闭关是长时间打坐吗?为什么?”崔天珍也是一连串的疑问。

    云天笑说:“北京有个恭王府,你知道吗?”

    “知道啊,清朝的王府……好像当时你们公司有个人辞职,去的是那个恭王府吗?”

    “嗯,你记得不错!是的,当时我们是有个同事去了那里,筹备对社会开放。筹备了好多年,一直到奥运会,2008年,才对外开放的。”

    崔天珍:“哦,成了一个旅游景点?那我还没去过,值得一去是吗?找机会去看看。”

    云天笑点点头:“很值得一去,那是一个文化大宝库。我最近就去了一次,无意中发现,在一个人来人往的公共场所,有一个燕子窝。于是闭关,做了些深入研究……”

    说到这里,云天笑想起牧师的问题,接着说“不说这些,还是说你的事吧!你不是……不是……听说得了……抑郁症吗?现在怎么这么黑?记得当年你可是白白胖胖的啊,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又当牧师了?变化也太大了吧?”

    崔天珍沉默了。

    他的视线缓缓转向窗外。这几天,北京恰好有一个暴雨期,预警好几天了。傍晚的夏空布满乌云和红霞。楼下流光溢彩的车灯、霓虹闪烁的街招、匆匆流过的人潮,在乌云、红霞的笼罩下,构成一幅迷幻般的流动风景画。

    崔天珍像是被这幅画迷住了,感叹道:“好美呀……五道口,比当年繁华多了,越来越像是宇宙中心。”说起五道口“宇宙中心”的名声,崔天珍回转头,笑了起来。

    云天笑了解崔天珍的经历。

    他小时候,酷爱油画,立志到中国留学,上中央美术学院。兄弟姐妹多,家境不是很宽裕,父母供不起他的油画爱好,也认为画家职业不稳定,慢慢他就放弃了。考大学时,他听从父母,选择当时热门的IT专业。虽然无望中央美院,但中国梦一直在心底。大学毕业,他没有像很多同学去硅谷深造,而是来到北京五道口学中文。三年留学期间,一有空他就到中国各处游历。在西藏,他为磕长头的藏人震撼。在贵州、四川,他迷上了茅台、五粮液。留学回国后,到汉城(首尔)专做中国白酒的经销商工作,一干很多年。

    直到世纪之交,韩国、中国的第一轮互联网泡沫来袭。那时,中国股市还没有创业板,而韩国,已有了“科斯达克”,就是韩国版的纳斯达克。到“科斯达克”上市,冲着这个目标,雨后春笋一样,大批韩国创投企业冒出来了。崔天珍和两个创业伙伴,一起创办了“中华巷”网站项目,做中韩之间的经贸、文化信息桥梁。崔负责技术,任CTO(首席信息官)。云天笑参与的新媒体,当时在中国的实力首屈一指,是中文版IE浏览器预置的内容频道。业内都乐观估计,这是个能率先登陆纳斯达克的项目。崔天珍团队主动找上门来合作,二人有缘结识。

    “中华巷”运气很好,成功在“科斯达克”上市,一夜之间,崔天珍的个人资产进入百亿韩元量级。他在第一时间将所持股权变现,添置豪车、豪宅,纵情享受财富带来的快乐。直到有一天,开始厌倦浮云一样变幻的感官享乐。他决定重找挑战,以充填空虚的内心。不过,此后再次创业的几个项目,开发导航地图软件、做韩国人学中文培训,都无一成功。虽然他的财富足以安度余生,但事业一再挫败,给他带来更深的人生迷惘。重拾画笔,也无法进入状态,于是整天借酒浇愁,直到抑郁成疾。

    云天笑离开互联网行业后,二人一直断断续续保持着联系。崔天珍得抑郁症的消息,还是崔当年“中华巷”的一位创业伙伴告诉他的。这次突然接到崔的电话,崔说起自己已是牧师了,正好来中国,希望一见。

    俏丽的茶博士,进来续上水,轻身离开。崔天珍轻呷了一口乌龙茶,讲起了他近些年的变化。

    那些年,郁闷之中的崔天珍,常常喝得乱醉,躺倒首尔街头。每次都有好心人,把他搀起送回家。崔天珍的太太和上高中的儿子,知道那些好心人都是他醉倒地点附近教会的。因为送他的人,都会要求在离开之前,请求崔太太:“这位姊妹,能不能耽误您两分钟,让我给您全家做个祷告!”崔太太和儿子感激人家,当然不能拒绝,于是,好心人就会接着说“好,请轻轻闭上眼睛……”

