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暖冬,在老家过年时,门口菜园子里青菜已经拱出菜心了。过完年,回县城,餐桌上基本不离炒菜心。从头茬粗壮的菜心,吃到现在的三四茬细细的菜心。
头茬菜心菜杆子指头般粗,特别不容易炒熟,我总会一切为四,再切成段,素炒,最是爱盘子里那一抹翠绿,更是爱那一股子清甜味儿。周二周四到家较迟,来不及把菜杆子一根根地切开,提起菜刀,切得碎碎的,炒起来也不错。
二三茬菜心,吃起来稍稍有些苦涩。前两天,上班的路上,看到路边的老奶奶菜篮子里堆满了上海青的菜心,叶子肥硕浓绿,杆子粗壮,一看就知道是头茬菜心。尽管价格比旁的要贵,还是毫不犹豫地称了一斤,回来清炒,儿子直嚷嚷好吃。第二日再次寻得老人家,花“高价”买得她老人家的菜心,只为要那一口碧绿清甜。
昨天,朋友给了一袋自家种的青菜心,甚是高兴。今天的早餐,用昨晚的剩饭煮了一碗泡饭,些许咸笋切丁调味。快起锅时,洗几根菜心,切得碎碎的,丢进咕嘟咕嘟冒着牡丹花样泡泡的锅内,稍煮片刻。盛入白瓷碗里,雪白的泡饭上,漂着一层绿色的菜叶,极是养眼。如此清粥小菜,我可以吃上两碗,吃得如同儿时一样摸着滚圆的肚子。
儿子小时候也喜欢吃菜泡饭,只不过泡饭煮的软烂些,似稀饭般粘稠,菜心切碎,加入猪油、盐调味。小家伙不喜欢鸡蛋,鸡蛋液入锅打散,成鸡蛋花样,这样倒也不挑鸡蛋的不好吃了。如此鲜香的菜泡饭,两岁的他已然能吃上一碗。那个时候,住在政府大院的小平房里,门前是叶奶奶的一块菜地,老人家总爱种上一些青菜。春天长出的菜心,奶奶经常掐些给我,说是儿子喜欢吃。
后来,搬家了,楼顶的阳台,整了一块菜地,我也学着母亲春种辣椒茄子,冬栽青菜。春天,现掐一把水嫩的菜心,入锅清炒,一个菜也可以下饭;儿子的蛋炒饭里放上少许切碎的菜心,也是极好的;当然,最受欢迎的莫过于菜心炒年糕,白色的年糕同绿油油的菜心真是绝配,年糕糍糯,拉得长长,吃多了会有些腻,菜心的清甜正可以解腻。小时候,母亲炒年糕时,总能吃上一大蓝边碗,如今家里的小饭碗,一碗也吃不下, 真是不敢相信那个年月,自己那么爱吃菜心炒年糕。
菜心吃过三茬以后,多半不吃了,任其自由生长。两周左右,细长的顶端,开满了黄色的菜花,只是瘦弱得如同年迈的母亲。然,我依然喜欢,看着三两只蜜蜂,进进出出,嘤嘤嗡嗡,在自家阳台上迎接春天的希望。此时,往往会想起母亲的菜地里,总有一片不吃菜心的菜,繁花似锦,芳香浓郁。花谢后,结出细长的荚子,种子也日渐饱满。初夏,收割回来,碾出种子,晒干贮存在瓶瓶罐罐里,待到深秋时节,被母亲撒进土地里,完成新一轮的生命轮回。花谢花开,只是母亲已不再,不知她老人家的生命转世至何处。
167:最是爱那一抹翠绿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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