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开了

又到了樱桃红了的季节，心就莫名地欢喜起来。我穿着花花衣，阳光晃人眼，就这样瞬间亮了。和几个女人一起满街逛，又买了很多花花衣，钱夹里边居然只剩七块六毛。好久没聚了，从午餐差点聊到晚餐。服务生给我们续了一次又一次的柠檬水，到后来，她都笑了。想起很久以前的画面，也是几个女人围着一张桌子，中间的葡萄一点点少下去，紫色的葡萄皮一堆堆地高起来。终于，男主人从卧室里出来了：“你们几个女人还真能说，都五六个小时了，都没停下来过。”于是，我们都停住了话齐声笑。笑完了，又继续聊。

我常常感念我的朋友们。我自认是个博爱之人，连在公路边等车都能和扫落叶的大婶聊上天。我用我的笑容温暖每一个生命，也同样温暖我自己。我很随性，正如朋友所说的，我钟爱柔软的绵羊皮包包，也热爱各色的软塌塌的平底鞋子。我的衣柜里，遍眼都是小碎花。这个爱花花衣的女人，挂念很多东西，挂念很多人，虽然她常常对着一朵小花傻傻地笑。

可乐跟我一样，开始怀旧。他说他想回到幼儿园，因为那里的菜更好吃些，那里还可以一个下午睡个够。可乐还在一个清晨，打开我的手机，看奥特曼。那是他小时候钟爱的，他听着那主题曲，都忍不住挥舞起手臂来。我在一旁笑着看我的孩子，这个圆嘟嘟的小家伙，是我最爱的宝贝。

这家伙还观察得出了一个老年人特有的标志性动作，那就是抹脸。他很兴奋地跑来，一边说，一边做着动作。从鼻翼到脸颊，绕个圈，又抹回来。孩子的世界真的很不一般。前几天，我教孩子们读“什么”这个词。孩子们奇怪地总是把尾音很用力地往上扬，我不厌其烦地一次次把“么”字压低了读轻了。可乐的爸爸载着我们去吃好吃的路上，可乐就念叨这“什么”。他说：“妈妈，我觉得‘什么’就应该读成往上才对。你听——” 他顿了顿，拿腔作势：“我妈好瘦啊！什么？”我和可乐的爸爸都愣了愣，然后大声地笑起来。

篮子里的樱桃也少下去了，托盘里的果核已经堆成一座小山了。我看来真是吃醉了，亮晶晶的红樱桃，居然也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