    崔家三口虽然不信基督教,但韩国的信徒众多。如果说,北京街头十米之内必有一个房产中介店,香港街头十米之内必有一个银行网点,那么首尔街头,十米之内必有一个基督教会。

    一次次醉酒,一次次接受祷告,但祷告并未减轻崔天珍内心的抑郁。失眠越来越重,焦虑、惶恐越来越重,最后很怕见人,连门都不想出,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感觉人的体力、精神都被掏空,寻死的念头也开始时不时地冒出来。

    崔太太四处求医问药,每次都只能缓解一时,然后又恢复原状,再变得更为严重。她也打听到有一些疗养院,以基督信仰治疗为主,疗效很好,治愈率很高,但听说患者康复是康复了,但不信教的也变成教徒了,就不想送他去。直到情况越来越糟,万般无奈之下,崔太太只好把他送到韩国名气最响的基督信仰疗养院。

    在这个疗养院,患者每天的生活充满上帝的话、诗歌、颂词、祷告,同时也做些户外运动,接受药物治疗、心理辅导。时间或长或短,绝大多数抑郁症患者都会走上康复之路。但崔天珍,是极少数对信仰治疗无感的患者之一。崔太太焦虑地找院长。院长说,圣灵结九果,其中就有“喜乐”,这些果子是圣灵在基督徒生命中的体现,崔弟兄需要更多的时间,信靠主,他的生命一定会结出“喜乐”的果子。

    崔太太感觉院长的话更像一种安慰。正无计可施,儿子收到美国斯坦福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这个喜讯,给崔天珍带来了少有的快乐。崔太太心念一动,不如和丈夫一起送儿子去上学,至少这个旅程结束之前,快乐会对冲丈夫的抑郁。

    于是,一家三口启程赴美。一路旅途,崔天珍的症状居然出现缓解。儿子办入学手续,他乐颠颠地和太太跟着忙前忙后。儿子安顿下来,夫妇俩逛旧金山、逛硅谷,崔天珍每天也都高高兴兴,情绪、睡眠都明显好转。

    要回国了,崔太太和旧金山的朋友告别。朋友建议,既然送儿子来美这么让崔天珍高兴,何不趁热打铁,多待些日子,多去些地方,巩固效果,没准儿就能治好呢!

    崔太太倒不指望奇迹发生,但是觉得可以听从朋友建议,多待些天有何妨?如果能换回丈夫的笑容,永远在路上也值得啊。就顺口问道,去哪里呢?朋友想想说,黄石公园吧,横跨三个州,很大,很美。它是美国人的自豪,号称“地球上最独一无二的神奇乐园”,是美国、也是世界上第一个国家公园,野生动植物保护得很好。崔太太有些好奇地问,世界第一?朋友回答,是的,美国设“黄石”为国家公园的时候,韩国还是中国的藩属国呢。

    从波兹曼机场出来,租好车,一路奔进黄石公园北门。

    车窗外,各种美景轮番出场,一路徐徐展开。一种美景还没欣赏够,至多刚出现一点点审美疲劳的苗头的时候,就扑面而来另一种对比强烈的美景,变换不止。亲身置于4D电影的美丽幻境,崔天珍感受到无比的震撼。长期挥之不去的负面情绪,此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死气横锁的心灵,渐渐复苏、复活。

    到达大棱镜彩泉,崔天珍被彻底震慑了。

    百米之阔的地表,像光谱一样依次呈列着蓝、绿、黄、橙、橘、红各种颜色。温泉上袅袅升腾的热气,同样也是五颜六色。如此之多的高纯色聚齐,第一眼目击,崔天珍一时竟手足无措。他这才意识到,导游书上对大棱镜彩泉的各种赞,像“最美的地球表面”、“黄石公园颜值担当”,不是溢美之词,而是活生生的事实。这样的美,以人类苍白的语言,最多只能这样含混地称颂。

    崔天珍贪婪地注视着这壮阔的天然调色板,眼睛一眨也不眨。他心里泛起一种冲动,越来越强烈:要把它画下来,色彩太丰富、太漂亮了。

    他一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彩泉,一边喃喃地对太太说:“不走了,就在这里住下来吧!”

