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荣和黄小青度过了甜蜜的最后一夜后,先奔赴北京的新家和他父亲团聚。
北京的新家比春江市大一倍不止。气派的欧式小洋楼,分上下两层。屋内是一色的新式家具,柔软的豪华地毯,皮沙发,落地窗帘,金碧辉煌的客厅,流光四溢的水晶吊灯无不张扬着奢华和庄严。
十天以后,阳荣就去了复旦大学,在这里他终于了却了自己多年的夙愿。在一群住宿楼后,看见了几幢略呈落败和凋敝的古旧建筑。它们和这几年新盖的楼房是那样的迥异而格格不入。锈迹斑驳的楼裙,墙壁灰暗而沧桑,高大的塔楼直刺云霄。小而黑的窗框似乎在诉说那已流逝了的无数沧桑岁月的奇闻逸事。
阳荣恍惚记得小时候母亲说过自己住在类似的楼房中。他虽记不住具体是哪幢,但他能确定母亲当年住过的楼就在其中。他带着神圣景仰的朝圣般的心情伫立在几幢旧楼前面,把每幢楼的每扇窗都目视了一遍。他相信他一定看见了母亲少女时代凭窗伫立过的窗口,它的缝隙中还蕴藏着妈妈身上淡淡的玉兰花香水的气息。
紧张新鲜的大学生活给阳荣翻开了人生崭新的一页。高大的图书馆浩如烟海的藏书,绿草如茵的足球场,窗明几净的餐厅,层次分明的阶梯教室,黄发碧眼的外籍教授,各色皮肤操着五花八门外国语言的留学生……都给了阳荣耳目一新的感觉。他还当了班长,参与了学生会干部的竞选。游了热闹的南京路,逛了驰名中外的外滩,参观了电视剧《上海滩》的拍摄现场,还把自己臆想成了风度翩翩的许文祥……
他把这一切都写成了长信,把汩汩不尽的思念化成了千言万语汇给了远在千里之外了黄小青。可是,回敬他的除了一封短短的诀别信外,再无任何回音。
黄小青就像一只远在天边的黄鹤,离开他后就一去不再想复返。不论阳荣如何苦口婆心或是妙笔生花,他甚至使出了浑身解数把他的写作才华发挥到极致都再也没换回黄小青的一字半句。他在心里想:难道这就是古人说的缘尽缘灭吗?他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阳荣上的企业管理专业经常邀请来自世界各地的学者和知名人士来校礼堂做关于世界各地经济发展及其走向的讲演和座谈,在这里,阳荣的眼界得到了拓展和提升,他发誓要努力学习,争取本科毕业后能考上北大名校的研究生硕士,到时候离黄小青近些,或许他们的关系可以得到一些缓解。
就在这时,阳荣所在班级的一位上海本地的女生看上了阳荣。她叫辛露露,父亲是小有名气的私营企业主,母亲是某大学的讲师。辛露露身材高挑,肤白貌美,有面若桃花似的微笑和一双勾魂摄魄的大眼睛,是学校不少男生瞄准的对象。辛露露自小生长在大上海,见多识广,对此不足为怪。她非常享受来自异性的挑逗和青睐,把男女生间的交往看得轻描淡写。刚开学还没有多长时间,班里就频传出辛露露和不同男生交往开房的绯闻。可以说辛露露是阳荣见过的第一个麻辣女生。阳荣对她是敬而远之,躲得远远的,生怕被她沾上,有什么说边不清的。
又是一个星期六,学校安排了几个系的学生在南校区的大礼堂听香港商人胡汉祥关于亚洲经济腾飞与走向的演讲。阳荣来得有些晚,进了礼堂已经有些座无虚席了。他正在为座位发愁的时候,不远处有个女生在大声喊他的名字“聂祖光,聂祖光……”声音响亮而脆甜。
抬头看去,阳荣看见辛露露正在离他四五米开外的地方喊着他,正在向他招手呢。阳荣只好说着好话,让坐着的人们起来让他挤了进去。
辛露露的旁边果然有个空位,待阳荣走近,辛露露毫不客气地一把就把阳荣按到了座位上。阳荣不好意思地客气道:“亏在你这有空位,要不今天就要站着听了。”
辛露露笑着小声说:“专门给你留的,要不早被抢坐了。”说着,还眼含秋波地望了阳荣一眼。阳荣有种被电着的感觉。于是故作感激地说道:“真是太谢谢你了。”
辛露露娇柔地说了一句:“知道就好。”就像在和久处的恋人说话一般。
阳荣装成什么意思都没感觉到的样子笑了笑。这时,讲演也就开始了。整个会场光线暗了下来,只有前面讲台上灯火辉煌,像美轮美奂的戏台。
讲演很精彩,时不时有雷鸣般的掌声铺天盖地地响起,阳荣感觉到有些燥热。突然,辛露露的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阳荣的心加速地跳了起来。
网友评论