    一路上,太太一直在细心观察着丈夫的变化。听到丈夫这样说,她心里一阵欣喜,暗暗感激朋友的推荐,感激老天爷赐予能够触动丈夫的美景。

    公园内的小木屋,两个月前已经预定一空。临时预订,崔太太明知希望渺茫,还是决定碰碰运气。一圈电话出去,回来一圈“sorry”。崔太太只好退而求其次,准备联系公园附近小镇的旅馆。正要拨号,手机铃响,一个电话进来。这个电话带给她意外的惊喜:临时空出来一间小木屋。崔太太赶紧答应下来,再一次暗暗感激老天爷。

    小木屋和老忠实喷泉似乎近在咫尺。崔天珍在满天繁星和喷泉的陪伴下,酣然入睡。第二天清晨,撒进木屋的阳光,叽叽喳喳的小鸟,和清风送来的草香,把崔天珍从睡梦中叫醒。这一夜的安眠,是崔天珍多年来的第一次。

    崔天珍想画大棱镜彩泉,可是行前未曾准备,临时找画具颜料需要时间,最后辗转托邻近蒙大拿州立大学的韩国留学生,开车送来。崔天珍夫妇一边等画具颜料,一边沿着500公里的公路,继续环游公园的行程,晚上住在公园内的小木屋,和繁星、阳光、小鸟、清风、草香为伴。

    一圈转完,崔天珍彻底被黄石公园摄服。

    崔天珍未曾料到,这片摄魂之地,水与火、冰与风精雕细琢,锤炼出独一无二的原生态奇观,囊括了地球上各类各型的美景:山峦、峡谷、瀑布、河流、森林、草原、湖泊、火山、喷泉,还有飞禽走兽、奇花异草……形成史诗般壮阔迷人的画卷。来这里之前,人固有的视觉、听觉、嗅觉,似乎都一直在沉睡之中,到这里才统统被唤醒,火力全开地刺激着大脑,让人全方位感知着造化的美妙神奇。

    视觉,是崔天珍最敏锐的。走马观花一圈,崔天珍心里自然地浮现出这样的感叹:这个地方,就是上帝的调色盘。

    除了宿营地,这里大多数地方没有通讯信号,独自一车沙沙地在旷野滑行,除了偶尔与一只枯坐山冈的棕熊遭遇,几乎是与世隔绝。这种与世隔绝的时光,崔天珍很享受。

    画具颜料到了,崔天珍再次来到大棱镜彩泉。支好画板,调好色彩,画笔跃跃欲试地移近画布。然而,在就要接触到画布的刹那,画笔悬停下来。那一刹那,崔天珍胆怯了,不敢下笔,担心调出的颜色配不上实景,担心自己把大棱镜画丑了。他觉得,大棱镜的美,已超越人类视觉艺术所能达到的极限。

    看一眼大棱镜,再看一眼画布,画笔就是下不去。如此反反复复,一直天人交战,画布始终点墨未沾,弄得崔天珍几近崩溃。

    终于,他掷下笔,全身匍匐在地,眼泪簌簌而出。在这个与世隔绝的人间天堂,平素觉得虚无缥缈的上帝,在那一瞬间,他感知到了。如此接近,如此真切。上帝就和他在一起,上帝的爱与温柔,洒满他的身心、洒满祂造就的万事万物。他感受到渺小的自我与万事万物的联接。那一瞬间,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五道口的茶楼,崔天珍泪流满面。

    云天笑从纸巾盒里抽出一摞纸巾,递到崔天珍的手里。

    窗外扯过一道闪电。崔天珍一边揩拭眼泪,一边缓缓说道:“一直觉得,天堂是什么样?都只是想像,谁也说不清。那次去了黄石公园,我才明白,那里就是天堂,是天父留给人类的一个样板间。我在天父的引领下,来到天堂,终于醒悟过来,刹那间对祂无比感恩,不能控制地痛哭流涕。那些年我高兴不起来,是因为心灵受到无形的困绑和辖制,让我失去了欢笑的能力,无法享受平安喜乐。我从此投靠天父,信靠祂,接受祂的救恩,生命中也就自然结出喜乐之果。”

    云水笑心想,亲近上帝,不必到教堂,大自然本就是最大的教堂。上帝也罢,其他的尊贵称呼也罢,同出而异名,名称不重要,重要的是崔天珍重建了与本源世界的联系。无时空局限的本源世界,万物同源一体。无我时刻的内心,也就是本源世界。不过,这些道理崔此时未必理解。孩子没娘,说来话长,此时因缘未熟,也就不必说了。

    想到这里,云水笑缓缓问到:“然后呢?”

    崔天珍慢慢平静下来,继续讲述他后来的经历。

    信靠主之后,崔天珍拿起画笔,居然不再胆怯。他画出了大棱镜,画出了天空的白云,周围的山脉、森林,画出了林间的花草飞禽走兽。他想画什么,什么就像附体上身一样,指挥着他的手,在画布上点、线、涂、摆、擦、挫、拍、揉、扫、跺,透出独有的灵性。偶有游客旁观,以为他是手法娴熟的大画家。实际上,他久未习画,着笔生疏得很。

    画作完成的第二天,崔天珍晨起祷告,忽然想起了在拉萨见到的藏民磕长头场景,突然理解了磕长头的意义:信仰深时,人的每个细胞、每个毛孔都想和信仰的对象融汇一体。磕长头,的确是这种意愿最舒坦的表达。

    回到韩国,崔天珍立即联系四川宜宾的中国朋友,要求帮忙从西藏找到磕长头的护具寄来。随后,他接受洗礼,成为基督徒,积极参与教会事工。

    三个月之后,崔天珍带着磕长头的完整护具,再次来到黄石公园,从北门开始,一路长磕,虔诚地用身体丈量这个人间天堂。500公里的环山公路,崔天珍花时两个多月完成。

    中途曾招致游客的围观拍照,也曾招致公园管理部门的干预。因为建园近一个半世纪,还从未有过磕长头的游客,管理方担心他自己、其他游客和野生动物的安全和秩序。经过解释、沟通,管理方理解了崔天珍的行为,并给予全面的支持和协助。

    结束长磕时,崔天珍蓬头垢面,皮肤黝黑,额头、鼻头长了灰白色的茧子,但他惊奇地发现,身上的各种慢性病不治而愈,心灵如刚出生的婴儿,变得从未有过的纯净、透亮。自此之后,祷告呼求上帝,得到应允很快。

    回到韩国,崔天珍的壮举在教会引起轰动,有人称他为韩版“阿甘”,成百上千的基督徒为他点赞。

    他决定将自己的余生奉献给上帝,伺奉教会,传福音,把慕道友带到祂那里。他向教会提出当牧师的请求,教会给予了强有力的支持和推荐。未经神学院深造的传统程序,崔天珍通过专设考试,被破格任命为一名牧师。

    崔天珍信仰虔诚,现身说法,又是IT专业人士出身,善用社交媒体传福音,到处受到热捧,迅速成为韩国的网红牧师。现在,他主持的教会,来教会的信徒已超过5000名,网上信徒更多,是韩国数一数二的超大型教会。

    云天笑忍不住插问一句:“那你这次来中国做什么?”

    崔天珍听云天笑讲完两个中国年轻人在巴基斯坦被绑架遇害的事,点点头,并不觉得奇怪:“韩国信教的人多,各种五花八门的教派都有,邪教也总能吸引一些人。有的传教很疯狂,从韩国到亚太,到世界各地,无孔不入。我这次来……”

    说到这里,崔天珍突然打住了,反问道:“云哥,难道你怀疑我来中国招人去伊斯兰地区传教?”

    云天笑不置可否地盯着他,没回话。

    崔天珍哈哈一笑,连连摇头:“不不不!我的教会在韩国有点名气,后来慢慢传到中国了,现在,每年我都组织一次中韩两国的弟兄姊妹,一起去黄石公园磕长头,这次也是为这件事来的。”

    云天笑一下子释然了,想起了一首诗,抑扬顿挫地念了起来:“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近你的温暖;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崔天珍听着听着,若有所思地说道:“嗯,好诗!完成大棱镜油画之后,我忽然想起磕长头的藏民,当时亲近天父的心情,和这诗一模一样。”

    云天笑赞许地点点头,他知道,这首诗适用于崇拜的恋人,更适用于任何一种信仰。诗中的“你”,可以代指任何有信仰者的信仰对象。

    时间过得飞快,似乎转眼就街灯璀璨了。从茶楼出来,云天笑送崔天珍到公交站旁,准备招出租车。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小伙子,低头看着手机,从他们面前慢慢经过。小伙胸前的白色T衫上,明晃晃地印着一句英文“F**k Your Paradise!”(X你的天堂!)。

    崔、云二人相视一笑。

    崔天珍走上前,招呼小伙子:“这位弟兄,能不能耽误你两分钟,让我给你做个祷告?”

    小伙子抬起头,可能是头一回碰到这样的要求,迟疑了一下,还是好奇心战胜了疑惑,点了点头。

    “好,请轻轻闭上眼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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